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 一点一点吃掉你（二）

    封狱就在她的背后不远处，他手里拿着一只手机，用亮起的光朝着里面晃着。

    “你这个女人，也真是狠心，宁可死也不跟我在一起。宁愿躲着也不肯见我，你就那么恨我么？”

    似是叹息，他说完索性坐在了沙滩上面。

    她没有回应他，仍旧是沉默着。

    她听见卡哒一声，是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烟的动作。

    很快，空气里传来了烟草的味道。

    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他在极烦燥的时候会抽烟。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回忆起了两个人在一起的过去。

    每个星期，他会有一到两天的时间来看她，有时候会留宿一夜，有时候亲热一翻洗个澡就走人。

    再忙，他也绝不会超过一整个星期不见人。

    至少来看她一眼，再匆匆地离开。

    不过，她也满足了，她知道自己卑微的身份，是那大街上人人喊打的老鼠。

    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他的光环就好。

    她很本份，很知足，从来不给他惹事是非……

    “丽莎，你真的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你就从来没有动过心吗？”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沙哑，还有一丝迷惑与困惑。

    这世上的女人很多很多，可是一个人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装得一个人。

    以前，他不曾经有么强烈的感觉。

    直到现在，他失去了她之后，他这才意识到，他失去的是整个世界。

    没有了她，他的生活哪哪哪都不对劲了。

    以往，他下班了可以去她那里，哪怕什么事也不做，抱着她在沙发上静静地躺着。

    又或者，生意上压大太了，在她的住处，喝酒放纵一下，她就像一个小兽一般，依偎在他的身边。

    静静地倾听着他的各种牢sao和抱怨……

    等他醉了，她会默默地给他收拾干净，扶着他回卧室躺好。

    半夜里他醒来，她在他的怀里安静酣睡着。

    这时候，他感觉特别的美好，心里也特别的满足。

    可是现在，他下班了，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灯光迷离的街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在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疯狂地泡酒吧。

    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生意场上，也是毫无干劲。

    午夜醒来的时候，面对着身边的陌生女人，他无所适从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之后，他终于，他的心早已经被她带走了，如今剩下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他的身影看过来。

    远处海面上，一轮明月升起，海天相际都是蓝莹莹的光芒，同时也照亮了他的身影，他面朝着大海，侧脸看起来无比的消瑟。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缕忽明忽黑的亮点，低声念叨着两个人的过往，点点滴滴……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给我准备的鞋子里总有一种淡淡的柠檬香，你给我炖熬的汤里总有灵芝……”

    她有些惊愕，从来没有想到他在意这些细节，这便急急道：“柠檬是袪除你脚上的汗味，灵芝则是安神的，你有间歇性的偏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