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曙光集血在血尝
第二大陆地处赤道附近，常年高温。因海运方便，以集市为商业枢纽，成为各类冒险家的落脚点。第二大陆地域并不大，有三个集市为地标。其中曙光集以机械品、化工品、枪支弹药为主营。 集市白天萧条，夜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老布就是这样一个军火商，他将大量的武器批发到这里的集市上。我们也参观了他的小工厂。 每天大量的铁矿运抵，然后经过熔炼加工成为铁或做成各种合金。 老布做的武器要比从前的粗糙，但是现在的人不重视精致，再精致的武器也不一定能打死一只老鼠。 老布家的房子先进得可以，有自己单独的水源过滤系统。四周种植着一些农作物，像是一个小农场。方圆百里的无人区都被他霸占，或是工厂或是农田，还有一处实验室。 灵程风听说实验室才留下来的。因为他的车子丢在了高原那边，他急需一个稳定的实验室。而老布的实验室，器材齐备得很。 “我找方舟动物，纯属是好奇。你看，这些设备是需要用在刀刃上的，不是每天解剖小白鼠玩的。”老布显摆着自己的东西。 “你这么张扬，迟早被人劫成穷光蛋。” “一旦有了别人无法拥有的好东西就会被觊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对那个实验室毫无兴趣，见灵程风和老布不离开，我便自己去外面转。 复久正在曙光集忙着盖一所房子，他似乎要定居下来，没有和我一起去冰川的想法。 我见雯子也无聊，就带着雯子去集市上采购。 太阳即将落山，集市上的商品会在太阳落山之后突然变得丰富而狰狞。 这里没有电源，商户们挂着灯笼，空隙中有些流动的小吃摊。 雯子买了份炸糕，边走边吃。“咦，这灯笼上怎么有奇怪的图案？”雯子拿着炸糕棒指着小吃摊位的灯笼问。 “因为这三天是鬼节啊。通往冥界的大门会打开，恶鬼来抓人，所以要在灯笼上画好驱鬼的咒印，这样恶鬼就不敢接近了。” 这样的故事在我小时候就听过，奶奶用这类故事限制了我的童年，至今仍不能释怀奶奶描述的怪物。 雯子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你害怕鬼？” “以前在我们那边，也有这样的传言。”她说。 “这都是唬弄小孩的，怎么可能有妖魔鬼怪这种东西。只是所有宗教都有而已。” “如果不是真的存在，怎么会所有宗教都有？”她问。 “大概是即使有文化差异，但是人类有着恐惧黑暗的共同心理。光明带来生命，是同样的自然现象造成了大家同样的想法。”我推断。对宗教我仅限于历史教科书的了解。 我和雯子在曙光集都出了名了，因为几乎每天都逛这里，所以九曲回肠的集市，每个商铺的人都认识了我们。这要拜雯子的美貌所赐。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也发现雯子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雯子解释说，如果喝到好的血液就会变得美丽。 这里有一个卖血的小店，挂着“血在血尝”的招牌，老板是个外号叫“骷髅头”的男人。人如其名，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甚至不敢接近他，怕稍微一吐气就吹碎了他。 发现这个店是必然的，而且在我们第一次来曙光集雯子就顺着味道发现了那里。 店像是一个小酒吧，夜晚后会聚集一些喜欢饮食鲜血的人。这个店里的血液不知从何而来，但是雯子评价是棒极了。 她像是上了瘾一样，每天都要逛集市，都要来这里。我怕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就一直跟着。 “你该不会为了这里，也留下来吧。”我想，看来他们都找到自己爱好了，我得独自去冰川了。 “怎么会，我会陪你去的。” 但是看她的样子可不像。 她点了一杯24度鲜血，还加冰。我问过骷髅头，这个鲜血的度数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浓度，含血浓度不同。看来，这东西也要掺水。 “会醉吗？”我双手托着头，看着雯子，桌上的灯光暗得压抑。 雯子点头。“会哦。” “我不信。” 她把杯子推过来，我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我又推回去，“明天真的不要来了。你不是能半个月不吃不喝的嘛。” 她不说话，多动的左看右看。 这个时间，大型酒吧里热闹非凡，那里都是酒鬼，而这里都是血鬼。 “他们都是血族？” “都不是。”雯子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 “闻味道，血族不喝血就会死。” “不过看这个情况，这些人不喝也会死。”我懒懒的说。 骷髅头站在吧台，少言寡语，除非你主动搭讪，否则他决不会先说话。完全不是一个生意人的态度。 “这都是你的？”有找茬的人举着盛着血的杯子问。 这里的常客不喜欢这样因为好奇来这里找茬的人，有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同伴拉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吧台。吧台是木质的，长期接触血液，于是有了奇异的红褐色纹路。 这个人这样问的原因是，墙上贴的大字“欢迎品尝我的血”。 骷髅头不说话，从吧台下面拿出刀子，割开手腕，血就泂泂的流进杯子里。 大概盛了半杯，他把杯子推给那个人。那个人惊慌的掀翻杯子，“谁要喝你的血。”同时向后退了两步准备逃离。 可骷髅头胳膊一抬，便抓住了他。骷髅头的胳膊长得奇异，距离那么远的人他一把便拉住。扯着过那个人的一只手按在吧台上。“邦”的一声，刀子竖着将那人的手掌纵向一分为二。