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章就是耍你,那又怎么样?
而主仆三人的脚还未迈出门口,柳嬷嬷三人的头就开始朝着她们的方向磕着头,而琴儿更是直接过来,一把抱住了邵洵美的小腿,让她伸脚踢都踢不开。那架势像是抱着怕她跑了,抱定小腿不放松啊! 以柳嬷嬷为首,哭的涕泪交加,眼泪鼻涕一起流,可怜兮兮的,嗓音沙哑:“王妃请救救夫人吧!” “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啊!”“是啊,求王妃救救夫人吧!” 而邵洵美则是呵呵了,也就真的呵呵笑了出来,只不过那声调冷得吓人而讽刺:“那本王妃也是她的女儿呐,她怎么对本王妃,本王妃就应该怎么对她,不是么?”不能甩她一巴掌她还犯贱的把另一边脸贴上让她甩吧!她还没那么犯贱呢! 不好意思,她虽然珍惜人命,但是,她不是圣母。现代社会竞争虽然残酷,但是没有阴谋到人命的地步。而这个女人先是威胁谢姨娘趁原主小产之际给她下了绝育药,然后又让谢姨娘以上香的名义引她去郊区,让劫匪刺杀她,而后又在这个地方给她茶水下毒,逼她喝下,差一点她就出不去这宁国公府。 就这种狠毒之人,真是,一针把她扎瘫痪都便宜她了!本来以她冷静漠然的性子,这个宁国公府她应该避而远之的,可是,她来了!就是来看这个女人如今的惨状的!就是来看笑话的!光明正大的!也许这行为有些幼稚无聊,但是,能落井下石,让这个女人多吐几口血,何乐而不为呢?实在是,这个女人对她着实狠毒可恶! 想到这里,忽然她就笑了出来,笑的灿烂明媚,就那么的看着躺在床上晦暗不已的女人,眼尾斜斜的挑起,带着三分的桀骜凌厉,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也罢,本王妃就大发好心吧!只要她诚心实意给本王妃道歉,本王妃就考虑救她一命!” 几个下人一听说邵洵美能救夫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话中的意思,露出了笑容,就差跪求圣人了。 而柳氏的脸却是惨白幽幽,如同烛火笼罩,明明灭灭,呼吸粗重,眼眸大睁:这个小贱人说什么!要她向她道歉?她是高贵的国公夫人,是她的嫡母,是最受尊重之人,竟然要给她一个小小的庶女道歉?这怎么可能呢! 她受得住么?让嫡母给她道歉,也不怕天打雷劈!这个女人哪里是让她道歉?根本就是来羞辱她!一句道歉就是说她以前做的都是错的,而要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承认自己的错误,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踩踏,啪啪打自己的脸! 这个小贱人扎的她不能动弹不说,还想踩她的尊严,打她的脸,妄图把她踩到脚底下!她休想,那是在做梦! 所以,她的呼吸像是抽风箱似的,喉咙里呼呼作响,发出难听的声音,眼睛铜铃似的冒火的蹬着她,眼中黑火旺盛表明:你休想,你个贱人! 邵洵美又冒出了那种无辜纯良的表情,双手大张:看吧,不是我不乐意,是你们的夫人矜持高贵,不屑道歉!所以呢,她只好走喽! 邵洵美发现,她现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些坏心了,而且她发现在如此的心思下,看人们那种气愤却又无奈的表情,简直太爽了! 哎呀,她变坏了啊,肯定是受皇帝陛下的影响!想想陛下每次如此的表情,那么的鬼畜,是不是也有种很爽的心情呢? 她想要抬脚继续往外走的时候,琴儿继续的拖着她的大腿不让她走,而柳嬷嬷则是苦口婆心的“噗通”一声跪在柳氏的床前,一张老脸哭的很是狼狈,甚至有鼻涕恶心的露出:“夫人,您就给王妃道歉吧!您这样子老奴看着心疼啊!夫人,老话说的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柳氏又何尝是不明白呢?她这身子这种情况,一天坏起一天,大夫们甚至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而那擅长针灸的童院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根本见不到他的影子! 可以说,她现在这副样子,除了罪魁祸首邵洵美之外,无人能医治。甚至,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看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而她一想起这副样子是邵洵美那个小贱人所为,气都气死了,还求她给自己医治?一直以来,她高傲的心还支持着她躺着,有时候,尊严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而邵洵美如今所求的,就是她舍下面子给她道歉! 