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猎人并非一个群体，不群居，也没有太多的群体认同感。还是含的出现，把猎人这类人统一了一下秩序。但实际来说，大家仍是很随意的个体，纵使现在雅弗是猎人中最有威望的人，但是并没有固定的行动内容和固定的活动场所，大家都很随意的分散在世界各处。 我没有告诉雅弗他们我听到了说话声，再等就没有了，仿佛只是吹过耳边的海风。 雅弗他们打算即日启程，我搞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而我一点也不想参与他们的活动。复久则仍惦记着未曾去过的第二大陆。 “我什么都不会，你们没必要一直带着我。”我说。 “羚羊，没有足够的能量，我们是敌不过的。”雅弗说。 “另外，只有你能引来羚羊。”翎坦诚的说到。 我一脑子问号，什么羚羊能难住他们？ “羚羊跑速很快，又很机敏，生活的地方没有高大的植被，我们没有地方躲藏，就算下陷阱也会被逃掉。而你，有吸引动物的功能吧？” “那不过是错觉。”我会吸引动物？太荒谬了。 “你看，现在上海的飞禽走兽就围在你附近。” “他们想吃了我？”我有点慌，如果我不跟着他们，也许就会招来危险？ 翎摇摇头，说：“他们不会吃了你。” “不会？你知不知道，我在人鱼海的时候就差点被吃掉？” “不会的，不然我们试试。不过遇到人类，就另当别论了。”翎说。 “试试？”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不过来是忌惮我们在，我们稍后见。”说着翎调皮的招呼其他人和他离开。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说不出口，因为自己不正是想离开他们吗？为什么现在却挽留他们。说不定，这是一个逃跑的机会。可是逃跑我又该去哪呢？ 他们离开的速度飞快，以现在的我的速度虽然可能追上，但是我还是没有跟上去。混蛋，难道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一定要振作起来，我要找到所有事情的起因，我还要搞清楚那个实验。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突然小腿一疼，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些蚂蚁正在往我身上爬。虽然蚂蚁很小，但是咬一下也很痛。我用力跺脚，希望赶走他们。可这一跺脚可好，力量没控制住，直接一只脚踩进了地下，把地面踩出个坑。 这里是南京路，曾经繁华热闹，现在，路上只留我一个人，阴森森的，还能闻到不远的海风。 “喂喂，你在大爷的地盘做什么。”先听到声音，却不见人。 我向来怕生，被从暗中盯着更加紧张。“我只是路过这里。” “路过这里，你是猎人吧？” “好像是，但是……你怕刚刚那几个人？” “怎么可能？” “不然刚刚你怎么不出现，你一直在窥探这边吧。” “猎人是第三大陆动物的敌人。”这是另一个声音，单凭这个声音无法判断对方的年龄，只知道是个女生。 “那我还是离开吧。” 趁对方心情不糟，我还是乖乖溜吧。我赶紧迈开步子匆匆往前走，也不知要走去哪里，残破的路牌告诉我前方应该是人民广场。 “有心脏的猎人，你是含的朋友吗？”这女声距离我更近了。 又是含？“你知道含？”我小心翼翼的问。 突然一个东西窜了出来，吓得我动也不敢动，仔细一看，是一条白首巨犬。刚刚说话的是它？ “含是来自从前的人，你也是吗？”她甩着尾巴，低着头才能看到我。 我赶紧点头，来不及思考这家伙怎么会说话，总之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含，我只是听说，但是我想了解更多。”我急切的看着它。 “我知道的也很少，他来过一次上海，那一年上海非常乱，飞禽走兽争夺水源。据说那次他路过这里，赶走了几类动物，才让上海得以不被破坏。不然，我们都会失去栖身之所了。” 听起来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这个家伙一副感激。我放下了心，终于有不吃人的东西了。“我一直想知道，你们靠什么活着呢？” “捕猎，一切能吃的东西。”它眨眨眼睛。 对了，他们互相吞噬，破损的食物链，让他们就这样渐渐减少，直至灭亡。 “含会吸引很多动物吗？”我问。 “在心脏消失之后，含就会发出一种奇怪的能量，无法抑制的召唤所有动物。有些动物会被莫名其妙的吸引过去。”它尴尬的说。 “简直就是鬼打墙……” “大家现在都对地盘很敏感，因为上海在沉没。”它说。 “刚刚说话的人……”我开始四处寻找，四周应该还有一个人。 “啊，那是我爸爸。他已经离开了。” 去跟踪其他人吗？“含，我还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我看着它。 “含的行踪很飘忽，世界各地逛，他说自己是科学家，考察这个世界。”它说。 “他对你说的？”我颇为震惊，这个含一定知道很多，可现在他已经死了。 “也是听说的，因为前几年，大家都很关注含。” “没人讨厌他吗？现在还有很多人恨我。大家都不喜欢过去的人。”我说。 “他的敌人也不少，所以那么强大的他才会死掉吧。”它说。 这时，不知不觉身边聚集了许多奇异的动物。此时他们似乎很温顺，完全不像要攻击我的样子。 “上海，都是些弱小的动物，攻击性都不强，你不用怕。”一只豚鼠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只有这里的人类才很疯狂，驱赶我们。” 这些渐渐围过来的动物，让我紧张不已。“呐，留下来吧。”不知道谁说的，周围开始了乱糟糟的议论。 这些动物只是被我引来，并没有觉得有多友好。他们对我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完全不受控制，万一暴走，我毫无办法。 可是我在原地越是等待，这些家伙就越是聚集，而雅弗他们丝毫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他们究竟去了哪？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两个小时之后，我开始慌了神，寻找他们。 “你们知道和我一起的那几个猎人去了哪里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们根本不回答我，自顾的讨论着什么。我向那只巨犬求助。 它用鼻子嗅着，说：“方向是这边，一直走过去，就是静安寺了，那是白龙大哥的地盘。” 我赶快在路边找到上海地图的牌子，一看方向，他们是朝着虹桥走了？ 复久的家？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不是要试我什么，而是支开我，要做些什么。我立即察觉到一定是这样没错。 复久与我相遇虽然一见如故，但是他一路上从容的表现，感觉并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少年的样子。面对危险他太过沉着，面对猎人他也能冷静应对。他虽然很活泼，但是也很谨慎，显然是个老江湖。而这次回上海，他的话突然变少了，似乎有什么心事。难道没与我说，其他人却知道？ “妹子，能帮个忙吗？带我去虹桥那边。我得找到那几个人。” 它有些犹豫，我赶紧双手合十求它。 “中途要路过好几个危险的地方……我很少走太远。不过，你上来吧。”说完，她衔住我的衣袖，头一甩，把我丢到了背上。我紧紧抓住它棕色的毛，它原地踏了几步，一蓄势，箭似的飞了出去。后面一群动物，乌压压的跟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多。我降低身子，防止风的阻力将我吹下去。一边后悔没有从背包里取出风镜，这速度要比公交车快多了。 我紧紧的抓着这只巨犬，突然间有点迷茫，我为什么要去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去找他们？我不是应该恨死他们，怕死他们，应该溜之大吉，应该为鸣复仇的吗？ 难道，我得了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