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威力不足
硝石硫磺材料都是现成的，刘金利知道赵天佑是行家里手之后，再也没有糊弄骗人的心思。和周远两个人带着两个小伙计，很快的做好了第一锅火药，这是按照他的标准，成色相当不错的火药。 他本意是用来邀功请赏，和初期的火药效果一对比，那还不多要个几百银子赏钱吗，昨天被赵天佑点破之后，急忙做出来合格产品交差证明自己的能力。 “教头您看看现在的火药，这颜色多黑，绝对是上等的好东西啊！这要是拿到临安军府，那得管事都不敢说咱们的东西差！”刘金利端着一个红陶土烧制的大盆，里边足有七八斤已经炒制好的成品火药。 “嗯，不错不错，火药的颜色很正啊，看来你买的材料不错！老刘吗，老冯头他们弄得铸铁坯子做好了吗？”铁匠老冯头的坩埚炉子没在村里，是在山脚的一片石壁下面依山而建。赵天佑开始想让他们改进弓箭的箭头，可是因为炉子建的工期有点长，铸铁箭头的模具也没有做好，这时就一直耽搁下来。 “还没有呢，老冯头脾气倔，炉子搭的不满意，他不会点火开工的。不过赵教头，你叫我准备的三棱型铁块的事我告诉他了，模具做好了就能铸造了。” 又是傍晚时分，装好两斤半火药和圆石子的第一个大炮仗摆在了祠堂前的空地上，周边一丈之外立着一人高的四块木板。这次只有孟文山扶着白发独眼孟子严，孟水柔站在赵天佑身后，内心激动得等待实验这个大炮仗。 “赵教头，朝廷做过类似的这个东西，以前叫轰天雷，可以用投石机放出去，也叫石炮。”刘金利在军器监干了十几年，见过的东西也有很多，但是当时技术封闭概不外传。他只是火药坊的管事，只能参与在火药工坊里的事，接触不到轰天雷、霹雳炮还有铁壳地雷等物的做法。 赵天佑微微一笑道：“都是你的功劳啊，老刘！继续努力把火药的配方弄好！咱们今天先测试一下这个威力，如果成功赏银少不了你俩的！” 因为装药比较多，里边还放了几十颗坚硬的小石子，并且是改良原料的火药，比上次放的火龙威力要大上很多。为了安全起见。刘金利特意把火捻留了三尺长，用信香点燃之后，还能有充分躲避的时间。 “咚！”的一声巨响，竹筒猛然碎裂，白烟火光同时闪现，飞射而出的小石子打在木板上啪啪作响。从木板间隙也飞出几颗小石子，足足飞了几十步远才落在地上，也有的飞过木板打在祠堂门口外的砖墙之上，激起了一股尘烟。 “哇！成功啦，好厉害啊，天佑大哥，真的好厉害！”孟水柔第一个冲了过去，看到四块木板上被石子砸出了许多小坑，还有几颗石子力量颇大，有一半都嵌到木板里。 孟文山扶着老泪纵横的子严也很激动，上次的火龙孟子严没有亲眼所见，这次大爆竹的威力可是体会深刻，谁都明白这个爆竹要事在人群里响了，那是何等的杀伤力。 “赵教头，看我这轰天雷如何啊？”刘金利一脸笑容，心中格外欢喜，虽然这法子好像都是赵教头提点之下才有的，但是最终执行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功劳当然也是最大的。 赵天佑当然不满意了，可是又不能挂在脸上，只能挤出笑容道：“刘师傅，你是立了大功一件啊，马上我就帮你请赏！” 在他看来，这大爆竹啊真成听响的了，按照爆竹的标准，这个是没有问题了，响声够大够吓人。可是我想做的是手榴弹，是要炸死人才行，这是威力的石头子能崩人个窟窿，可是绝不致命，甚至将人重伤都很难做到。 把这个竹筒手榴弹扔出去，还要考虑点火时间天气因素，敌人捡起来扔掉或者逃离的因素，能够造成的杀伤力就太有限了。不过这一声爆炸，拉开了孟家渔寨火药装备的序幕，孟文山族长似乎底气也多了一些，不在赵天佑面前在嘟囔曹健的事败露了该如应对。 山脚下的铁匠工坊，冯老头刚喝了两杯老酒，对着还不太满意的风炉低头施礼，并将手里的第三杯酒倒在了地上。 “你们几个都跪我后边，给老祖师爷磕头了，保佑众弟子炉火兴旺，多多打造出传世之兵！”磕完三个响头之后，冯老头对着一个徒弟道：“去问问孟家的人，那会打雷的那一声响是怎么回事，问不明白别回来睡觉！” 铁匠冯老头也是个有故事之人，和刘金利不一样，他是淮人世代打铁为生。在毫州当时远近闻名，是宗师级的匠人，一生都在研究如何改进炼铁的工艺，提高铁器性能的技术研究。 不过流落到泉州的原因也是因为战乱，忽必烈称汗以前的元兵，是极度凶残毫不留活口的凶兵，一路所到之处，只要是会喘气会说话的，全部都会被杀光抢光烧光。 冯家铁匠坊上下百十口人，不忍心祖传风炉被毁，举刀挺抢与元兵厮杀，最后落了个与铁匠铺同归于尽的下场。老冯头当时才三十多岁，是冯家选定的铁匠技术传承人之一，胸口被刀刺穿竟然没死，两日后才苏醒从尸骨堆里爬了出来。 他一路向南逃命，安顿在泉州城外后还是以打铁为生，并开炉免费收徒，毫不藏私的传授技术。冯老头认为多教出一个铁匠，就能多为大宋打造几把快刀，多武装几个士兵上阵杀敌，所以从不计较和保留祖传的技艺。 这么多年来，他收徒无数却没有赚到多少钱，而不多的收入也被他用到了改良炼铁技术当中，这次肯来孟家渔寨，真的是为钱而来。可是他最近和赵天佑接触不多，因为炉子的问题，一直没有点火，自然也不好意思和东家提什么问题。 不过刚才那凭空的一声巨响，勾起了他心里的好奇，所以派人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