叁拾叁桃花水色混
暮白凝神注目,这璨若星辰般美好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就在这一刻,他想,这一生,再也忘不掉这一场红雨,忘不掉红雨之中人比花娇的赵初月。 赵子然的眸中也是些许震惊之色,这一刻的赵初月,好像不再是那个与他笑闹的meimei,而是在漫天红雨之中兀自绽放开来的牡丹。 司马豪也是赞许的鼓掌,朗声道了句:“好!” 只是这一鼓掌,赵初月像是从醉意中清醒过来,立马站直了身子,脸红的颜色遮盖住原本醉酒之红,只觉得无处藏身,急忙跑了几步,缩至一旁桃树之间。 像是看见那一枝低垂的花枝,停了脚步,又缓缓地回过身子,低头轻嗅。 “初月这是害羞了?”赵子然道。小女子的心性,在赵初月身上显露无疑。 司马豪也是爽朗一笑,又饮下一盅酒。 暮白则是见赵初月已起身,拿起地上的外袍,展开,抖了两下,复又穿在身上。 赵初月一见此,转头向树林深处而去,羞的就连此处都不想再待。但若是细想,她又不知她到底在羞个什么劲。 越是向里跑,便越是发觉桃树林很深。树树花开的都那样好,让人移不开眼睛。慢慢的,赵初月倒是忘记了娇羞,仰头认真的看起桃花来。 这么一看,就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距离,不知觉已经走了好远了,周围全是桃花开的浓密的桃树,赵初月也不知她此时究竟是身处何方位了。只是听见耳侧有水流声传来。 停着水流声而去,找寻声援,穿出了桃花林,原来她此时已走到小溪上游。溪水潺潺,清澈透亮,赵初月想过去撩起水花洗洗手,只是刚刚走了两步,便生生止住脚步,慌忙的跑回桃林,躲藏起来,又悄悄的看向小溪旁。 这一看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方才只是看到溪边有几个人,急忙退回来,眼下看清楚了,竟发现那人竟是王博文!他怀中左拥右抱几名女子,喝酒吃rou好不自在。 怎…怎么可能? 王博文不是早在天泉山庄被灭之时便死了吗! 还好…还好他们面向小溪,未曾看见她。 赵初月来不及多想,只是脸色骤变煞白,转身向来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不顾看桃花,只顾奔跑,倒是时间不长便到了。在他们三人疑问的眼光下,赵初月扶着腰大喘了几口气,才算是缓了过来。 “哥,暮白…司马公子…” “怎么了?”赵子然起身扶住她,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我…我看见了王博文…”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而恰巧的是,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与当时王博文有关。 最先开口的是暮白:“初月,带我们去。” 赵初月点点头,又转身传林子中走去。一路上无人说话,就连走路的声音都很轻。必竟赵初月已经走了两趟,她带着路也很快便到了。 溪边坐着的男子,虽是背影,但从他的身材发髻上看,确实与从前王博文无两。他怀抱两名妙女子,大口喝酒吃rou还挡不住的yin秽之词,时不时的侧脸相对于怀中女子,便是可以确定,就是王博文无疑。 “他怎么还活着?”司马豪轻声问道。当初他虽不在现场,但也是知道暮白将他杀死了。 “当初我与暮大将军率兵赶到,当时情景便是王博文已死,王广才率家丁要暮白偿命!所以天泉山庄才会灭门。”赵子然道。 暮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手,制止了说话声,又凝神望向王博文。 只见王博文手中酒盅一摔,惊得怀中女子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哼!”王博文怒喝道:“当时我将萧王府之事报给知府,由他报给王上,还说会为我正法,结果呢!” “结果怎样了?”那女子又柔柔的问了句。 “他说让我把这消息在陵都城传播出去,我便是照做了。” 赵子然与暮白听此对望了一眼,怪不得那事这件事会突然传遍陵都,原来…! 赵子然想上前,却被暮白按住。 “随后萧王府事发,他们派人送来一箱金条。” 那两名女子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道了句:“那么多金条呀,能不能让奴家瞧上一瞧?” “嘿嘿。”王博文**一笑,从怀里掏出些碎金子来,“陪好了我,哪会少了你们的!” 那两名女子当然是谁有钱就跟谁,她们才不会管那么多,所以收下后乐呵呵的继续听着。
“送来金子的,是杀手!他们想让我没命花这钱!那王上也真是胆小如鼠,说什么要杀尽旧人,连我都要杀!” “那公子是如何活下来的?” “嘿嘿。当然是…本公子命大了!”王博文肥大的手掌朝着那说话的女子胸前抓了一把。三人乱作一团。 怎么活下来的? 这还用问吗? 自然是像当初天泉山庄灭门之时一般无二:装死。 不得不说王博文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演技卓越又或者是运气极佳,躲过两次,还用那一箱金子逍遥至今。 本还疑惑为何王博文这样招摇之人有了那样多的今天不回陵都城,眼下看来是为躲避追杀,选择在城外度日。 原来… 竟然… 暮白手一挥,两块石子分别击中王博文怀中两名女子,很快她们应声倒地。 暮白宝剑出手,锋利的剑刃却只是擦着王博文脖颈而过,宝剑带过的风却是让王博文冲到在地,肩上衣衫被宝剑深深镶入地下,使得他仰倒地面,动弹不得。 “子然。”暮白清冷开口,“他的狗命,由你取。” 赵子然心中震颤。他明知暮白之意。就算萧王谋逆是无法改变之事,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博文依旧是他的杀父仇人。 脚步虚晃了几下,却走的丝毫不曾犹豫。 王博文怎么可能不害怕?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之事。眼下装死是不可能了,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让他不得好死。那般喜咒骂的嘴,这会儿也只是张张嘴又闭上,颤抖着不敢说话,更不知道说什么。 眼下就连求饶都是多余。 “噌”的一声,赵子然将他肩旁插入的剑扒出。王博文惊慌的向后爬着,却是没爬了几步,被便赵子然一剑戳进后心。 王博文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撒手人寰,只剩下一双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睛,看到赵子然几近癫狂的不断用宝剑在他体内**。 鲜血飞溅,将这清澈的溪水短暂一刻间染红,掩去深浅不一的桃花瓣,又很快随之水流,消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