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阳涿鹿 求药
既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封鬼打算先睡一觉再说。带了一天的假发想要拆下来，却因为是胶水沾的自己根本不会弄，只好将就一晚。他怕半夜又发生在石鹿村那种事，就和宋天官一人要了一间客房。 古代的床睡起来还算舒服，第二天封鬼精神抖擞的起了床，去隔壁找老宋吃早饭，却发现房中无人，又去找李熙，见他二人正在一起吃早饭，似乎谈得还很融洽，一见他来两人就不再言语。封鬼顿时觉得遭到了排挤，一屁股坐到宋天官旁边上，双手抱臂兴师问罪的说： “你既然起了，怎么不去叫我？自己倒跑来人家屋里吃东西？” “是我请他来的，本想叫你一起，宋先生说你喜欢睡懒觉就没去叫你。现在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李熙给封鬼添了双筷子，又递给他一个烧饼，封鬼愤愤咬了口烧饼嘟囔道： “哪个喜欢睡懒觉。”然后又看着宋阿拽问： “你们俩刚才在谈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啊。” “没什么。” 宋阿拽说完就径自起身离开了房间，封鬼见他这态度简直莫名其妙，扭头问李熙：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 “那他是吃错了药？我得罪他了？” “也没有。” “那他这是发什么神经？” “他只是关心你而已。” “噗！” 封鬼一口喷了出来。 “开玩笑！态度这么恶劣叫关心？” 李熙苦笑着摇了摇头： “有时候只有对自己最在乎最亲近的人才会冷漠无情。” 封鬼见他话里有话，表情也有些落寞，试探的问道： “你是在说你和沈玄之么？” 没等李熙做出任何回应，突然有人推门闯了进来，竟然是店小二，后面还跟着一人，那人却是沈玄之。 “李公子，郡守大人非要找您，小的这也拦不住，您看……” “下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店小二关门离开，沈玄之先是看了看封鬼，又去看李熙，张了张嘴似乎有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死了？”李熙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沈玄之穿着一袭白衣，脸色憔悴，封鬼顿时明白过来，看来那郡守夫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沈玄之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李熙摆弄着腰带上的玉扣说： “既如此，玄之兄不在家处理后事，来找我这个冷酷无情之人作甚？” “我是来求你……” “又来求我什么？” “我听说城南青云观中有位道长，他手中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仙丹，为兄请你随我去求药。” 沈玄之近乎哀求的看着李熙，而李熙却突然变了脸色，即刻站起来冲他喊道： “不行！我不让你去！” “为什么？” “总之你不准去！嫂嫂已经死了，这是天命，你要是违背天命非要把死人救活会遭天劫的！” 李熙显得异常激动，封鬼也不知他为何这么不想救人。沈玄之坦荡的说： “为了救她，死又何妨。” 李熙叹道： “如果你死了她却活着，你们还是不能在一起，这又有什么意义？” “我欠她的，理该还她。” “你对她根本就不是爱，是亏欠之心，是感恩之情。”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与她是夫妻，我一定要救她。” 沈玄之终是个文人，那股子执着与傲气全展现了出来。只要自己认定的事，哪管他人是与非？ 李熙见他态度决绝，满腔怨气立刻xiele一半，有些无力的说道： “如果，如果你救了她，就会失去我……我这个兄弟，你还要救吗？”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只要你陪我求药，我不会失去你。” “你当真要去求药？” “嗯，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李熙见劝不动，咬牙道： “好。我同你去。” 沈玄之大喜，说马车早已备好就停在楼下，李熙说要带上封鬼二人同去，他点头答应。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那青云观。沈玄之向前来迎接的小道士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他带几人来到一房外，却见门口竟有两个官兵在把守，封鬼心中不觉奇怪。 “来者何人？” 一官兵高声询问，沈玄之回答： “在下彭城郡守沈墨，特来求见道长。” 那官兵向他作揖道： “原来是郡守大人。这屋中并没有什么道长，而是当今圣上八皇子，大人请回吧。” 八皇子？封鬼心中一惊，身份这么高贵的皇族怎么会在这道观之中？难道是奉皇命来求道的？ “叫他们进来吧。” “是。” 屋内响起一个少年音，封鬼听着十分耳熟。官兵领命放他们进去，来到屋中见有个道士正背对他们站在中央。听到他们进来之后那道士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却吓了封鬼一跳，慌忙去看身边的人，李熙就站在旁边，他又去看那道士，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道士竟然和李熙长得一模一样！沈玄之显然也吓了一跳，不由脱口而出： “青玄？” 他也立刻去看旁边的李熙，却见他跟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觉得出现另外一个自己有什么奇怪。 “贫道法号青玄，施主所为何事？” 那道士自报家门，封鬼更是诧异，连名字都一样，这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难道李熙一夜之间去出家当道士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鬼魂？可这李熙怎么成了八皇子呢？八爷，八爷？这称谓难道就是出自这个原因吗？ 沈玄之虽然震惊诧异，却仍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甩开衣摆跪在地上拱手说： “下官沈玄之，听闻八皇子有起死回生之灵药，为救拙荆性命，特来拜求赐药。” 青玄道长说道： “你夫人早已亡故，施主不求我超度却要救已死之人。此等逆天违命之事，定会叫你痛不欲生。” “若能救夫人性命，玄之死也心甘情愿。” “施主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 “好吧，我现在就把它交给你。” 沈玄之大喜，急忙起身上前拿药，却见那青玄道长从道袍内取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的插入自己胸膛，开膛破肚之后掏出一颗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举在眼前。 所有人都震惊错愕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挖出自己的心脏！沈玄之惊得一下子又跪倒在地，如傻了一样痴痴望着那青玄道长。 “这就是那起死回生的仙丹灵药，天下间只此一颗，施主拿走吧。” 沈玄之没有去接那心脏，立刻哭着说道： “我因一己之私，害你性命！早知如此，我断不会做害你之事！” 说完那沈玄之竟夺刀插入自己胸口，也掏出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对青玄说： “玄之还你一颗人心，求上天宽恕我的罪孽。” 青玄道长单手作揖，闭上双眼用空灵的声音说道： “你执念不改，如今回头为时已晚。” 一声震耳钟响传入耳畔，瞬间封鬼突然惊醒，他看见那李熙正在沏茶，自己和宋阿拽正坐在他对面。逍遥阁中早已没了其他宾客，四周陈设却如之前一样古色古香。难道刚才只是黄粱一梦？他们又回到了现实？ 李熙别有深意的看了封鬼一眼，笑着端给他一杯茶。 “天色已晚，二位喝了这杯茶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