那人大叫一声，拼命的往后退。 骷髅头舔了舔刀子上的血，说：“今晚开个派对如何。”然后突然一松手，那个人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什么都不顾的冲了出去。 众人笑了，“老板，你不必这么吓他的。” 在曙光集，想要在其中得到一席之地，就必须与各种人较量，然后生存下来。在这里开店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雯子喝完之后已经到了曙光集最热闹的时候，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最多的是猎人。这里从未出现过牧人，他们活动的区域在北纬45度一带，很少来赤道附近。 “血你都不怕，你却怕鬼怪，真是稀奇。”我说。 雯子嘟着脸，紧紧跟着我。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了丢进我的背包里。 明明说好出来买装备，有用的东西没有几样，全是奇奇怪怪的机器。比如能自动抓住岩壁的铁爪，有一对这个，在攀岩的时候两只手就空了出来。还有自动烹饪燕麦的机器，只要放入燕麦，就会自动做出五种主食…… “阿闪，你看，不是刚刚那个人吗？”雯子指着人群中。 我看到了那个走得急匆匆的，手上绑着绷带的人，身后带了两个人气势汹汹。 “看情况要去雪耻啊。”我说。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 “不能让他们伤害骷髅头。” “骷髅头是老江湖了，还能摆不平他们？” “真的？” “呐，刚刚谁着急回去来着？现在不怕遇到鬼了？” 听到鬼，雯子哆嗦成一团。“回去吧回去吧。” 我们是飞回去的，多亏曙光集上买的一个空气动力飞行器。 到了老布家，发现老布和灵程风并没有回来。心里知道他们还在实验室。 “好黑，快开灯。” “你怎么突然怕黑了？”我按下总开关，所有的灯都亮了。雯子的夜视能力应该不比我差。 “你不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吗？”雯子问。 “没有吧……” 她把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往前移动。 “今天你好不对劲啊，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说。 “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踮起脚尖开始往楼上走，并且招呼我跟上。 扶梯这里没有开窗，即使是尽头也不是正对窗子，而我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劲风，雯子从前面倒了下来。仔细一看，双眼仍然张着，却全身瘫软，失去了意识。 我抱住她，仔细听周围的声音。什么都没有。那么那一阵风是怎么回事？ 我把雯子抱去卧室，她仍然张着双眼一动不动。 这样时间仿佛静止了，等了好久，我决心带她去找老布。 我背着她出了屋子。从这栋房子能够看到实验室，但是距离还是相当远，当我走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我一脚踢开门，看到正在研究什么的两个人。 “妈呀！我以为是强盗！”老布摸着胸口一脸惊惧。 “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雯子放在一个实验台上。 灵程风走走近，翻了一下雯子的眼皮，然后听了一下心跳。说：“怎么回事？生命体征正常啊。” “不知道，一阵风吹过，就这样了。”我有点着急，毕竟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布张大了眼睛问道。 “什么什么日子？”灵程风看向他。 “你该不会说是鬼节吧……”我嘀咕道。 “原来是鬼节！”老布炸开了一样满实验室里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灵程风完全懵了。 “灯笼。” “实验室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灵程风说。 “哎，总之，这三天一定要有灯笼，不然的话……” “老布，你不是半个科学家吗？怎么还这么迷信！”我非常不理解老布为什么突然因为一个节日而癫狂。 “这不是什么迷信。所谓的鬼，并不是古代意义上的幽灵。从地狱跑上来的说法是解释给小孩子听的。实际是每年这个时候西南季风都从某个地方带来一些奇怪的粒子。灵魂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那个粒子具有附着力，具有带走人的灵魂的力量。被吹过之后就会被带走灵魂。预防的方法是点上一盏灯，那种粒子会绕开火。”老布语速奇快，不过他仍然没有停止寻找灯笼。 “被粒子黏走了怎么办？”我问。 “黏走了就要找回来，不过那东西无色无味，四处飘荡很难找到。三天之后就会自然消失。” “那么灵魂呢？” “听着，灵魂只要离开身体三天就会消散。到时候你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收集不回来。”老布严肃的说道。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和我说。” “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博学吗？先想办法找灯笼，然后赶紧去找她的灵魂。年轻人真是让人cao心。”老布长叹一口气，举着一个临时制作的火把就出去了。我背起雯子和灵程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