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继天立极，圣！神！仙！
最后一招，最终一击，两道身影疾驰，然后……接触！ 叮！叮！叮！叮！叮！叮！ 最后一招，一招十剑、百剑、千剑……这一击是剑的乱曲，剑鸣奏杀，更奏疾了满天风云，昊日当空。 叮叮叮叮叮叮——！ 一声金鸣锐耳，申亿手中的铁棍终于无法逃避，一剑两断。 对，是无法逃避，而非承受不住。 以沈万千手中名锋的锐利，申亿的铁棍根本连完整的一击都承受不住，铁棍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沈万千的剑势从未行至完整，直到这一刻。 这一刻，剑势终于寻机行至完整。 所以，铁棍断了。 所以，申亿失去了武器。 所以，沈万千……败了。 是的，沈万千败了，或者说将要败了，斩断申亿的铁棍，他形势一片大好，本是不会败的。 他会败，是因为他没听过以敌御武的这种新奇武道，是因为他对申亿了解的实在不多。 一场战斗是由敌我双方组成的，驾驭了自己，又驾驭了敌人，如此便驾驭了整个战局，能驾驭战局的人，往往能预测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铁棍承受完整一剑后的结果，以及这一剑后沈万千可能的心理变化。 在申亿铁棍被斩断的那一瞬，沈万千的斗心露出破绽，心有破绽，身上便会出现空门。 铁棍被斩断，是申亿的安排，目的就是为了沈万千一瞬间的破绽。 这一抹破绽很小，如果是旁人，即便把握到这破绽也无可奈何，但申亿不是旁人，所以他平淡无奇的侧身一避。 下一瞬，被斩断的铁棍，那被削尖的一头停在沈万千的后颈处，只要向前一寸，便可让这位沈家万字辈血溅五步。 一旁的苏媚儿瞳眸一亮，又见到了，她又见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避了。 场上的沈万千却是一脸无法置信，自己输了，输的如此无法辩驳，虽然是在如今的状态，但输了就是输了。 转过头来，那尚未收回的铁棍，削尖锐的那端近在咫尺，沈万千内心一怔。 如果不是他将铁棍削断，令这一段变锐利，即便以如此的距离被钝头的铁棍直指，也依旧能狡辩上一句尚未败。 该认的时候认，该辩的时候辩，这是沈大少爷素来的行事作风，但此刻却由不得选。 无论该不该认，这一败他都认定了，至于狡辩……毫无机会。 这一刻，沈万千并未察觉到，铁棍被斩断，甚至斩断后的铁棍变得锐利致命，这一切都在申亿的计划之内。 这一刻，他在意的只有一点。 “炎旭，你……刚才做了什么？” 类似的问题苏媚儿不久前问过，星兽少女当时针对的就是申亿那非常合理，合理到蛮不讲理的闪避。 此刻沈万千也问了，他也察觉到了这一避的蛮不讲理。 申亿放下铁棍，将被斩断的那一截也收回，随即便往峰顶心月府的正门走去，当他即将踏入门中时，忽然回首。 “刚才……我打败了你。” 少年身形隐入门中。 沈万千神情黯然。 是啊，败了，进入仙渺派，入住心月峰后的第一战败了，败给了一个比自己小，而且刚晋升至养气期不足一月的小子，更是在坐拥大明首富这般庞大资源的前提下。 沈家万字辈抬头望着无尽云空，耳边忽然想起久远前一句亲人的话。 “这世上最公平的就要数老天爷了，无论是咱们沈家，还是二十三条街外那户卖酥饼的方家，在老天爷眼里从无区别。” …… 心月峰上，申亿借着上课前的空隙，五心向天盘膝而坐，吐纳云峰灵气，餐食虹霓瑞彩。 申亿很快就入定，恍恍惚惚间，闭合的一双眼帘中，那对目瞳隐隐流转着奇幻光芒，光芒自少年闭合的眼缝中透露，仿佛这一刻，那对眼正沟通着天地神明。 于是乎，少年见到了。 他见到了，却见不分明，眼前似乎正呈现出超出他之认知的一幕。 那是一幕唯天及地，天地之外再无其他的场景。 再无其他……但是却有人，四个人。 但这四个人给人一种与天地同源同根的感觉，令人无法认为他们是其他。 其中有个人发问了。 “大道之下，以何继天立极？” 那人问了，问的天渺渺，地逍逍，万物勃发，乾坤动窍。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最先一人做出了回应，他回应了两个字。 “以圣。” 提问的那人静静听着，他的表情似乎有所变化，只能是似乎，当申亿想要进一步探究时，却发现非但表情，自己甚至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第二个人身形一动，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以神。” 提问的那人神情又有变化，依旧是无法进一步窥探的变化。 轮到最后的第四人了，先回答的两人似乎望向了他。 第四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依旧是两个字的答案。 “以仙。” 下一刻，天旋地转，少年眼前的画面消失，再度睁开眼来，以是心月峰的那番云层峨峨。 少年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眼眶，喃喃自语道：“大道之下，继天立极，以圣，以神……以仙。” …… 教书育人，桃李满门……这自然不能用来形容申亿，他对两峰女弟子的讲课是为了三步记忆法，是为了以人为镜，是为了魂池，是为了道不证不明。 即便已经是第六日了，那些女弟子依旧陷在嫉恨他的循环里，每日讲课，因为申亿讲述的内容新奇有趣，发人深省，总能令女弟子们暂时忘却心中的恨，可一旦授课完毕，她们回到各自的峰脉，记忆便会翻涌，恨意自然也跟着翻涌。 申亿讲解着今日的内容，他的表情专注、言语很投入，以至于没人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真的心不在焉，他的心思分到了自己近日的异常上，自己…… 太过在意沈万千了。 昨日于奉仙城的廊桥茶室初见，申亿便很在意沈万千，他在得知“你个头”的赌局后，甚至刻意引沈万千说话。 而在得知他加入心月峰后，申亿更是对他的“真身”万般好奇，以至于教唆苏媚儿去探明真身。 申亿察觉到自己非同寻常的在意，但他无法察觉这种非同寻常的源头。 扪心自问心难答！ 少年感觉有些压抑，他似乎准备转移这种压抑，他将手中的内容讲完，随即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正域没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但类似家族不共戴天，男女双方却爱的死去活来的例子却不少，申亿将这些传闻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融合起来，对少女们讲述。 于是乎，少女们泪眼婆娑，莎士比亚的神曲不分空间，如愿的引起了共鸣。 于是乎，少女们更恨申亿了，是他把如此悲惨的故事带给了她们。 于是乎，少女们又一次陷在申亿的讲述中了。 于是乎，不知不觉下课了。 于是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了。 老者一步一沉，一步一稳，随着他起步落足，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受其吸引。 大棚内只余申亿，他注意到了老者，同时一股熟悉的感觉侵袭全身。 ——嗯，这个是…… 老者走的很慢，但他离申亿本就不远，即便再慢也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申亿心生警兆，他直觉将要发生什么了。 此时，一阵沉音响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想体验人生的神，神之前的无尽岁月从未体验过人生命短暂的七情六欲，他很羡慕人能拥有七情六欲，所以他开始吃人，他通过吃人来体验被吃的每个人的七情六欲，他吃了许许多多人体验了许许多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