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好想你
五日前。 警察一赶到现场，那些闹事的打人的报假警的立马就承认了错误，乖乖被抓捕。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还是偶然事件，但是瞬间爆发的几十个都是如此，明眼人全都明白这是有意为之的安排，虽然那些人百般询问都没有人承认受了什么人指示，但是很多人都猜得出来会是谁。 尤其是佐藤美和子，难以言明的感觉，她能明确的感觉得到，这是那家伙的风格，是他会干的事情，很符合他那功利性的脑回路。 所以佐藤美和子在解决了那些案件之后老实的回到了警视厅，没有再去接近那个战场，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接近那个战场，那个家伙绝对还会再制造更多的事件。 但是第二天，等到关于那个战场的消息传了出来的时候，她后悔了。 据说是即将获得对恐怖分子的胜利的时候，绝望的恐怖分子使用了自杀式的爆炸袭击，瞬间整个小战场上只有最外面观望的警视厅机动队没有损失，连包围圈外层的机动队都有近半的人数受伤。 更别提中间了，据说那里有一些其他国家的特种部队，几乎都是八成九成的伤亡率。 佐藤美和子如坠冰窟。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她最后一眼看到水间月的时候，那家伙就在那个小战场的最中央，悠哉的坐在一辆车顶上，看着自己笑。 后来爆炸的发生的时候，那家伙在哪里？有没有跑到圈外？现在还……一定是活着的吧，一定是……那家伙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好像什么都能算计到，什么都能做到一样，说不定爆炸就是他搞得脱身计……对，就是他的手笔…… 佐藤美和子请了假，跑到了那片战场上。 出示自己的警官证之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警察要来这里，但是看守现场的人还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先把她放了进去。 佐藤美和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焦土，暗笑自己真的是傻了。 别说是伤者，这个时候连尸体都已经全都被拉走了。 不过佐藤美和子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观察了一下这片土地。 爆炸成一个圆形，十来个炸弹围成一个圆把整片土地都掀了起来。 佐藤美和子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爆炸不是在最中心发生的，那水间月所处的位置就从爆炸到受到波及就有一短暂到极点的时间差。 甚至有可能，这些爆炸就是水间月那家伙逃跑的掩护，烟雾弹。 但是他能往哪里跑？在十多个炸弹辐射范围的交叉影响下，地上的土都被掀起来半米厚，就算有地道也被看见了，甚至在水间月撤离之前地道就该崩塌了。 佐藤美和子摇摇头，不用替那家伙考虑，那家伙一定死不了。 转身去了医院，已经打听好都有哪些医院收容了爆炸案的病人之后，佐藤美和子一家一家找去。 她赶到的时候发现很多伤员已经被似乎是家属或者隶属机构安排了转院，但是还尽可能抓紧时间的查看了一下所有伤员的脸。 没有那家伙，佐藤美和子依然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继续探查下去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带着一丝恐惧，佐藤美和子又调查了那些暂存医院太平间的尸体。 在各个医院花了一天的时间，佐藤美和子没有从那些面容模糊的尸体中找到水间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在胡思乱想的那个被十多个炸弹包围的位置，即使有个人的话会不会被强大的气压压迫成血雾之类不可收集的碎块。 第三天她神色如常的回到警视厅上班，一个打着绷带的人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有事情要让她知道。 一间餐馆临街的座位，两人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桌上放着两杯热茶和两份冷饮，很奇怪的组合。 佐藤美和子心里想着的，全都是诸如‘在明亮开放的环境下容易让人放松’、‘制造一些奇怪的事物可以吸引被人的注意力’等等，用警察惯用的手段对付警察有些无意义，但是对方很有可能也是警界的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降谷，找你的目的……和警员水间月有关。”身上掺着绷带，还有一只手打着石膏的人说道。 佐藤美和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对方是用警员来称呼水间月，就说明水间月的立场从未变过，她一直害怕的水间月站在非正义的一方的事情并未发生。 “首先我得说明，接下来要说的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因任何原因告知计划以外的人，包括你，因为水间警员并没有留下过关于你的嘱咐。”降谷零解释道，但是他的语气已经让佐藤美和子产生了一些不妙。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事情，是否对他有什么误会，所以首先我要肯定的告诉你，他在为国家工作，为了正义工作，为了打击犯罪工作。” “够了！”佐藤美和子突然打断道：“不要在用这些折磨我了，请先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别的事情等我知道他的现状再说不迟！” 其实当这个打着绷带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佐藤美和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了。 “好吧……”降谷零叹了口气：“那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句话就已经等于宣判了水间月的结果，让佐藤美和子差点眼前一黑。 “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在场，就站在水间警员的旁边。”降谷零说道：“首先简单说，我们两个一起在一个犯罪组织里面做卧底，不同的是当时他暴露了，我还没有暴露。” 佐藤美和子的呼吸急促起来，卧底被发现的结果，不用别人说她也想象的出来。 “那是在爆炸发生之前的事情，水间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他们想要拿出一个办法处理他。” “最后的办法是一颗毒药，而且那颗毒药是水间自己带来的。” “是的，没有侥幸，我亲眼看着他吃下毒药之后断了气。” 