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四章
时间匆匆如流水般而逝。 转眼间,半年的时光过去,可是南边的战事却依然如火如荼般进行着。 南方以汉江为地界,而秦老将军和士兵把定王的军队这半年来阻挡在了汉江以南。 在天堑之险的地方,设置重重障碍,使得定王军队不能往北一步。 双方粮草都没有短缺之时。 京城之地繁华,洛阳等地是全国的粮仓,所以皇帝陛下这边粮草自然充足无忧。 而定王李容熙那边,南边本来就土壤肥沃,而半年内,李容熙更是注重占据地方的政事修整,以战养战,其占据的地方更没有烧杀抢夺的事情发生。 因此,其占据的地方,定王几个字,颇占民心。 可见,此人不光打仗是一把好手,就是玩政治,也不赖。 难怪,蛰伏十余年之后,敢起兵和皇帝陛下对上。 而自从李容熙起兵之后,定王府被围之后,邵洵美没有再出现谢家药堂之中。 毕竟,铺子中有几人还是知道她“定王妃”身份的。 那样,未免太奇怪,她要解释什么。 甚至,她把铺子交回了谢家。 因为这谢家药堂本来就是谢家的祖业,后来给了谢姨娘做陪嫁。 而谢姨娘又给了她做陪嫁。 现在她还回去,也只不过是完璧归赵罢了。 最后,她又写了不少的药方让文管事交给了齐家药铺的掌柜的。 因为齐家药铺一直和谢家药堂有合作。 即使,她和齐皓的那段朦胧暧昧已经过去。 最后,她斟酌再三,最终给齐皓写了一封信,让他多多照看一些谢家药堂。 而她至今在偶然的一个机会才得知,齐皓,四大皇商之一的京城首富,原来竟然是皇帝陛下的人。 换句话说,这齐家原来是皇上的钱袋子,而这次战争,齐家自然出力不少。 怪不得当初李容煦因为得知她要和齐皓在一起,三天之内,就让齐家生意链子断了层。 她和齐皓分了之后,李容煦就立刻恢复了齐家的生意。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不过,现在想起齐皓两个字,邵洵美却是无甚大的感觉。 当初,她也是对他有些好感,认为他是她适合交往,有着共同婚姻目标的人罢了。 可是,即使如此,就这么一封信,皇帝陛下在忙碌之余,还是有功夫跟她生气吃醋的。 这一冷脸就是足足三天不理会她。 无论她是如何的讨好卖乖,甚至主动地献身,可是人家却是对她主动献身,该吃就吃,该用就用,对自动送到嘴边上的食物毫不客气。 可是吃了之后,还是那副样子。 甚至是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账玩意:“还有事么?朕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你妹的,她甚至在床上还没喘息,反应过来,腿还发软呢! 谁让他使劲的折腾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呢? 结果呢,人家神清气爽之后,立马就把她给赶出去了。 如此几天之后,邵洵美也不伺候了:爱咋地咋滴吧! 看你矫情闷sao的这个样子! 分明就是很享受好么? 装什么装? 自己作去吧! 所以,邵洵美接连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李容煦的面前讨人嫌。 可惜的是,她不去。 那厮却让苏广利来叫她。 说是想吃什么她亲手做的东西,让她送去。 邵洵美却是就此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病怏怏的说是做不了饭,更是去不了。 总之,就是不去御书房。 苏广利只能苦着脸看着两个主子在这里互作。受苦的却永远都是他一个下人罢了。 皇帝陛下听到这话,顿时眉毛都竖了起来。 原因无他,他最是忌讳邵洵美拿她自己的身子说事。 这会让他的心理极其的不舒服。 所以,手中的笔一扔,起身直接冷冷道:“宣太医,随朕去看看夫人。” 苏广利只能在后面跟着,以求待会儿夫人能承受陛下的怒火。 毕竟,他刚来的时候,夫人可是好好的呢! 李容煦进了起居殿的时候,发现邵洵美一人在床榻上已经睡了过去。 却见她手中的书早已经掉落在地。 李容煦看着她如此睡着的样子,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过去推着她的身子,冷声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起来让太医给你诊脉!” 