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对
穆尔从阿瑟手中夺过信，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呆住了，嘴唇颤动着，连着全身都在抖。 “哭什么！快去就啊！”日杰夫猛地拉了一下阿瑟：“在不去救，阿诺就死了！” 阿瑟猛地甩开日杰夫的手，声音颤抖却有力：“他是要回他的世界！是回去！他飘起了我们！” 日杰夫的手硬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回不去的，他会死的！”娜美忽然抱着脑袋，使劲对着阿瑟喊道：“他是回不去的！” 阿瑟一听，抓着娜美瘦弱的肩膀，瞪大了眼睛问：“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娜美随手甩了阿瑟一巴掌，鲜红的掌印出现在阿瑟的脸上，娜美一字一句地说：“他回不去的！他会死在海里！”随后娜美施展“空间跳跃”，她的身形直接从众人的视野里面消失。 阿瑟愣了一下，飞快地往海边跑。史都华德跟在阿瑟的后面，也跑得飞快，日杰夫拉了一下愣神的穆尔，几乎是拖着穆尔到了海边。 ....... 月下的大海很美，可是阿瑟却 “穆尔，你快感觉一下，我哥哥在哪里！”阿瑟刚跑上沙滩，瞳孔有些涣散地抓着穆尔的肩膀摇晃着她。 穆尔此刻眼泪泠泠，只是晃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正在占卜！你们安静一点！”娜美此刻坐在沙滩上，双眼都变成月白色，眼中有无数星河在迅速地旋转，可是她今天魔力消耗地太多了，一时间脸上都是冷汗。 阿瑟忽然捂住心脏倒在地上，不停地张大嘴巴在喘息，史都华德跪在阿瑟的身边一时手足无措。 日杰夫看起来很想喊，可是她不敢动！此刻穆尔已经心乱如麻，根本没有提供一点帮助。 “给我一支魔力恢复药剂。”娜美此刻发出的声音竟然如天使歌唱一般美妙，完全没有一丝丝的低沉的感觉。 “穆尔！穆尔！魔力恢复药剂！魔力恢复药剂！”日杰夫摇晃着无神的穆尔，穆尔醒悟过来，一打魔力恢复药剂出现在她的手上。 日杰夫抓在手里，直接都放到娜美的手里。 娜美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海面！她手里是阿诺脱下来的魔法袍，已经被攥出皱痕。 她在利用大海的波纹占卜！就像她在达尔文城的小巷中，用青石路面站不一样！ 海面之上都是粼粼的波光！虽然耗费的精神力巨大，但是推测出来的东西也会更加具体！ “噗！”娜美嘴里喷出一口血，她却连血都没有擦，双眼中的星光在摇摇欲坠：“他的命格被遮掩了！” “阿瑟，阿诺会穿你的衣服么？”娜美忽然转过头问道。 “会，会，”史都华德直起身子说道：“他们衣服会换着穿的！” 娜美点了一下头，眼中的光华再次盛放，她的四周出现无数衣服的影子，都是阿瑟穿过的衣服，波文塔的衣柜中，挂在训练场的衣柜中的训练服，无数衣服的影子出现...... “找到了，”娜美轻轻说了一声，身周的所有画面都小时了，只剩下一个——一条浅黄色的短裤，飘荡在漆黑的海水之中，散发着朦胧的光，阿诺的身子依稀可见，四肢无力地在随着海水飘荡...... “在哪里！”日杰夫脱掉身上的轻甲，一脚踏在海水之中。 娜美看了日杰夫一眼，摇了一下头，然后站起来，纵身越入海中。 ...... 娜美在海中再次使用“空间跳跃”，她的身影消失在冰冷的海中，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有银色的鱼尾从麻布裙的裙摆中露出来，在透过海水的月光之中散发着隐晦的光华。 娜美在水中的速度忽然变得飞快，巨大的尾鳍在她的身后摆动，如同轻纱在尾随。 但是娜美的眉头紧蹙着，嘴里在喃喃念叨：“为什么会是阿诺，救世者不是阿瑟么？......” 在夜晚，冷热交替的海水之中，娜美的身影几乎化成虚影，海水之中划出一道涌动的水痕，拖出一连串的水泡。 ...... “回来了，回来了！”日杰夫站在海边大声喊道。 安静的海水中，有一道水浪破开波光，然后忽然停止，在靠近海滩的地方，娜美横抱着阿诺步出海面。 一群人都哗哗地淌着冰冷的水过去接。 “不用过来，已经醒了......”娜美轻轻说了一句，声音嘶哑，而且很无力。 阿诺在娜美的怀中翻了一下身子，一只脚着地，然后在海面上站了起来。 阿瑟胸口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身体也变得冰冷——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诺。 一个从小生活在一起的人，忽然你发现，你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你知道他的行为动作，你也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你以为你连他的思想都能猜透，可是并不是，你不知道他的过去，你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这不是背叛的感觉，或者难过，是在惶恐，阿瑟就站在阿诺的对面，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光是阿瑟，日杰夫，穆尔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阿诺——笑一下，还是破口大骂？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神里面的情绪更多是迷茫。 “你......”阿瑟愣了很久才开口：“你没去成么？” 阿诺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不怪我么？” 阿瑟从穆尔手中将那一封信夺过来，丢在阿诺面前，声音有点颤抖：“我算什么东西？” “比起弟弟，”阿诺眼神有点迷离：“你更像我的孩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点一点变得成熟......” “那你就这么抛下我了？”阿瑟的表情出奇地愤怒，可眼神里面很惶恐：“你回你的世界去啊！” 说完，阿瑟就转身跑开了，他从床上被叫起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在夜晚的海风中显得很单薄。 日杰夫也转身走了，穆尔被强拖着，也离开了海滩，只剩下娜美和史都华德站在阿诺的身边。 可是娜美也离开了，她回头看着阿诺，什么话都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