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章曲池别苑(下)
入目之中,唯有一人坐在那竹椅之上,而那人身影背着他而坐,背影笔直,而从背影来看,就不是太上皇! 所以,他直接的剑指那人的背影,沉声道:“太上皇呢?” 而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像是老者入定似的,没有回答。 而李容熙倏忽的声线变得阴沉无比:“何人竟然敢冒充太上皇?” 而这话的意思很是明确:他已经确定了太上皇不在此地,甚至不在这曲池别苑,而这人只是替身而已! 那人已经被揭穿,按说应该要逃跑或者转身,神色慌张才对,但是那人却是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来者又是何人,胆敢闯这个地方!” 随即腰间的碎雪剑就那么的出手,忽然的朝李容熙而来!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而李容熙反映更是快到了极点,青光剑霍霍而出,带着青色的光芒,与不断划出雪痕的剑影交织在一起。 两人过招几极快,一息之间就已经过了五招,李容熙的剑法是于大开大合之中稳重而有力,而李容熙的剑法则是以快打快,而且周身散出一种寒气,不知道是剑本身所携带还是人身上散出来的。 那锋利的碎雪剑舞成了一团雪色的银光,甚至有片片雪花飞舞出来,威力更甚,明明那青光剑那么的沉稳,是轻快剑的克星,可是那人虽然出剑很快,偏偏的,力道又十足,甚至剑息能和他持平,而李容熙心思沉稳,经历过大小无数次战,早已经历练出了沉稳不惊的心跳,即使他呼出了:“碎雪剑!”三个字。 碎雪剑传言是武林名剑,而其特别之处是用剑之人需要体质特殊不说,出剑会带中周身空气变冷不说,更会凝水成雪,故而称为碎雪剑。那场景是极其美丽的,而那人的死法也是十分的凄美,因为剑快,有时候,人身上的血rou会直接被片成rou片而飞舞,形成血色的血花,因此这剑戾气煞气还有血腥之气极重,也被称为碎血剑! 而这柄碎雪剑传闻早在四五年之前就已经出现,而两年前忽然的消失。而今,他竟然又见到了碎雪剑! 而李容熙并没有惊慌,反而沉下心来,一柄青光剑舞动的青光闪闪,若龙吟虎啸,稳扎稳打,而碎雪剑虽然快,但是却奈何不得。 碎雪剑声音若轻啼高亢的凤鸣之音,李容熙剑意力道连绵不绝,内功浑厚,而李容煦的剑适合以快打快,所以两人竟然战了个持平! 而周围还有两人则是在激烈的交战空隙之中,隐在墙后,屏息看着这一幕,四目之中全是艳羡:陛下和定王果然好强!不过陛下貌似身子还没有恢复多久,所以剑意有些弱,而定王殿下则是纵横多年,剑意早已经炉火纯青,时间短来说,陛下占便宜,而要是持久来说,还是定王更胜一筹,所以两人现在是持平的态度! 而李容煦身处其中,自然知道,而他这次只是和李容熙交手,试探一下情况而已。 所以,忽然他的剑法就变了,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似的,甚至他的人影都在这方空间中消失无影,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李容熙瞬间的屏息,以静制静,周身破绽全无,而雪花仿佛柳絮一般飘然而下,随之化成了水,地面一片湿漉漉的。 忽然的,碎雪剑悄无声息的如毒蛇一般从刁钻的角度而来,刹那间,李容熙身影奇快的躲避的时候,一剑已经抵挡了过去,而本来碎雪剑所在的地方却是没了影子,下一息,那碎雪剑已经伴着雪花,往他的右手腕而去。 火光电视之间,李容熙的剑已经换到了左手中,他的右手腕一阵冰冷的尖锐疼痛之后,一道鲜红的血印而出,鲜血滴答滴答而落,流的欢快。 而李容熙左手剑用得也很不错,所以在料定躲不开这刁钻的一剑之后,他的青光剑狠辣,快准的直接朝那人的心口而去,竟然是要取他的性命! 而李容煦显然早已经料到了这一招,在碎雪剑得手之后,立刻的整个人身法奇快而轻盈的往后而去,如同这雪花般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量。 李容熙这一剑最后落空。 而装扮过后的李容煦就那么的狂傲而沉声不羁道:“小子,你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回去练个十年八年的再说吧!” 那桀骜不逊的狂劲儿,简直气的李容熙吐血!而他被称作小子,那人还自称老夫,所以他料定了这个冒充太上皇的人是个和太上皇年纪差不多的人。 毕竟,以前谁也不清楚碎雪剑主人的模样。 而他对此事并不懊恼,更没有生气能和如此高手一战,而且能让他负伤,他的心里是对此人的佩服。而这人如果他没料错,不是太上皇安排的,应该是那人特意为了他安排的!而太上皇安排的替身就换成了此人。 而两人之间多年以来的汹涌暗流到了如今,算是正面的交锋过一次!那么,离着真正的暴风雨又近了一步,或者说,开始拉开了序幕,也或者说,李容煦正在向他透露一个消息:朕,已经准备好了,你来吧! 如此的嚣张!如此的高傲,如此的张狂而不屑!果然是年轻的毛头小子!