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被发现了
外面响声很大，间或漏进一些火光，映射到我脸上，背上越来越沉，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伸手想去抓萧寒的衣服，问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人掐着一样，发不出声来。 萧寒没管我，他从这个房间穿梭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留下一句要我好好在这里待着。 我没法子，脚下如灌铅一般，怎么都移不开。 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就好像到了一个冰窖似的，身后蓦地阴风起，我听到磨牙般的声音，咯咯咯，脖子上好痒，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背往下面流。 湿漉漉的背，我心想难道上面有东西掉下来，我缓慢抬头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脖子上的东西很粘稠，我伸手摸了一下，转而放在亮光下看，暗的很，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就在我晃神的时候，脖子上被人咬了一口，疼得我急忙甩身子，可是她死死地攀附着我的身子，不管我怎么甩都甩不开，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jiejie复活了？ 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一点，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死死地咬住我的脖子，不肯松口，不管我怎么掰都掰不下来，门哗地一下被拉开，是那种日式结构的门，我看到门外进来的白衣男子，戴着黑框眼镜，眼神依旧锐利。 他沉默不言，往前面走来，咔咔咔几下，他就将jiejie给制服了，我没想到jiejie会尸变，是我考虑不周，她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张牙舞爪地冲我过来，像是要撕咬我一样。 古老板，这么多年过去容貌都没有变化的人，依旧跟小时候看到那样年轻，他手速太快，我来不及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将jiejie放倒在地，jiejie抽搐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古老板低声质问，我喃喃，他越过我，视线落在我的身后，那道口子他肯定知道，他问我是从竹林女鬼湖过来，我皱着眉头，还未开口，身上戴着的红玉散发出荧荧光芒。 身边的纸人再度变化，居然复活了，被红玉的光芒扫射到的纸人全然醒来，亏得古老板在此他们没有对我动手。 “我是村子里，董家的人，她……她是我jiejie！” 我惊恐万分，恐惧是骗不了人的，古老板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像是在打探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的神色变化很诡异，忽而笑的诡异，他说别人家还是不要乱闯的好。 “我不知道这是你家，要不然我也不会走这里，可我只想要jiejie的尸体，我不想她惨死异地，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惊恐的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古老板沉默不语，他说以我的能耐绝对不可能从女鬼湖那边成功过来，还制服了他的纸人，他问我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我一愣，摇头，萧寒隐入黑暗中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古老板说他好像见过我，都是乡里乡亲，我没必要那么害怕。 “只是你jiejie已经尸变，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怕是会害了更多的人。”古老板低声道，他带我到了院子里，有人在这儿做法事，我带着jiejie的尸身出来。 那些人神色迥异，面色惨白，举止投足之间略微有些呆滞，古老板说没关系，这只是一个纸人阵，他要我将jiejie的尸体也跟着放在院子里。 古老板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不知是正是邪，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家与女鬼湖相接，而女鬼湖那边又是格外的大凶之地，古老板此人只怕也是个大凶。 我皱着眉头，他伸手，用金丝绳将jiejie的尸体全然捆住，他拿了拂尘过来，对着尸体挥了片刻，旁边有纸人过来，手里举着莲花灯，绕着我jiejie的尸体，一直在走，嘴里念着。 “逝者已矣，往生之人该享安乐……” 他们井然有序地走着，古老板问我愿不愿意交由他来处理我jiejie的尸体，毕竟已经尸变了，等会儿jiejie再度醒来的话会变得很凶残。 “交由你来处理的后果是什么？”我睁着眸子看他，莲花灯下的白衣男人，像是绝尘的谪仙一般，只可惜仙气之中全然被邪气包裹，看着异常的诡异。 古老板说会成为一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将魂也跟着封印在纸人中，我jiejie便可以往生安乐。 我怔了一下，忽而莲花灯的灯芯开始摇晃，像是有大风吹进来一样，我来不及与古老板说什么，便看到微光之下，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jiejie游历在外面的魂魄，因着尸体本身受到的禁锢而逃回来，她像是怕我们毁了她的rou身一样，叫嚣着冲我们过来。 古老板的身影闪烁，他格外的灵巧，尽管jiejie已经冲散了好多纸人，但化为灰烬的纸人复而又重新活了。 “啊——啊——啊——” jiejie痛苦的挣扎着，叫嚣着，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那张熟悉而清晰的脸，再不是之前的血脸，jiejie从烛火中醒来，她冲我招手：“欢欢，别阻止他，快！” jiejie痛苦的嘶吼，我上前去，古老板却说那都是幻觉，是厉鬼蛊惑我的心，要我稳住心神。 我有些害怕，踌躇着不敢上前，那些纸人越走越快，莲花灯也变得缥缈起来，我眼角噙着泪水，看着jiejie那张清晰的脸，忽而就变得狰狞起来，鬼吼一声，她嘶叫着：你们通通都会下地狱的。 啊—— 最后一声厉吼，jiejie消失在灯火之中，她的尸身也成了纸人，魂魄变为幽幽光芒徘徊在那纸人之间，古老板伸手，念了一个咒语，魂魄俯身在纸人身上。 “如此，就好了。”古老板低声道，他递给我一个瓷瓶，说这是我jiejie的一魂一魄，用这个来代替尸体，入土为安才好。 “那……纸人该怎么办？”我问道，古老板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指着旁边一栋古楼，说会将她封入古楼里面，每逢清明、鬼节，我必须来上一炷香，方才能够保jiejie的魂魄不散。 我点头，紧紧握住手里的瓶子，古老板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吧。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好似压根没有提及我去女鬼湖的事情，明明知道我拿了红玉却也没有质问我，这实在诡异，古老板下了逐客令，我也没敢继续待下去，他这内院里面邪乎的很，全然不是正经的扎纸匠。 我几乎是飞奔出古家铺子，依旧惴惴不安，刚走几步，一道黑影将我拉入树林中，萧寒嘘了一声，他捂住我的嘴巴，隐入黑暗中，我看到跟在我身后的纸人，探头探脑，跟丢我之后开始四下搜寻。 萧寒的手不知在做些什么，在纸人搜寻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伸手落下一张符咒，纸人忽然自己燃烧起来，萧寒扯住我的手，低声道：“快点跟着我跑！” 我撒开腿，跟着萧寒，大气不敢喘一下，古老板派人跟着我，也不知道是何意味，萧寒说我果然命硬，福大命大，连这样都死不了，明明是被正主抓个正着，还能全身而退。 “或许他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难道他的目标是你？”我低声询问，萧寒确定身后没人，将带着我重新回了那栋别墅。 他陷入沉思，不知道在古家铺子里看到了什么，我将jiejie的境遇告诉他，萧寒说忘记尸变这回事了，索性我小命保住，也就任由古老板去了。 “那人古怪的很，村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一人？”萧寒问我，古老板在村子里的年岁，比这栋别墅还要久远，在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一次，村子里但凡出丧事都得请他，这是规矩。 养父曾经因为我弄破坟头上的纸人而狠狠地打了我一顿，邻居告诉我，后来养父提着东西上古家铺子登门道谢，颇有样子的感觉，那时候小，也不当回事，今儿看着倒是有些诡异。 古老板到底是什么人，身怀本事的人，为什么会屈居在这样小小的一个村子里。 后山竹林的女鬼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除了jiejie之外，其余的尸体又是谁？ 古老板那栋楼里，放着的纸人又是拿来做什么，一切的疑问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开始觉得有些后怕，古老板看我的眼神，隐隐之间就像是看着一个旷世佳作一样。 我心有余悸，伸手将红玉抓在手心里。 萧寒说能保住小命一条，说明我也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小强的命，这话说得，我懒得跟他辩驳，全身难受，困饿交加，决定先去炒个粉吃吃。 我坐在客厅桌子旁吃粉，萧寒一副恶寒的模样，他说没想到我见了那么多死人，还能吃得香。 我只是想活下去，他嫌恶地看着我，说什么果然阴命之人就是不一样。 “什么阴命之人？” “这怕是你活下去的价值，好好吃，多养点rou，养得白白胖胖，有人喜欢rou感的女人。”萧寒莫名说了一堆，转而上了楼，他没管我，他说在他要用我的之前，一定会保住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