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刀时的泪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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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啊！你个狗杂种！！请你以后离我们一家远一点！” .... 我叫王耀，我要看看自己的身体。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攫住了我的思想，使得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陷入难以言说的疯狂，就像拉稀时无法控制喷薄而出的大便。 我奔跑在大街上，逃脱在人群里，窜往在车流间，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 我要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看看自己的身体，我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如他们嘴中所说的一样，我是一个狗杂种？ 公共厕所。 “喂！给钱呐！” “出来再给你！”我嘴里一边嚷道，一边挣脱门口收费的中年妇女拽我胳膊的手，冲了进去。 在被简易板隔开的厕坑上，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脱下自己的背心、脱下自己的裤子、脱下自己的裤衩，擦了擦眼镜。 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正当我要证实我自己时，多么令人沮丧，每当我转过脸想看看自己的后背、自己的屁股时，它们也跟着我的脸转动，我使劲扭着脖子，承担着它随时会断掉的后果，一次又一次的转动，但是我的眼睛，和我的后背、我的屁股，始终没有办法见面，仿佛它和它们，一个是太阳，另一个是月亮。 我需要一面镜子，能让我脱光衣服站在前面，一览无余的看见自己的身体。 外面洗手池上的墙壁上倒是有，我没有多做任何考虑，在收费妇女一声尖叫声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光着身子站在那里。 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一个不算正常男人的身体，前面果然还是什么也没有，这一点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诉过我；后面的屁股，也许不像别人的白胖，但两瓣是一点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并没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我安心的笑了。 ... 在这个地方，我骂不过任何一个人，我打不过任何一个人，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我也早就清楚这一点。 于是，我便常常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他们要骂你，就让他们骂两句，你又死不了；如果他们要打你，就让他们打两下，你的身体是rou长的，他们的拳头也是rou长的，你感觉到疼的时候，他们的未必不疼！ 话虽如此，但每当我受到欺负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愤愤不平、还是会火冒三丈...恨不得用一壶开水，从头到脚浇一边，从脚到头再浇一遍，然后薅掉他们的头发、刮光他们的汗毛、揪去他们的耳朵；捣上两头紫皮独头大蒜，沾着吃进肚子。 当我初次有这样想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想法的恶毒；并没有意识到这想法的危险；并没有意识到我将走上一条狼、老虎、秃鹫看见也会皱起眉头的道路。 ....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也就是我五六岁的时候，我到打麦场里去玩捉迷藏，四五个12、3岁模样的人截住了我，让我脱掉裤子，爬到一堆麦秸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我两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裤子，转着脑袋看他们每一个人，脑子里想着对策。根据我的经验，他们是来欺负我的，真是可笑的经验。 “快爬上去，我给你个好吃的。”他们中的一个笑嘻嘻地说。而其他人则同样一副嘴脸。 我知道他是在骗我。在我们村里，我并没有一个小伙伴。他们，和我差不多大的、比我大的，全都以欺负我为最大的乐趣，所以我总是一个人玩。 无奈的再忍受了几巴掌，几脚后，他们笑哈哈的也就散去了。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依然兴高采烈的往打麦场跑去，显然这个小插曲并不能够影响我的心情。 说道捉迷藏，他们捉迷藏都是好几个人一块玩，比如一个人找，几个人躲，或者几个人找，一个人躲。 而我....只能和自己玩。也就是说我总是自己躲起来，然后自己再把自己找到。 尽管我那个时候还小，但是对于这样一个游戏，我也很快就发现了其中存在的问题：无论我费多大劲把自己藏到一个多么难以想象的地方，总能一下子被找到。 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还是特别想玩，所以只好去缠家里大人，可他们总是让我无比失望。我只能无比沮丧地放弃了这个游戏。 而到打麦场里玩捉迷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和太阳玩，躲到太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一直到太阳走了，那我就赢了，当然如果有能有片云挡着，我也是可以移动的。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 然而自从那天过后，我就再也不玩捉迷藏了。 还记得那是一天午饭过后，我母亲让我睡午觉，躺到炕上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在屋里呆着，于是便等母亲睡着后溜下炕，跑出了家门。 可就当我没走多远，在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残缺的院墙外面，听见背后有人招呼我。 “狗杂种。”多么亲切的称呼。 我回过头，是他们，就是在打麦场截住我的这伙人。 必须说明一下，听见他们喊“狗杂种”，我之所以回头，不是我的名字就叫这个——大家伙都知道这是一句骂人的话。我也知道，尽管当时我还不清楚“狗杂种”的真正含义。——而是他们见了我就这样骂我。 看见我回过头，他们便向我招手，嘴里说：“过来，过来。” 我才不会过去，我撒开脚丫子向前跑去，耳朵里听见他们追上来的杂乱的脚步声、像狗一样疯狂地叫喊声、还有嘻嘻哈哈大笑声。那会他们追赶我时是什么样子，到现在我也不得而知，因为我根本顾不上回头看。 他们在后面追赶，我只能在前面狂奔。一直跑得我心要出来了、肝要出来了、肠子要出来了，也不敢停下来。这时我已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在后面追赶。长时间急速的奔跑，让我出来的五脏六腑全挤耳朵里了，嗡嗡的外界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能听得见的除了它们还是它们，或心脏的跳动或喘息或扭曲或挣扎，或... 月票、推荐要角色可到《秀尸可餐》读友群QQ：424062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