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有定数
吴越觉得自己应该很无聊，但却偏偏这样一点无聊的情绪都没有。无尽的黑暗，另一个宇宙的光芒，偶尔划过的冰冷的陨石。而且不能修炼，准确的说是没什么好修炼的。严厉的红光不停闪过，吴越随意的看着一副有关无关的画面。 突然，吴越愣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幅画面。一副很奇怪的画面，但自己却熟悉！ 一片霞光万丈，宫殿绵延至极，完全都是仙家之地。一个雄壮的大门，写着三个大字“东天门”漂浮在空中。这时候门前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铠甲的一个男子，吴越隐隐能看到一丝熟悉。那是在一个梦里，自己的名字叫做瑞玄，自己有一个叫做云蓬的朋友，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小胖子也可以如此的英武。 至于另一个女子，是自己曾经拜过堂结过亲的女子，青笙...... “不如我送你一程？”云蓬披着一身铠甲，眉头紧皱着。 青笙心情复杂，吴越能看到，也能感觉到，毕竟两个人生活了那么久，一个眼神就足够体会到很多。 青笙道了声感谢，目光恳切。 云蓬示意不用，率先开口：“仙界虽大，却容不下他。就算是仙界破灭，就算是仙族消失。也不可能。你知道吗？所以，你躲远点，最好永远别被他看见。” 吴越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态，明明是在看，但却不知不觉的融入到了里面。这里面的人，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自己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但却无法开口。 青笙点点头，双眼早已经通红。云蓬好似没看到，继续开口道：“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家都在仙界，你迟早还是要回来的。”说到这里笑了笑，又说道：“我希望下一次还能看见你，如果不能的话，也希望是因为我看不到你。” 青笙没有说话，她懂，但却无法说。 “那你快走吧，估计他要来了。”云蓬叹了口气。青笙点了点头，又扭过头去，看着远方。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吴越却有股感觉，一个人快要来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就是......我。 这时候的东天门，只剩下云蓬，毫不顾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身后解下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露出十几节黑色的枪杆。 老伙计，该你出手了。云蓬看着枪杆，眼神清澈。开始一节节的组装。 西天门。一声龙吟。一条万丈巨龙横冲直撞而来。无可阻拦，仙挡杀仙。破天庭十九司向东天门而来。 最后一节是赤红色的枪头。云蓬用力的把它拧紧。满意的看了看手中长枪，这才站起身子来。 两米身高有余的云蓬拿着三米有余的长枪巨灵神。一时之间，风采无双。随意的向前一戳，半截长枪消失不见。横冲直撞的巨龙却是眉心一紧，寒意袭来。半截枪直刺双眼之间，赤红色的枪头又长一寸，狠狠刺在巨龙双眼之间。巨龙出怒吼。枪头一收再一次。巨龙彻底狂怒。 你敢！ 有何不敢？ 枪头一收一吐，再次击在巨龙眉心。 巨龙眼中闪过一丝狡诈，长嘴一吐，无数条蓝色光线顺着枪尖蔓延而去，另一部分直接冲向东天门。 云蓬枪身一甩，而后一抽向后一刺看也不看的向前走几步，闲庭信步。 巨龙吃痛一吼，云蓬神情冷漠道：“怎么就你自己？你的主人呢？那个叛徒呢？” 巨龙到了云蓬跟前，阴沉开口：“你是在寻死，交出来青笙仙子，本座给你个痛快。。” “那就出手吧。”说着再刺一枪，明明直着刺出，枪头却在云蓬身后出现。一只金色龙爪对着枪头一抓，而后狠狠一推。云蓬不退反进，长枪再刺。 