邵洵美低头好笑的看着琴儿还抱着她的大腿,稍稍弯下身下道:“琴儿姑娘啊,本王妃不是男人呐,你抱本王妃的大腿,本王妃不能养你啊!而且,就算是本王妃是男人的话,你这姿色,恐怕不符合本王妃的胃口啊!”说道最后一句话,邵洵美已经露出一种类似于难为情的脸色。 “噗哧”一声,这声音是佩兰发出来的,请原谅她在如此糟心的场合还能笑得出来,实在是王妃这话,太恶毒了有木有?琴儿姑娘抱大腿,王妃都不要她,嫌弃她长得难看苛掺! 而香薷在一边那一向稳重的小脸上也是忍俊不禁的神色。不过,没有像佩兰似的笑出声来,所以憋得难受,一张小脸都红了。 柳氏躺在床上,还在犹豫,满脸的不甘怨恨!眼中幽幽的黑光能把人给吞噬!而一边柳嬷嬷和另一个丫头则是跪在一边,一边哭一边劝着。 邵洵美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柳氏,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在空气中交汇,没有发出什么天雷地火的热烈,有的只是邵洵美的目光幽凉如雪,那目光甚至能把一切的火光都能消融。 而她在看向柳氏那不甘怨恨恶毒的目光的时候,甚至就那么的笑了出来,眼尾挑起,给她一个挑衅的弧度,一种你又奈我何的意味就那么的涌出。 最后,柳氏闭上了眼睛,受不了她这种嚣张的模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心情,真是憋屈!憋屈极了!而她真是受够了那个小贱人那种挑衅又得意的样子! 闭上眼睛,她求,她道歉!面子尊严算什么!如今的她,慢慢的什么都没有了,面子尊严早晚也会消失的一干二净!所以,她那会儿也只是请途末路的挣扎而已!只要能够好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还会好起来的! 如今被她踩到脚底的面子尊严,早晚都会从这个小贱人身上讨回来的! 所以,她决定了,随即睁开了眼睛,眼中已经没有了怨恨不甘等神色,取而代之的却是平静,是一种冷到极致的平静!仿佛,冷到了骨子里。 而她就直直的看向邵洵美,以一种从未在邵洵美面前出现的神色,缓缓道:“对不起!四姑娘,母亲,以前委屈你了!” 或者,换了别人来说,听到这种诚心的道歉,已经算是满意了,可是她听了之后只是扬了扬眉,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柳氏,以前从来都是柳氏高高在上,而她在柳氏的眼里,从来都是个无关紧要蝼蚁般卑微的存在! 邵洵美还是那种勾起的让人恨得痒痒的似笑非笑的笑容,一字一句:“请母亲大声一点好么?我听不到呢!母亲,以前委屈了我,请讲的详细一点好么?” 随即,她又幽幽叹息:“说起来,我好像有很多时候,都没有听到母亲叫我一声四姑娘了呢,仿佛我早已经不是这个家庭的人呢!” 柳氏以为她低下高贵的头颅,诚心的给她道歉,她就会满意,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还不满意!让她一口老血简直堵到了喉咙里! 柳嬷嬷跪在地上,一把握住了柳氏那颤抖不已,冰凉的手,给她力量让她冷静,而柳氏也真是个人物,竟然真的就那么的承认了,既然舍弃了自己的脸皮,就到底了。 所以,邵洵美就听到柳氏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的恨意,就那么的平静的叙述道:“小四,母亲对不起你,诚心的给你道歉!母亲不应该用你的性命来威胁谢姨娘给你下绝育药,不应该忽略你那么多年,不应该......” 顿了顿,她继续的,冷静的说道:“母亲不应该再以谢家人的命要挟你姨娘把你引到郊区。” 而邵洵美忽然的,就那么的神色灼灼的盯着柳氏,就那么的开了口,声音透着坚定的执着:“你确定,是母亲你派人劫杀的我么?” 而柳氏就那么的笑了,笑的讽刺,甚至有些疯狂的意味:“是,是本夫人做的!”邵洵美就那么的看着她,声音幽凉静谧:“是么?” 而柳氏也说了一句:“是啊,再说,谁做的,有区别么?” 邵洵美点了点头:“也是这个理!”这个女人,到底还是选择了这个家庭的荣辱,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夫君!嗯,有没有区别,你等会就知道了呢! 而柳氏最后喘气,似乎是耗尽了浑身的精力力气费力道:“最后你已经知道了,我算计了你,想用鹤顶红结束你的性命,还要人拦你不让你出府,而你也挟持了本夫人,把我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最后一句话,她本来无力的声音蓦然拔高,那种不甘幽怨就那么的冒了出来! 邵洵美呵呵笑了,点头:“母亲,你说的,让我满意了!”