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只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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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等李然再次将眼睛睁开，发现没有像预想的那般，会出现在安静舒适，到处都是福尔马林味道的医院病院里。 他所在的地方很简陋，两侧都是斑驳的墙皮，露出了里面藏着的灰色水泥，有几处墙皮脱落的太厉害的地方，甚至还盖着旧报纸。 并且，他是坐在一张冷板凳上醒来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疼痛感从胸口处传来，他呲牙咧嘴的摸了摸，一条发黄的纱布缠在胸口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什么医院呀？处置的未免也太简陋了吧！难道是附近的卫生所？” 他用胳膊支起身体，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 刚一动，一道声音出来。 “头！这人醒了。” “醒了？好，带过来直接刑讯室！” 刑讯？李然愣住了，本能觉得不对，医生不会说这种话，难道是警察？可自己现在是个病人，就算要因为小东子的事情录口供，也不应该现在呀？ “吱嘎”铁门开启的声音，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先用手电筒晃了晃他的眼睛，看他到确实完全清醒了，掏出了手铐锁住了一脸愕然的李然。 “你们铐住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你们认错人了吧？” “少废话！”这个警察冷言冷语的说道：“聚众闹事，致人重伤，这还叫没犯法？跟我走，我要带你去刑讯室。 李然前胸上的伤口不停向外渗着血，浑身有些发冷，是要发烧的前兆。 他浑浑噩噩的被那个警察带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屋子里，又被按到一个凳子上，就算他目力再好，在这毫无光线的地方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忽然有一束强光灯被打开，正好对着李然的脸，刺激的他赶快闭上眼睛。 好半天后，他才从强光中适应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发现对面有一个铁制的桌子，桌子前面坐着一个很瘦的警察，旁边坐着个穿着西服的胖子。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胖的胖子，体形就如同把十几个米其林轮胎摞起来一般，脑袋比西瓜还要大。 这是谁？ “老实点！不要乱看，这是刑讯室，你正在被审讯，要严肃！” 李然一愣，一抬头，在瘦警察的头顶上发现了几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切都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架势，心中难免有些发慌，不解的问道：“你们要审讯我什么？” “当当当！” 瘦警察拿着警棍狠狠敲着桌子，呵斥道：“都到这里了，还不老实，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去五中后面吃饭了？” 五中？这不是自己的初中吗？ 李然点点头，表示去过。就这么轻微的动作，就让他胸口上的伤口有轻微的崩裂。 那个警察就像没看到他受了伤一样，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张东？” “张东是谁？” “他是社会闲散人员，外号叫做小东子。” “对，就是他打伤我的。” “那他为什么打你？” “他说要为他的兄弟报仇。” 警察在记录本上将他说的话都记录下来后，又问道：“你为何要纠集那么多的小混混，知不知道那是违法的？属于非法集会的一种！而且，你竟然还带了枪！这把枪哪里来的？！” 李然完全懵了，他简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是小东子的枪，不是我的，而且那些小混混也是他带来的！” “瞎说。”瘦瘦的警察停顿了一下。 李然突然看到对面的警察偷偷瞄了身边的胖子一眼，他心中一动，觉得那个胖子像传说中的一个人。 胖子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做的很隐晦，但以李然的目力自然看的分明，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瘦警察在得到身边胖子示意后，快速的说道：“明明是，你和外号叫做小东子的张东，因为社会上的事发生了矛盾，然后你带人来五中后面的烧烤店来抓他，还带着枪，然后在争执的时候把他打伤，随后他为了自卫夺过了枪，不小心走火打到了你。” 李然沉默了。 他眯着眼睛转头看向警察身边的胖子。 “你就是rou肘子吧？人如其名呀，原来你们都串通好了，为了不让你的头号打手进监狱，不丢自己的面子，你就要如此诬陷我？故事编的不错呀，条理分明的，你们研究很久了吧？” rou肘子没说话，很放松的点了一颗烟。 警察用手一拍桌子，“你不认罪吗？”他拿起手上的笔录，引诱的说道：“只要你认了这上面所写的口供，我就放你出去，你和张东的事情就可以当没发生过，不用留下案底，你好像很快就要去燕大上学了吧，要是留下案底，我想，你就会失去这次上学的机会，燕大不会要犯过罪的学生的。” 他这句话直接戳到了李然的命脉！ 李然再次沉默。 好半天后，他慢慢说道：“当没发生过，可是，他打了我一枪，这之前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李然的声音越来越大，“就是因为张东的小弟王海欺负我没欺负成功，他就要继续找我的麻烦，为了面子，还对我开枪，现在又让我编造对自己不利的口供！你们还把老百姓当人看吗！你们当我们都是牲口吗！！！” 他掷地有声的一席话，问的瘦瘦的警察哑口无言，但是胖子笑了起来，笑的很随意，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 “很热血呀……终究是个孩子，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懂成年人的世界吗？你看过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吗？没有吧，我告诉你什么是真实……真实就是，我可以坐在这里抽烟看着你狂吼，我的手下可以开枪打你却不用坐牢，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这些话，却不会像你一样戴上手铐。” 胖子粗大的头颅不耐烦的摇着，“认了吧，只要认了，眼前还能有条活路，过后可能还会被小东子收拾，身上的枪眼不会仅有一个，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你完全可以先活着走出这里，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期待我们不会找到你。” 听完他的话，李然慢慢低下头，看着腕上的手铐，第一次觉得鬼要比人好，起码你只要发现他，他就大大方方站在你面前和你干，就如之前的那个树鬼，也比眼前的胖子可爱很多。 他不准备就这么认了。 无关其他，他只是想求个公平。 是，我李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 是，我们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没错，我们斗不过你们，我们遇到你们时会胆怯，在你们怒吼时也会颤抖的绕着走。 但，这不是我们认命的理由呀…… 谁不想拥有自己的尊严，谁又想天天被你们欺负？你们以为我们害怕？也许，但更多的理由却是，我们是为了家人才忍辱负重，我们为了重新过上美好的正常生活，才向你们这些躲在黑暗中的蛆低头。 你们自甘堕落，喜欢呆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也就算了，却总还总向生活在阳光里的人吐口水！ 你们骂我们，说我们是胆小鬼。 但你们才是鬼！一群最为下贱的恶鬼！ 你们算是一群什么东西！ 李然努了！彻底的怒了！ 他怒不可遏！ 他眼中充满血丝！ 他的手腕充满力量！ 他将双手一分……用人力将铁制的手铐拉折！ “我草你吗！” 李然高高跃起，在rou肘子无比惊恐的眼神中落下。 他夺过对方的手中的烟头，他将烟头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红火的烟头带着高温，灼烧着rou肘子那条可恶的舌头，只一下，他就疼的留下了眼泪，还想痛呼出声。 李然再也不愿意听他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他用一只手按着rou肘子的嘴，用另一只手狠狠打着他满是赘rou的脸。 “我没见过你们成年人的世界？”他啪的一下狠狠扇了对方一个耳光，“你口中的成年世界会不会流这么多的血？！” “我没看过这个世界的真正模样？”他轰的一下给了对方一个重重的电炮，“那你能看到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吗？ “你以为谁都怕你？”他连续不断的抽着对方耳光，瞬间让rou肘子的脸变成了真正的猪头。 “你刚才得意洋洋的说了那么多，无法就是想表达，你的拳头很大，所以我们都应该害怕。” 李然将拳头高高举起，将rou肘子的眼皮扒开。 “你看，我的拳头大不大？” rou肘子的满口牙齿早已飞出，他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起码比你大。”李然将拳头重重落下。 尘烟起，rou肘子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