然而,如此动作之下,邵洵美却是没有反应。 依然闭着眼睛。 李容煦心里咯噔一声,顿觉不好,弯下身子,低低在她耳边声音温柔了些许:“容华,起来了,让太医给你诊平安脉。” 可是,床上的人,却还是没有醒来。 挠是她睡的再死,没道理他叫她两次,都不醒吧。 脸色紧绷的李容煦,顿时神色大变。 甚至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恐之意!她的身子最近不是好好的么? 嘴里更是叫道:“太医!” 那太医立刻上前,给邵洵美诊脉。 那太医战战兢兢道:“陛下,夫人脉象有些虚弱,大约是精神倦怠所致,待到微臣给夫人开副药方就好。” 其实,就是没有大毛病的意思。 李容煦丹凤眼挑起,狐疑道:“是么?那为何夫人叫不醒?” 那太医点斟酌语气道:“大约是夫人太困,处于深度睡眠的缘故。自然会叫不醒的。” 李容煦又问道:“那么,夫人多久可以醒来?” 那太医心中擦了把汗:“自然是,睡的时间够了,自然会醒来。” 当然是睡到自然醒了。 看陛下这样子,简直是对夫人太上心了。 可是,夫人分明就没事啊。 只是睡着了而已啊。 李容煦这才松了口气,复又冷眼霜眉的:“下去吧!” 那太医赶紧下去给邵洵美开药方抓药去了。 邵洵美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久,甚至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才醒来。 睁眼,入目的是几天对她冷眼,视而不见的皇帝陛下。 邵洵美眨了眨眼睛:“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话出口,邵洵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李容煦瞪她,“朕不在这里在哪里?这是朕的地方!” 随即皱眉有些别扭道:“你觉得可还好?” 尽管语气冷淡,但是其中关心之意,却是明显至极。 邵洵美却是揉了揉眼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自然好啊!” 仿佛,他的这个问题很是奇怪。 李容煦抿唇:“你睡了八个时辰。” 十六个小时么?那么,现在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么? 邵洵美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些什么,继而微笑:“偶尔睡个这么长时间,自然的事啊。” 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不等李容煦说什么,邵洵美不雅的伸了个懒腰:“好饿!” 起床吃饭! 两人收拾完吃完饭之后,李容煦看她无事继续去了御书房。 而两人也无形之中,和好。 应该是李容煦结束了对她的冷暴力。 而邵洵美在李容煦走了之后,却是眼神有些晦涩,继而眼中扬起一抹灿烂而温柔的笑。 药物早已经起效,她的身子应该可以了吧。 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么? 这次,她昏迷的时间,还真是不短啊。 而期间,发生的事情,让邵洵美感动不已。 严卿卿在得知定王府被包围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想要见王妃jiejie,她的老乡一面。 可是她一个女儿家家的,人微言轻的,哪里有什么好法子? 真真是所有的能用的,不能用的法子,都想遍了,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的父亲倒是皇帝身边的内阁秘书人员,尤其是现在紧张时期,每天都传达着陛下的旨意到六部,而后再到南方前线和大魏行省之地。 所以,她的父亲见皇帝陛下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可是,她只是和父亲提了一下而已,却是被自己老爹严词拒绝了。 更是训斥了她一顿。 让她远离定王府和定王妃。 而严卿卿却是个执拗又重义气的人。 最后竟然真的被她鼓捣出了法子。 原因是在某次宫宴之上,严卿卿努力大出风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夸奖。 并且问她要何赏赐。 要知道,一般皇帝陛下都是直接赏了。 问她要什么奖赏,分明是有意给严卿卿增加好名声。 毕竟,严卿卿自从和秦让闹出那一处退婚之后,不,应该是自从严卿卿和秦让定亲之后,就一直被人耻笑,没有好的名声。
