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罗道
出发前再见阿姆，阿姆苦笑着对雅弗抱怨。“真是被你们骗惨了。” 阿姆身后的赌场正在施工。“趁这个机会扩大规模不好吗？”雅弗摸着自己的硬胡茬，世故的与阿姆交谈。 我背着一个双肩布包，手里翻看着一本文艺小说。上面是我认识的中文，出版年份是在2000年。从集市上发现它的时候有些激动，买了下来，便爱不释手了。 临别前，阿姆要和我握手，我说：“你杀了鸣这件事，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如果相遇有下次，我定会还回来的。 出城的交通工具竟然是虫子，这虫子足有一辆小汽车大，样子很像金龟子，或许它就是金龟子。 三只虫子落在空旷的土地上，滑稽得可以。 “这是我们的飞行器？”我皱着眉问。虽然这虫子外壳坚硬，但是外壳上面有着毛茸茸的刺，看起来很恶心，我怎么也不想乘坐这种东西。 “只有它能把我们送到修罗道。”翼说着开始把什么东西绑在了那虫子身上。 看到他绑的是简易的缰绳和座椅，我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去修罗道的路途并不近。 随后，我们各自戴上风镜，我与翼同乘一只，三只巨虫翅膀一张飞离了希望集。 我们在空中上升得很快，眨眼间，希望集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小方块。 一路天气晴好，我们飞行了两天三夜，中途只休息了两次。高空稀薄的空气和强劲的风，让我觉得有必要弄个挡风玻璃，而不是一个破眼镜。 而只能骑甲虫的原因我也知道了，这里的高空是一种奇怪的大鸟的领地。他们巨大的体型使我联想到了电视里看到过的恐龙。我们和我们的金龟子在它们面前的确就是小虫。如果是乘更巨大的鸟类飞行，恐怕会被当做点心吃掉。 到达修罗道路口时，便不能依赖这种飞行坐骑了，因为rou眼都可以看到，那里一座巨大的山挡住我们的去路。 “其实是两座。走到那个角度的时候你就会看到，我们需要从两座山的中间穿过。那里的地磁场很奇怪，一切飞行动物都会坠落，一旦走入山中便再也出不来。能在那里生存的有一种猫，猫脸人手，直立行走。”翼说。 “嵌合体吗？”我马上想到了人鱼。 “好像是实验失败的物种。”翼说。“狡猾的很，而且偶尔会吃人。” 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是不吃人的吗？我战战兢兢的看着前方静的可怕的路。 这路口，不知谁立的一个歪歪斜斜的木质路牌，上面的字是刻上去的——修罗道。 那三个人都从背包里取出各自的短兵器，我两手空空，想具象化出来一点什么，被阻止了。因为好像具象化出来的东西完全是残次品，时效短。 我跟在他们后面。虽然从高空看下去路线清楚无疑，但是越走越发现自己已经被淹没在里面了。头顶再看不到天，而是高大树木的巨叶。这树也奇怪，都是同一种树，叶子大得惊人。 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生物都像西西比一样瘦弱、生长缓慢，可这里，就像打了激素一样，一切东西都这么巨大。 “别看这些树这么大，它们已经死了上百年了。”翎摸着树干，说道。 怎么动不动就上百年？我有些糊涂，死了的树为什么还这样青翠。 “被这里的原住民添加了类似防腐剂的东西。”他说。 “原住民？那些猫人吗？” “没错，我们叫那些家伙加狸。他们的聪明程度，甚至有人怀疑他们是当年幸存下来的科学派。这些树，是他们藏身的地方，如果倒下了，他们将失去保护。”翎说着用力推了一下手边的树。大树一晃，却一片叶子都没有落下。 我蓄了能量，也用力一推，大树竟然晃都没晃。“奇怪，比建筑还坚固。” “不知道那些加狸们又添加了什么东西。之前我们来修罗道的时候，这些树还不是这样的。”翎说。 奇怪的是，从天上可以看到这路，现在在这路上却怎么都看不到天。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树有在动？”如果树没有动的话，这个光沿直线传播的道理难道被推翻了？ “的确是动了，树冠遮住了所有光线。”雅弗说。 不知不觉，这里变得异常阴翳。我们加快脚步。一想到这条路要走七天，我就压抑得不行。 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会“千里神行”的估计只有翼。他的跑速我见识过，但是如猎豹一样，速度越快，消耗越大，这样的消耗需要的恢复时间相对很长。 时间一久，紧绷的神经就懈怠了。我吃掉了一个长面包，不知不觉适应了这里的气氛。修罗道，也不是多难嘛。照他们所说，这是条路的困难等级排第三，那么饿鬼道、畜生道之类的才算是恐怖吧？ 这样想着，走着，身体开始有些疲惫。这样日夜兼程的节奏，使我不得不勉强跟着他们走。而且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就被落下很远，于是一路小跑追上。这样下去，直到我发现他们在前面停住。 我凑过去，在这算是上坡的地方，从上面似乎有水流蜿蜒而下，像是谁的水桶洒了。 “这是什么呀？”我傻傻的看着，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氛的紧张。 “不要碰这水。”雅弗深沉的嗓音命令道。 我吓了一跳，赶紧跳得远远的。 可随后，又有更多的水蜿蜒下来，看情况，上面似乎有人刻意倾倒了什么，而且量还在增加。要不了多久，这些水就会覆盖这条上坡的路。 收起好奇心，我一边后退，一边躲着这水。 翎丢了一块石头，水似乎极为粘稠，没有溅起水花，反而再去拉那块石头，怎么都拉不动。“这是强力胶水，碰到了就被粘上了。”翎说道。 强力胶水？更好的解释应该是类似树脂的东西吧。我觉得，那个人想把我们做成琥珀。 我一味的后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我回头刚要说话，发现了一张巨大的猫脸，而且是倒着的。而比我退的快的其他三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啊！”我着实被吓到了。不是猎人吗？这时候都跑哪去了！ 只觉得腋下被两只手勾住，然后忽然整个身体都腾空了。我意识到，这家伙是挂在树上的，我被它这样带着在树丛间穿行。 这样的速度使我看不清路线。不行！不要把我带到山里！脑子里回响起之前的话，如果离开这条路进了山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而且以雅弗他们的自信，是不会这样轻易被加狸算计的，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我的方向是向后前进的，这个勾着我的家伙像荡秋千一样从一个树到另一个树。难道这是一只猴子？我不敢挣扎，怕它稍一松手，我从这高处落下去就没命了。落到叶子上还好说，一旦不幸直接落地，和从二十层楼跳下去没什么区别。它越跳越高，我们离那条路越远，但仍然照不到阳光，只有淡淡的不知怎么折射进来的光线让我隐约看得出附近的地形。 大约有十分钟？十五分钟？ 我的胳膊已经酸了，两腿发软。这才终于着陆了。落点是一片巨大的叶子上。这叶子的形状和厚度，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家里种的橡皮树。 它放下我，我赶紧抓住它的脚裸。它吓得后退，我竟然死死抓着它。我心想，如果它把我丢在这里，我不是到死也出不去了？不能让它走。 “放手，你大爷的！” 猫嘴里说出人话了！我吓得赶紧放手。“啊，不要走不要走！”我大叫。 “饿死了，喵。”另一个方向，突然有说话声音。 “再没人来修罗道，我们就要饿死了。”突然一张猫脸凑过来，近到几乎贴上了我的鼻子。黄白相间的毛色颜色，眼睛则是绿色。 “其他人呢？” “跑掉了。” 突然蹦出来五六只，雅弗就算再神通广大也阻止不了它们现在吃了我吧？ “哎呀，我都说这是猎人。”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猎物。”那黄白猫的猫带伸出舌头，上面布满了毛刺。 “啊，不要舔我。”我赶紧后退，这要是被舔一下，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 “要被吃掉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喵呜。”从刚刚就“喵呜喵呜”的家伙是一只灰猫，它四肢着地，在离我最远的地方徘徊。 我双手合十，心想，再这么总被吃，我就要变成唐僧了。我赶紧跳起来，发动自己，细胞告诉转动、碰撞。这几天粗略掌握能量启动的我，也想和这些猫拼一下。 可是全身能量分布不均衡，有的时候，局部动作完全跟不上。一拳打出去，被躲开了不说，自己滚出好远，掉到了另一片叶子上。 这个时候就是发动引擎开溜的好机会呀！能量往双脚一送，“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这样的速度也就能坚持数秒，所以我得尽量找到可以躲的地方。 我估计自己是跑出了很远，怕那些该死的猫寻着气味找来，所以赶紧从背包里找到消除气味的东西，在身上喷了又喷。这是进了这个树林之后每隔4个小时喷一次的，就是为了防止被这些家伙盯上，眼下，我已经忘了计算时间，保险起见，赶紧又喷了一些。 之后又谨慎的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整个人身心疲惫，因为使用了能量，又开始胃痛起来。于是找到一片树叶，靠着树枝休息。翻出包里的东西，一样不少，喝了些水，又吃了点饼干，困意袭来。 稍稍睡一下没关系吧？怎么会突然很困倦呢？怎么可以就这样趴在叶子上睡觉呢？ 一张笑着的白猫脸贴了过来，竟然没有想逃走的感觉，整个人都动不起来，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野生动物大百科♂ 【人鱼】嵌合体，人面鱼身，群居在人鱼海，rou食，食人。体型略大，昼伏夜出，牙齿尖利。 【加狸】又称猫面人，聪明狡猾，身材与人相似，可直立行走，隐藏在修罗道中。被认为是实验的失败物种，高智商的行为常常让人觉得是曾经为了避难的科学家们。 【巨虫金龟子】虫子的变异体，被广泛使用的飞行工具之一。 【驴】没有太大变化的动物，但是奔跑速度有所提高，实用性很强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