几更迭。一枪化万枪，万枪影相叠。 空间破碎。 一个三米高的龙头人身龙尾龙爪的怪物从中而出，前爪鳞甲微微有些破碎。云蓬手持巨灵神斜指龙头，此刻不必多言。龙人斜靠而上，双爪一红一篮，双脚一青一紫，其尾金光闪耀。两人鏖战前招，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近身拼杀。看似温和实则杀机更多。转眼一交手数百招。但依旧未出方圆百米范围。 刹那光华。 巨灵神化作一道光线只扑龙人脸面，龙人张嘴吐出一道雷霆迎面而上，竟是要以伤换伤，龙族恢复能力之强悍便是他的依仗。似是无奈长枪收回，改刺为劈，砸上那道雷霆。龙人冷声一笑，雷霆变幻为网。秦神武顺势一抖，枪芒点点盛开，穿过网眼刺向龙人。龙人口诀默念，以一化五，分作红、蓝、青、紫、金五龙。 四条龙扑向云蓬，另一条金龙却是绕过，冲向东天门外。云蓬眉头一皱，手中长枪狠狠一搅，雷网支离破碎。一式横扫，向后急退。四龙却将云蓬团团围住，各出招式。云蓬此时以一敌四却是占尽上风，不过他心里却阴沉的可怕，因为那个人至今还没有出现。这只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已经如此，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该是有多么厉害，云蓬不敢想。 道法。巨灵神一怒。 向空中抛出长枪巨灵神。天空一片通红，云蓬双手合十，而后向前轻轻一拜。 苍穹低！通红的天空向下压来，欲摧仙界。原来仙界之上还有天。 余下四龙皆是面色狂变，你怎敢？“你不怕毁了这仙界？” 有何不敢，天再低一分。 巨灵神。再喝一声。天空通红生出金黄。金黄变大，化作一人手掌。当空拍下。四龙怒吼而上。 金黄手掌再转蓝白。 手掌破碎，巨龙嘶吼，云蓬汗水从脸颊上滴落。 天空生旋风，旋风卷通红。 呼听有一龙哀鸣。旋风风势更浓。 四龙剩三龙。 云蓬踏空而去，踩在旋风中心，向下踏去。气势如虹。 其余三龙分向三个方向，而后又冲在一块。三龙长啸。 道法。戏珠。 可怕气势接天而起。 骤然，云轻风散。云蓬手持巨灵神，站在空中，淡淡道：“孽障，看来你主人是不准备来了啊。”吴越能感觉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云蓬心里是多么的复杂。一方面感觉他回来，一方面又不想让他来。 一阵轻松的琴音在这战场上悠悠荡起。似乎同样在嘲笑。 “好！好！好！”三龙齐道。怒而反笑。三龙合一，其中跌落在地上的红龙也消失不见。东天门外一道金龙也冲了过来。五龙合一。 琴声再起。云蓬皱眉道：“你可真够忠心啊。” “好一个菩提子大道人，都说你已经重伤了，看来所传有误啊。”化作人形的龙王一脸阴沉。吴越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狂震不止！这份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还有仙灵，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瑞玄又怎么成了仙族的叛徒，谁又能让菩提子重伤！ “本座很好，转告那个叛徒，不劳他挂心。”有人说着话，却不见人影。 “很好，很好，你们很好。”龙王冷冷一笑，道：“我自然会如数禀报，却不知道这仙族能否当得起我玄帝一怒！” “没有青笙，他就不可能道心圆满，反正仙族拖得。”菩提子淡淡道。 “我也希望如此。”龙王突然诡异一笑。 云蓬心头一跳，然后猛地回头。 浩大的宫殿燃起了烟，这里肯定不会起火，而是仙界的核心碎了！ “不好。”云蓬、菩提子两个人齐齐喊道。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穿了一身黑衫，脚踏白云而来。 是瑞玄。 “师弟。”瑞玄看着云蓬，目光冷淡。瑞玄突然伸出一只手，随意地异化，一个老者出现。 “师傅还是喜欢东躲西藏啊。” 云蓬没有说话，菩提子双眼冰冷，但两个人都有着一丝畏惧。 “仙帝已经被我杀了，仙族核心也被我打碎了，从此仙凡就公平了。”瑞玄淡淡的说道，吴越看着这个人，这个自己梦里的人，却现自己有着一丝熟悉，莫名其妙的熟悉，自己明明没这一段记忆。 