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III：一切故事的开始

    这个世界的七天前，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暴风雨凶猛而激烈，就像预示着会有不平凡的事发生一样。

    同样，回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沈扬在完成主编交给他的任务，这是一篇经济学人的采访稿，网站必须尽快转载报道，当然，引用其中的观点是必须的，还要加上自己的东西。

    通俗的来讲，就是要抄一部分，还要自己写一部分，当然这是为了不被人说抄袭。

    那个年头，很多不知名的门户网站就是这么做的，发挥了中国称霸世界的山寨精神，沈扬工作的那个网站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沈扬的职业是编辑，每次一有大新闻出来，然后就是日夜兼程的策划上线。

    沈扬经常加班，那段时间因为胃疼，刚生病住院从医院出来不久，问题倒不大，不过是胃疼引起的出血，再加上贫血罢了。

    主编不给人活路，沈扬刚刚出院就被安排工作，一大堆事情等着做。

    那天夜里，沈扬加班到凌晨两点多，终于赶完新闻稿件，只等凌晨新闻上线就可以了。然后，或许是劳累过度，再加上低血糖，沈扬晕倒在办公桌上。

    再一醒来，沈扬就出现在医院里，病人不是他，他只是受害者家属。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市第三人民医院送来了一名急救病人，急救科立即组织医生进行抢救。

    病人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程度骨折，双腿粉碎性骨折，头部受到重创脑颅大量积血，腑脏也有不同程度出血，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抢救。

    据悉，病人是在江川路出的车祸，一辆一汽中卡以五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撞过来，正面碰撞病人驾驶奥迪车，奥迪车车前身面目全非。

    车祸发生之后，交警队以最快时间抓捕肇事司机，现已拘留在闵行区交警大队。

    当天夜里，值班护士小敏是不多的亲历者之一。

    当时医院急救科已经没有多少事务，小敏刚刚给最后一位病人拔下点滴，正准备收工时，就听到救护车刺耳的叫声。

    没过多久，小敏就看见担架车上，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被推过来。

    急救科立即忙碌起来，医生护士有条不紊准备实施抢救，小敏在护士站值班，并没有加入抢救中去，所以她最早知道病人的来历。

    那会儿很乱，交警队的人，急救科的人，来来往往，都在忙碌着同一件事。

    急救室灯一直在亮着，小敏在猜想着，又是哪个醉鬼撞人了。没等多久，病人的家属就到了，他是一个年轻人，应该在上大学。

    年轻人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的，一进来就追问病人怎么样了，小敏是他第一个看到的人，他一把抓住小敏的胳膊，急匆匆地追问。

    小敏见他相貌清秀，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心里又有些同情他，不免对他有些好感，于是没有怪罪他的冲动，便把她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他。

    他来的时候已经面无血色，脸上额头上都冒着汗，不知道是热得，还是冷汗。

    他听到说正在抢救，便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等待着，没坐一两秒突然站起来，焦躁地坐卧不安的走动着，不停地看着急救室的灯。

    小敏很理解他的心情，这样的场面她们见到过很多次，说句不好听的话，她们很多人都习惯了。

    可是，即使如此，小敏看到那个相貌清秀的男生，也不禁为他感到难过。

    年轻人一直很不安，小敏看出他心里的惶恐，一直试图开导他，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事故发生之后，年轻人是最先来的家属，一直到后来，小敏以为女人的丈夫应该很快就到了，然而并没有。

    一直等到急救室的灯灭了，也没有其他人来，只有年轻人一个人。

    急救室灯一灭，年轻人腾地站起来，立马奔到急救室前，等待着结果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摘下血淋淋的手套，医生长舒一口气，然后才看到焦急的年轻人。

    小敏就也在旁边看着，她看到医生充满歉意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然，当医生在年轻人灼灼的目光下，竟然有些躲闪，最后硬着头皮艰难地说出：“抱歉，我们尽力了。”

    说出这句话以后，抢救一个小时的医生转身走了，他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两秒。

    小敏一直盯着年轻人，看着他本来面无血色的脸，一霎间脸色变得煞白，眼神变得呆滞空洞。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面，目光看向急救室的死者，护士已经在处理尸体。不知道为何，小敏觉得他目光有些躲闪，甚至于是自责和愧疚，小敏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多想。

    当护士处理好尸体之后，尸体推出急救室，等到年轻人揭开白布，小敏才看到死者的脸，一个年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死者的脸没有受到碰撞，保存得很完整，头以下的部位没有解开来，小敏也没有看到下面。

    只有死者的脸格外令人注意，小敏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死者脸色开始发青，是那种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之后，由于死亡脸色从苍白变成灰暗的青色。

    年轻人没有哭，他怔怔的盯着眼前的人，意识似乎变得恍惚，手缓缓摸向死者的脸，小敏吓得快要尖叫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落在上面。

    从脸颊摸到下巴，从鼻梁摸到眉头，从嘴唇摸到额头，他就像一个盲人一样的摸着，视线虽然落在死者脸上，可是似乎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用触觉才能感受到人。

    然后，小敏看着他，看着他眼眶变得湿润，看着一颗泪珠突然掉落，然后连续地，一颗接一颗的，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布满他一张清秀的脸。

    他满脸泪痕，呜咽着，开始失声痛哭，趴倒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就这么看着他，小敏本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看到他孤独无助的样子，一下子同情心泛滥了十分想安慰他，小敏边拍着他的后背，像一个母亲那样的安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敏宁愿就这么一直拍下去，可是年轻人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收拾好情绪，突然站起来。

    小敏猝不及防，然后就被带了一下，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然而，小敏没看到其他，只看到年轻人精神一恍惚，然后就华丽地晕倒了。

    第一个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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