但是,他却是从来不敢小觑这个对手!从来没有看低过他! 而今天,也只是双方彼此的一个试探,一个开始而已! 李容熙说不上愤怒或者松口气,亦或者说不上紧张等别的情绪,而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仿佛一切在预料之中,那人,本来就没有那么弱,否则,他可是要失望了! 这人,扮猪吃老虎这一手玩的向来很溜! 双方之间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内地里却是早已经掀起了狂风暗涌,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剑,随后彼此看了一眼之后,李容熙立刻的一个身影,极快的消失。 李容煦则是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广利一脸担忧的看着李容煦:“陛下,你的身子没事吧!”明明童院最好这几个月不要运功的!可是,陛下却是不听,太任性了! 所以,他再次的觉得,陛下是被定王妃给魔怔了,那定王妃给陛下吃了什么魔药?就是个红颜祸水! 李容煦却是摇头,冷淡而犀利的看了他一眼,气息如常:“朕没事!”能有什么事?那童院就是闲的,多嘴!而他的确是让李容熙见血了! 本来他还想往他腿上划上两道的,不过那人的确谨防严守,沉稳而思虑缜密,反映又奇快,如果不是他的招式奇快而绝异,是极难伤的了他的。 而这次,两人交手各有胜负,李容煦的鹤监司不敌李容熙的暗卫,损伤严重,而李容熙为了兑换给皇嫂的诺言,亲自的把李容熙给伤了! 李容熙和几人出了曲池别苑往京城方向而去,而后面还跟着追踪之人。 李容熙唇角冷冷划起,觉得有些多此一举,既然彼此都知道了,还做什么样子? 然而,似乎这并不是做样子,那些人竟然的穷追不舍,无论几人用多少的度,这些人如骨附蛆一般,都能追得上来!
难道就由着这些人追到他的定王府么?那可真是他的无能了!他都会鄙视自己! 几人迅的引开后面来人的追踪,而李容煦就那么的几个起落之后,从定王府的后院跃了进去!而那些人从引开的路上回来之后,已经没有了那人的影子,只余下那高高的,定王府的后院! 而他们疑惑的看了几眼之后,就那么的回去交差了。 李容熙一身黑衣,手上的伤口经过度起落之后,因为运气而没有凝固,所以他忽然的竟然就那么的进了邵洵美的玉簪院! 他静悄悄的潜进去之后,那些人都没有一丝察觉,而值夜的佩兰很有警觉,睫毛动了一下,想要努力的睁眼的时候,忽然的被一指给点晕了过去,然后又睡了过去。 而邵洵美就那么的被一个人给摇醒了!邵洵美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站在自己的床头,她心中惊吓的一跳,睡意立刻抛到了脑后,随即银针从袖子里要往那人身上扎去! 度反映竟然的,极快! 而那人显然的夜间视力极好,眼睛眯起,一把就把她手中的银针,直接的攥住了,而他的声音同时沉稳的在暗夜中响起:“别害怕,是我!” 邵洵美听到这个声音,不是定王李容熙是谁?所以她的心也放了下来,声音也跟着响起来,带着一抹抱怨之色:“黑灯瞎火的,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吓人啊!” 声音落下,烛光就那么的被李容熙点燃起来,而蓦然亮光之中,邵洵美搭眼一瞧,嗬!这人竟然还穿着黑衣服!怪不得竟然和暗夜融为了一体!这人这是干什么去了? 不过,她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坐起身来,披头散的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李容熙虽然穿着一身黑衣,但是却不显他的身材单薄,反而有着高大结实的轮廓,甚至在一身黑的衬托下,他的脸部轮廓更加的镌刻而有型,尤其是一双凤眸,深邃如外面的夜空,似乎是无垠般广阔却又在下一瞬间能让人看清的清浅。 而他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而那黑衣的袖口已经被鲜血浸透,在他抬起的时候,甚至还往下滴着血液:“替本王包扎一下!” 语气命令式的口气,仿佛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而邵洵美在烛光下,眯起眼睛看着他受伤的右手腕,而她手上的跌伤还没有好,伤口才凝固成了薄薄的血咖。 忽然的,她的脑海中火光电石般响起了那人所说的话:皇嫂,朕一定会替你讨回来的,你乖乖看着吧! 而如今,果然的,李容熙竟然的伤了手腕,而后就这么的举着手,让她看着,包扎!可不是,这人受伤了正出现在了她眼前么?此时他这样子,简直就是检验成果之时! 不是她多想,而是这事情实在时间还有他受伤的位置太过于巧合!而她虽然不知道李容熙的真实本事如何,但是能把赫赫有名的定王伤了,一定不是容易事! 但是李容煦做为皇帝,还有他的腹黑计谋,的确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