咣！好像一把铁锤砸在了佐藤美和子的头上，嗡的一下，那个叫降谷的人后面说的话全都听不进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降谷零一看佐藤美和子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她回神。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满杯的热茶已经凉了，一口未动的冰激凌已经化了，两滴泪水落在了桌面上。 “你和月……和他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刚才不是说，按照规则不应该把这些说出去。”佐藤美和子终于开口问道，声音诡异的低沉而嘶哑。 “不，老实说我们的关系一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降谷零摇摇头：“只是在水间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我欠了他一个人情，又已经没有了还人情的机会，所以来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我知道这对你残忍，只是我只站在了他的角度来计算了。”降谷零老实的回答道。 “我不信。”又沉默了一会，佐藤美和子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的理由也不足以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我不相信！” 虽然佐藤美和子一直低着头，但是看到桌子上面的一小滩泪水，降谷零就没有怀疑过对方信不信的问题。 况且信不信都无所谓，他已经通知到了，求一个心安而已。 安室透拿出了一个小包，推到了佐藤美和子的身前。 “这是警员水间月，为公安工作期间，因为保密缘故占存的工资和经费，还有他个人的房产、银行积蓄等资产，因为客观上人已经失踪了，而他又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得上的亲人，经过正式调查之后，认为你最适合替他保管、照看这些东西的人。”降谷零胡扯了几句，就把他改动了水间月的遗产记录和不合法规的继承说的非常正式。 佐藤美和子没有推脱，默默的收起那个小包之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她不断的在心里说这个人再撒谎，水间月怎么可能会死掉，那家伙已经多少次超出了她的想象，这次一定也一样。 然后第二天，又是一张通知一般的报告无情的给了她一拳。 报告是自卫队给警视厅的通知，大意是经过他们的调查，在现场的尸体和活人里面都没有水间月的身影，但是不认为有逃脱的可能，因此认为可能直接被炸成碎片尸骨无存，然后提醒警视厅，那张关于水间月的通缉令可以丢了。 通知本来是递交给警视厅官方的，然后是白马警视总监或者是目暮警部，认为这份文件要给她看看，所以私下里交给了美和子。 水间月死了，这样的消息在警视厅里不胫而走。 佐藤美和子没有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听，但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毕竟那么多双眼睛当时看到了那个坐在千军万马中央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那里爆发了一场惨烈至极的爆炸。 也是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佐藤美和子魂不守舍的三天了。 …… “美和子，你要是……虽然没有尸体，实在不行给他修个衣冠冢吧？”一起下班，因为实在不放心佐藤美和子的精神状态决定送她回家的宫本由美，建议道。 “由美你在说什么啊……他又没有死了，别看玩笑了……”佐藤美和子板着脸说道：“这样的玩笑不好。” “美和子！你就别骗自己了！”宫本由美已经急了，连水间月的通缉令都宣布因为主犯意外死亡而撤销，还有什么变数？ “那家伙肯定是受伤了，正在养伤而已……”佐藤美和子倔强的说道：“等他养好了伤，一定会出来见我的，一定是的，那家伙要是想要躲藏，自卫队还是什么人当然找不到他了，谁也找不到他！他在养伤！”佐藤美和子重复道，有些神神叨叨的感觉。 “美和子……面对现实……”宫本由美劝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佐藤美和子的嘶吼打断了。 “别胡说了！你在撒谎！滚！滚啊！”崩溃的佐藤美和子嘶吼道，自己的谎言连自己都骗不了，更别提想要骗过别人了。 佐藤美和子停下了脚步，蹲在路边，头埋在怀里抽泣着，宫本由美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这里已经离她的家很近了，迟迟没有等到女儿归来的母亲走出门来走了走，就看见了蹲在路边的女儿，走上前来，轻轻搂住了佐藤美和子。 抽泣声变得响亮起来。 …… 第五天的晚上，她看见了一个少年，一个高中生少年。 少年长得和他简直一模一样，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她就确定，再长大十年，少年一定就是另一个水间月，即使是亲生弟弟也少见有如此相像。 他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联系，佐藤美和子下了判断之后，带着一丝希望走了过去问道。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啊，你喜欢的人？”对方有些轻佻的回答道，准确来说是反问道。 那个轻佻的语气和神色，好像一道闪电打在她心上。 是他，绝对是他，那是他的语气，是他的神色，而且是平时根本看不到，只有确立的关系之后才会偶尔显露出来的样子，佐藤美和子也相信对方只有对自己才会有这样的轻佻的调戏态度。 也是是自己太想念他造成的错觉、幻觉，但是佐藤美和子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把少年拉到了其他房间。 不会错的，那个想要抵赖的态度，先是不想承认到最后变相承认带调戏，只要不是整个少年人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就一定是那家伙没错了！ 想要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想，那就抱一下好了，就抱一下就可以知道是不是实体了。 有个声音在脑海里面蛊惑道，是她自己的声音。 果然变成了只有高中生外表的少年，好像比自己还有矮一点点，抱起来感觉很奇妙。 但是那自然而然反抱住自己的双手，告知她，她没有抱错人。 明明只是五天没有见面，她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