最后,满意二字,让几人心神最终安定下来,而柳嬷嬷更是喜上眉梢,催促道:“王妃,既然夫人给您道了歉,那么请您救救夫人吧!” 而邵洵美听了这话,就那么的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给柳氏过去治疗的意思! 柳嬷嬷以为是几人挡住了她的路,忙不迭的让开了路,就差大爷似的把她请到床边了。 而琴儿也松开了手,恭敬道:“王妃,请您救救夫人吧。”一张小脸已经哭花了,啧啧,好可惜。 而邵洵美忽然的,就那么的开了口,声音中夹着疏离的淡漠,平静的叙述道:“不好意思,我,救不了!” 柳嬷嬷忽然的听到这话,吃惊的差一点跳起来,就差没用手指无礼的指着邵洵美了:“王妃,您明明答应了的!”柳嬷嬷的眼神里全是对邵洵美的指控!您答应了,为何又出尔反尔,难道你就是如此做人,救人的么! 而邵洵美声线很凉,凉到了骨子里,交叠着双手站在那里,冰冷如玉:“本王妃是说过,只要夫人诚心给本王妃道歉,本王妃就考虑救她一命!” 想到这里,她眼中忽然就邪笑,带着一点蔫坏蔫坏的表情,双颊酡红,声音带着狡黠:“本王妃说的只是考虑哦!并没有一定答应啊,这中间可是有区别的呐!而且,母亲活得好好的,还需要本王妃救命么?” 是语言陷阱!就这么一个陷阱让当时几人都忽略了,然后就这么的,被邵洵美给耍了!还白白的让柳氏给她道歉,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柳嬷嬷几人脸色惨白,柳氏更是气的浑身颤抖不已,几人仿佛从有希望之光的天堂路上,一下子被一只手用力的拖进了地狱的深渊,绝望惨绝这种心情,都是轻的!而柳氏更是剧烈的咳嗽,上涌上几口鲜血! 而她更是气的用手指无力的指着她,气的吐血,含着悲愤的怒气:“你个贱人,你敢耍本夫人!”说到这里,努力的把上涌的血液咽了回去,她不能在这个小贱人面前弱了气势!让她再看笑话! 呵呵,耍你又怎么样呢?你又如何呢?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好心的救她!怎么,等她把她救好了,她再变本加厉的对付她?邵洵美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即使是李容熙让宁国公府放弃停止对付她这个蝼蚁,而柳氏也会因为今日的面子还有当日她的一针之仇,执着的报复她! 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放下一切给她道歉?不就是想要以后都会讨回来么。呵呵,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么好心啊,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圣母。她不是东郭先生,不是农夫,而这个柳氏却是一头狼,一头阴险的毒蛇! 邵洵美忽然的就看向了柳氏,看着她努力想要起来,想要掐死她的样子,那目光的怒火滔天,郑重其事道:“母亲,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我救不了!现在,那一针对你身体的伤害已经是永久性的了,无论是哪个大夫来,包括就是你找到了童太院首,也是无济于事!”
邵洵美的话如同锤子似的,重重的,在众人头上一击,简直让人头痛欲裂。更是绝望到了极致!甚至比起刚刚邵洵美的耍弄,现在的无药可医,才是真真正正的,折磨,绝望,无可诉说。 而柳氏经过希望,到了如今的绝望,眼中爆发出浓烈的恨意嗜杀,歇斯底里:“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治不了,为何不早说,还要本夫人给你道歉,你是故意的,你不得好死!邵洵美!你不得好死!” 而邵洵美听到这话,冷冷的眼光看向她,忽然道:“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对不起我的事情,让你诚心道个歉不应该么?难道你不应该给我道歉么?不要对我说什么亲情,母慈子孝孝心那套,不好意思,我不吃。在我的理解中,亲情是相互的,你没有仁慈之心,那么也别想着我会尊重你!所以,柳氏你给我道歉,那是应该的!” 邵洵美就那么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其实,你的身子是有救的,在你中针前三天内,只要我再给你扎一针,你就会恢复正常,可是时间长了,就再也难恢复了!而那三天内,你矜持着你的自尊面子,没有请我!即使现在,也是我主动来看你的,而不是,你主动请的我,所以,母亲,我不给你治,有何不对么?你自己,都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说到底,到如今这地步,都是你自己作得!