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
在路灿的人马悄然袭击萧凌瑟的界王宫时,虚空之中也开始了血腥的屠杀。 大多喜杀人者,素爱黑衣,可这桃花眼的少年,独爱一身雪白长衫,手执着两柄短剑,沿着传送的光道,杀到神魂塔所在之处。 来得悄无声息,似细雨润物。 他生得极其美貌,睫毛纤长,眼形似若桃花,瞳仁似梦似离,四周略带红晕,眼尾稍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回眸一笑如临水的秋波,令人心生荡漾。 可正是这样一个少年,却杀气纵横,双剑如风,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 杀的人还全都是大罗金仙。 是留下来看守神魂塔,等待萧凌瑟归来的那二十个大罗金仙。 他如闲庭碎步,戏看落花般,一剑一剑收割着人命。血花四溅,他不闪不避,白衫上开出一蓬又一蓬血色花朵。 又一个玄仙! 二十个大罗金仙将所有的灵力都用于念诵守魂咒,令那神魂塔无时无刻犹如一盏指路明灯般散发出光辉,成为萧凌瑟回归路上的指引。 此际正是他们换气不均,难以为继的时候。 少年出现得突然,又位列玄仙阶。 他们便似那麦苗般,倒成了一片。 可他们没有停止念诵,就算rou体泯灭了,神魂也都自发自主地跃进了神魂塔之中,继续念诵着守魂咒。 少年微笑着割下了二十个人头,用一条草绳串了起来,拖拽在身后,又缓缓沿着来路慢条斯理地离开。 从来到走,不到半个时辰。 事了拂衣去,千里未留痕。 甚至他串着这些人头,也就只施了一个障眼法儿遮了一下,也不收进芥子世界之中,就这么像遛狗一样拉着选择了一座偏僻的传送阵经另一界的传送阵,从天南之域再转回了路灿的界王宫。 将人头往路灿殿中一扔,他轻笑着坐下来,拢了拢染血的衣衫,轻声道:“人杀了,二十个,一个不少。我希望路界王答应的条件,也能一丝不少,否则…就是路界王身上会少些什么东西了。 路灿极力维持着笑意,双掌合击,啪啪。 两列美貌的宫娥端着胡桃木色的拖盘鱼贯而入,恭恭敬敬地跪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将盘子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凌空吸摄过来,摆到自己面前的案几上,慢慢把玩着。 他生得比女子还要好,人又年轻,又喜欢笑,桃花眼半敛的时候,闭住的好像是一世的春光。 离得近的几个宫娥禁不住心旌神摇,冲他暗送秋波。 少年将大部份的东西收进了芥子之中,独独留下了一块巴掌大的仙品灵元石抛向空中又接着,再抛,再接这般玩了几轮,这才笑笑地道:“可能路界王还不是很了解我,那么…” 一道流光电闪而至,路灿看到少年手掌上多出来的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这才感觉到了疼痛。 他指着少年,骇然道:“宇文诹,你…大胆!” 宇文诹依旧轻笑,甚至那嘴角扬起的弧度和脸上的笑意深浅都像是精确计算过的,与他之前的笑意一般无二。 “我宇文诹做买卖,童叟无欺!从来都是货真价便实,少一丝便随意取你一部分。 路界王不认识我,我便让你多认识我一分,加深下印象。你这仙品灵元石以次充好,比我要求的纯度差了一丝,那么,我取你一耳,很公平!” 他又将耳朵反复看了看,这才气定神闲地从袖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珍而视之的将耳朵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盖上盒盖之后便在上面用手指刻画了两下,标上了路灿的名字。 那些先前还对着宇文诹大抛媚眼的宫娥们,瞬间吓得面无人色,不住地瑟瑟发抖。 宇文诹视若无睹地起身,拂了拂衣袖,微笑着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高大的扶桑木殿门之后,路灿才敢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他有喜欢摸自己右耳的习惯,就在宇文诹动手的前一息,他刚把手放下来。 若是当时他在摸耳朵,这手也肯定没了。 九怜宇文家,专出杀神。 宇文诹如异星现世,年方十八,生得俊美无俦,却已经是九怜宇文家杀神柱顶端排序靠前的人物。 出得起价,请得起宇文,诸事皆无忧。 诓不了宇文,诸事皆休!
宇文诹漫步在未央之城的大街上,身形抗挺拔,如一道松柏独立于风雪之中,我自独往,无关风月。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谪仙哪!” 行人们纷纷驻足,痴迷地看向宇文诹。 面前的少年,白衣胜雪,气度不凡,一双眼眸似梦如幻,令人沉醉。 此时他风度翩翩,旁若无人地行走在街道上,行止高雅,出尘,如同谪仙降临! 他的身后,一路跟随着路人。 随他走进了一座高大的牌坊之中。 尚未到昏夜,牌坊之中一片静寂,花红枊绿之中,拱卫着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张着灯,结着彩,似要办喜事的人家。 宇文诹伸手拍打着一座小楼的门环,哐哐声中,一道有娇俏魅惑的女音从里面传出来。 “谁啊?,姑娘们正休息呢,官人还请夜见再来,可好,嗯…?” 那吟哦之声带着微微娇喘,听得人脸红,混身不自在。 宇文诹身后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这处所在。 竟然还真是未央之城之中最大的一处教坊。 谪仙喜欢逛花楼,还熟门熟路… 跌碎了一地少女心。 门打开了条细缝,一个身穿夜行衣,肩膀上还挎着一个锦布大包袱的女子飞快地将宇文诹拉了进去。 宇文诹的衣衫被关得太快的门夹住了,他轻声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这么猴急猴急的!” 扑扑扑… 似乎是谁的节cao掉到了地上,碎了开来。 美好的泡泡被现实的手无情地戳破了。 谪仙还有固定相好的,这一下,心存侥幸的人们,眼中的美好全被无情的打碎了。 人们看着那片消失在门缝之中的白衫一角,终于失望地叹息着,脚步沉重地离开。 被吵醒了的坊头嬷嬷们瞬间一溜烟地跑了出来,围着这些人们喜笑颜开地道:“哎哟,来得可真早,来来来…这边请…” 被拉的当然是男人,随行一路跟来的女子们则是以帕遮面,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