这是皇帝陛下给严府脸面呢! 而众人就看到那美丽的子人看向高坐之上的陛下,神色似乎有些羞红激动的意思? 众女看着她的样子,立刻联想到的就是: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 被秦世子嫌弃不要的女人,竟然毫不廉耻的,爱慕着陛下? 而接下来严卿卿的话似乎更验证了她们心中所想:“陛下,可否容臣女过后单独告诉陛下?” 这话,不可谓不大胆! 正所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竟敢如此敢撸虎须! 严大人立刻从案几后面跪了出来,“陛下,小女不懂事,冒犯了天威,请陛下开恩。” 严大人心中大怒:这妮子,真是平时太宠她了,竟然无法无天!冒犯了陛下,对陛下不敬,是她能承受的起的么? 而后大家就看到忽然,一案几后面,一年青男子而出。 却见他长身玉立,一双桃花眼灼灼明媚,朝着皇帝陛下笔直的跪了下来:“求陛下开恩!” 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秦世子! 而他此时竟然和严大人,一起为严卿卿求情! 众人心中顿时一阵波澜狂起! 谁不知道,严卿卿为了报复,耍了这位秦世子,让秦世子受人嘲笑? 而且,秦世子受此打击,更是低调到了除了平时的上工,几乎都不出门了。 平时的什么聚会场合,什么青.楼等以前秦世子常去的地方,现在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 甚至有传言说,秦世子外面的红颜知己,或者是后院的通房小妾什么的,现在早已经通通不见影。 秦世子因为被未婚妻欺骗,深受打击,甚至连女子都不让近身了...... 唉,真真可怜了秦世子的一身好皮囊...... 可是,为何,秦世子竟然,竟然为那个欺骗他,和他已经没关系的女子求情? 众人似乎还看到,那女子转头,忿怼秦世子的表情! 真是,岂有此理! 想要勾引陛下,还一边回头勾搭着秦世子! 真是无耻的贱人,应该被浸猪笼! 皇帝陛下,应该理所应当的,当场训斥如此不懂礼数的女子吧。 可是,让大家大跌下巴的竟然是:皇帝陛下竟然笑眯眯的,允许了,同意了? 难道说,皇帝陛下也被这个无耻的女子所迷惑了么? 可是她们也只敢在内心愤愤而已。 果然,宴会过后,严卿卿真滴去见皇帝陛下要自己的奖赏了。 奈何半道之上却是被秦让截了胡。 这大约还是两人在退婚之后,第一次的见面。 什么尴尬,什么异样的情绪,通通都不存在。 严卿卿看着那只握着自己胳膊的有力的手,语气冷淡:“秦世子,请自重!” 她的口气,那真真是对着陌生人的态度。 似乎过去两人之间从未认识过。 她在他面前的撒娇卖乖,娇憨可人,通通都不见。 对啊,那全是她特意表现给他看的。 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有一种感觉是,他以前对那些女子柔情似水,厌烦之后就翻脸无情的感觉。 还真是风水轮着转啊。 秦让手紧紧地拉着她,颇有些醋意的问道:“你单独找陛下要什么?” 严卿卿对他直接翻了个白眼,眉眼不抬,声音漠然:“要你管?” 你是我什么人?言下之意。 其实,秦让隐隐知道,严卿卿要问什么。 毕竟,这几天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做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喜欢女人,向另一个男人,要什么奖赏。 还是有些吃味的多想什么。 秦让把自己的情绪压下,语气缓缓凝重道:“严卿卿,我警告你,不该要求的事情最好不要要求!量力而为!” 有些事情,水太深,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严卿卿甩开他的手,低声道:“神经病!” 说罢,再也不管他神色如何,径自,从他身边而过。 语气嫌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