\' 这话,让柳氏脸如死灰,而邵洵美犹是觉得不过瘾,最后再次打击道:“其实,你矜持,只要父亲下令我来给您治疗,父命不可违,我是一定要来的,可是,父亲好像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呢!而枉费了你还如此的费心为这个家庭,为他cao劳呢!是不是心里觉得很是不公平呢,母亲?” 大约是,有些话就那么的插到了柳氏的心里,让她疼得不能自已,大声道:“你闭嘴!” 而邵洵美却还是微笑着:“给我下绝育药的事情,反正我已经有了李庭烨,有没有孩子我也不过分的追究了,还有你让谢姨娘引我到郊区中上香,你没有直接的参与,而我要怪的话,最应该怪的是谢姨娘。而最后这次下毒,如你所说,你也付出了代价,我们算是扯平。但是,唯有你派人刺杀我,我一直不能释怀!所以,就算别的事情不算,单单就是这一件事情,母亲,我也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大度的,不计前嫌的救你!” 嗯,就让你和这个家庭,和那个虚伪恶心的宁国公心里插上一根刺,让你慢慢的,怨恨这个家吧!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所以,一切,不能怪她!说完之后,这次,她毫不犹豫的,出了柳氏的门口,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柳嬷嬷几人像是狗急跳墙,真的无计可施了,忽然的几人快速的跑到邵洵美的面前,张开手拦着:“王妃,您不能走,求您救救夫人吧,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么?” 柳嬷嬷的眼睛里充满了殷切的,希望。 而邵洵美却是神情冷静的打断了她的希冀与幻想,残忍道:“本王妃对病人从来不说瞎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家夫人,的确无药可救,一辈子就这样了!” 柳嬷嬷发出一声哀伤的嘶鸣,不敢置信:“不,王妃您一定有办法,您是在说谎吧,您一定是在怪罪夫人以前得罪了你!但是夫人已经给你道歉了,所以,王妃,您不能走!” 这次,竟然换了她来抱她的小腿! 邵洵美不想再看这伙人,可是这个老奴却是下令道:“我们把王妃带回去,让王妃给夫人好好治疗,就不信王妃没有办法,而老奴也相信,王妃您会有办法的,不是么?”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凄厉哀森,夹杂着一丝阴笑,是一种威胁! 而在此时,忽然的,李容熙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威严:“住手,你们想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而邵洵美搭眼望去,发现李容熙就那么的逆着光芒走了过来,身姿如玉,一张脸俊美而凛冽,声音更是充满了严霜的冷冽。 而他的身后一步之遥跟着的是宁国公本人,然后是宁国公世子,还有在一边垂首的邵管家,而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个娇滴滴的,含苞待放,穿着嫩黄半臂襦裙的女子,一双眼睛乌黑而剔透,看起来激灵极了,而她的手中,竟然还牵着一个长得清秀不已,身子单薄的小孩子,正是上次邵洵美在舒芳院看到的那个和李庭烨差不多的小孩子,是宁国公世子身子不好的庶子小少爷,据说一直养在舒芳院的! 而牵着她的手那个女孩子,依然是上次,她看到的和这个小孩一块捉迷藏的六姑娘,宁国公最小的嫡女,邵炜彤。 而这一行人,落到邵洵美的眼睛里,简直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搭呢? 话说,宁国公世子的嫡子世子妃都没有出现,为何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竟然领着世子的庶子,出现在了定王,算是个外男的面前?这不太符合规矩吧? 而她在看到宁国公的时候,眼神晦暗如深,而后就见她眼睛就那么的红了,含着委屈的泪花,盈盈与眶,步子往前走了几步,看起来像是要投入王爷的怀抱中去的,但是却想起这是公众场合,却又生生的压抑下了自己的动作,就那么的看着李容熙,无措的站在那里,抬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盈盈。 颤抖着樱唇说了一句:“王爷!” 就这么两个字,已经说明了她的委屈! 呵呵,不就是做戏么?反正李容熙在下马车的时候还有刚刚的表现不都是在乎她的表现么?那么不妨就借他用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