菩提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无数年，缓缓开口道：“如果，如果，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瑞玄点点头，道：“在这九万年里，我转世了近百次，师傅也有无数次杀我的机会。但最后都放弃了，虽然多少有些不得已，但我还是很感动。” 一片片宫殿落下，吴越看不到掉在了哪里，但却好像听到了一阵阵欢呼声。 “你知道吗？你也会死的！你别忘了你也是仙族！” 瑞玄点点头，倒是毫不避讳。 “还有青笙，你知道吗，你也害死了她！”菩提子咬着牙，心头有着无尽的愤怒。 “我知道。反正我也会死的，到时候我们总会遇见的。” “哈哈哈，你痴心妄想！我要你们永远也见不到！”菩提子突然大吼道，眉眼里全是怨毒。宫殿彻底消失，跟着消失的还有菩提子、云蓬，一个个化作灰烬，化作粉末，化作了无数的光点。 “还好有你，我想这么快得手也不容易。”瑞玄道。 那个龙王却把头埋得更低了，没有之前的一丝跋扈，恭敬道：“是玄帝的谋划好。” 瑞玄呵呵一笑，突然问道：“你看到她了吗？” 龙王愣了一下，问道：“谁？” 瑞玄低下了头，默然道：“没有。” “玄帝？”龙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咱们还是回去吧，仙族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我们都在等着您带领我们继续的前进。”说到最后的时候，龙王的声音已经充满了雀跃。 瑞玄摇了摇头，突然的微微一笑，道：“这个世界不需要帝王，以后不会有，永远也不会再有的。” 龙王似乎有些听不懂，道：“不，您就是我们的帝王，就像以前的仙帝那样。” 瑞玄笑了，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我要走了，我要去寻找她了。”瑞玄的声音变得缥缈不定。 “我们可以帮您，玄帝，您说找谁？” “我自己会找的，我答应他的，她会等着我的。只有我才能找到她，你快走吧。这个世界不需要仙帝，不然还会有无数个瑞玄......” 说着瑞玄的身影就开始消散，龙王呆了，愣了。 画面开始变得极为的模糊，吴越却看到了菩提子的身影，消散的菩提子重新出现了。手里的拂尘挥舞，表情充满着疯狂......“我要你得不到，你一定得不到，你放心我的好徒儿......”菩提子的身影开始消散，彻底的消失了。吴越心头突然闪过一阵明悟，菩提子彻底的死了，这是真正的死亡。不会转世，永远的消失了。 两道流光出现，一道是瑞玄，一道是青笙。两道流光慢慢地靠近，虽然过程很慢，但却不停的动着，也许千年，也许是万年，但总会碰到的。 但就在这时候，仿佛有人狠狠的划了一刀，把这幅画面切割。然后重叠在一块，两个人似乎越来越近，但却怎么都不可能碰到！ “这就是两个宇宙的来历吗？” 吴越眼里的红光散尽，仙族的破灭，新时代的开始，甚至诸多世界的出现，都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只是那两个人，可有人会可怜？ 两道流光越来越近，但始终都无法接近，光芒越来越暗淡，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光点，彻底的消失在这两张“纸”的上面。也许很多年过去后，这两个人被人彻底遗忘。 吴越心头突然闪出一个猜测，猛然站了起来。一直狠狠地点在眉心，那红光凶猛至极......还是看不清，画面依旧是模糊。 吴越瞪大了眼睛，鲜血滴落，吴越看到了！ 第一幅画面，高楼大厦，这里却一派死寂。一个年轻人站在窗口，外面有鲜花、喷泉、鸟雀，却唯独少有人烟。这里是最大的疗养中心，每一个需要疗养的人都非富即贵，但却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可以出去。 第二幅画面，无尽的大海，一艘巨大的船。船头有着一个高挑的女子，虽然那皮肤有些黝黑，但目光却清亮。 画面顿时破碎，吴越连续吐出数口鲜血。 “原来如此，缘来如此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