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蒸馏
诸葛勇见陈小天端着酒碗沉思，心中满是欣喜。杏儿倒是脸色有些泛红，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那碗酒是她喝过的缘故。 当时在陈小天告别她们兄妹的时候，杏儿一颗心就感觉空荡荡的，所以她才追了出来，后来陈小天虽说会再来找她，可她还是很怕这一切都是做梦，等回过神来烟消云散。 她本应该在家等着，和大牛哥一起去打听，可她还是有些放不下，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带路，只想和陈小天多待一会儿。 端着酒碗的时候，杏儿面对着陈小天心中有些忐忑，因为这碗酒在她的心中代表着真挚的心，在见到陈小天接过酒碗的时候，她的心兴奋的差点跳了出来。 只是陈小天端着酒碗并没有马上喝掉，这让她怦怦直跳的心又沉了下来。 是啊，陈大哥是卢氏的人，不仅有本事，而且人也很好，她喝过的酒陈大哥怎么会喝呢？想到这，杏儿心中泛酸，诸葛勇自然也看在眼里，心中叹息了一声，但听到陈小天的询问，诸葛勇还是忍不住问道：“陈大哥，你想要这酒？” “没有了么？”陈小天皱眉道。 “怎么会？！”诸葛勇连忙道：“你要是喜欢的话，家里剩下的你都拿去好了。” 陈小天喜欢她家的酒，诸葛大娘也有点欣喜，但也有点奇怪，暗想她家的酒虽然好喝，但陈小天毕竟是大户人家的人，什么好酒没有喝过，怎么对他们家的酒如此上心？ 掀开门帘，诸葛勇道：“陈大哥，你这边请。” 他带着陈小天一行人就到了院子左边的酒窖，夜色下里面有些灰暗，地上摆满了很多瓶罐，但只有两个是密封的。 大牛指了指那两坛酒道，挠了挠头道：“陈大哥，就剩这些了，你都拿去吧。” 还未等诸葛勇说完，杏儿在一旁就连忙说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家里也有。” 这丫头是怎么了？诸葛大娘倒是有点惊奇，暂且不说之前递酒的事情，这下陈小天还未开口，就着急的要把她家的酒送去，这丫头今天怎么感觉不对。 陈小天笑了笑，“暂时不用了，这些酒差不多够了。” “这样啊。”杏儿神色有分失望，不过又好奇问道：“陈大哥，你要这酒做什么？带回府上自己喝？” 不等陈小天回答，诸葛勇早就走上前去，左右抱起了两坛酒说道：“陈大哥，卢府路远，倒时候我直接帮你送去吧。” 知道穷苦人家表达心意的方式便是如此，但陈小天还是有些吃不消，赶忙道：“这个不急，等会儿你直接把这两坛酒搬去厨房。” 诸葛勇神色疑惑，忍不住问道：“拿去厨房？不是帮你搬去府上？”得到了陈小天肯定的回答，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十分简陋，灶台上还放着一盘面饼，和陈小天早上吃的不同，面饼的表面看上去洁白，显然里面参杂的麸皮不多，算是穷苦人家极好的东西了。 陈小天知道诸葛勇为了招待他，恐怕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心中有些感动，不过他知道这次要能成功，诸葛勇家中也能摆脱贫困，十有八九还能变的富裕起来。 在周围三人好奇的目光下，陈小天仔细的清洗了一下铁锅，将两坛酒都到了进去，盖上锅，然后开始检查整个的密封性。 杏儿忍不住问道：“陈大哥，你这是要温酒么？这温过的酒听别人说很好喝呢。”她不是没温过，只是他们穷苦人家，没有这些讲究，不过既然是陈大哥要做，她自然举双手赞同。 陈小天微微一笑，暗想这小丫头说的倒也不错，他确实是想给这酒加温，只是不是单纯的温酒，而是蒸馏。 他在生产一种大唐还没出现的东西。 在他的印象中，高度酒的产生还得追溯到元朝，当时金国蒸馏器皿的出现，他当然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方才喝了诸葛勇给的酒水时，他就验证了唐朝还没有出现高度酒的观点。 蒸馏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发明，但是对中国的酒文化来说，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小天见锅盖没有缝隙后，又将一块沾湿的粗布蒙在了边缘，轻轻的舒了口气，杏儿见状立刻请缨道：“陈大哥，我去烧柴。你先去歇着吧。”她坐下就要点火，却被陈小天制止。 吩咐完诸葛勇去找跟竹筒，他便在锅盖的边缘弄了一道缝隙。 杏儿疑惑道：“陈大哥，你这是要干嘛？等会儿酒全跑了。” “我就是要让它跑。” 杏儿不知陈小天这话是开玩笑还是当真，小声道：“要是跑了的话，这酒可就没的喝了。”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只想着为陈小天保留一些面子，怕旁边的诸葛大娘笑话。 陈小天只是神秘微笑着。 旁边的诸葛大娘没有笑话但也没有闲着，抓起一块面饼就朝陈小天递了过来，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个鸡蛋，竭尽全力的招待着。陈小天也没客气，就诸葛勇出去这会儿，就连旁边的杏儿都吃饱了。 等诸葛勇回来，陈小天将竹筒打通后，便塞进了锅里的缝隙，算是一个简易的漏斗，在竹筒枝节下方摆了个大碗，陈小天便来到了灶台后方生火。 杏儿、诸葛娘俩均有些尴尬，暗想公子哥平日里想必养尊处优，能干的了这种生柴烧火的粗活？ 只是他们的目光都是善意的，暗想着随他去折腾，这两坛酒就算蒸没了，他们也不会奇怪，更不会有丝毫意见。 等陈小天生好火，夜幕也开始降临，暗想这里离卢府挺远，等会儿还要让诸葛勇去拿那些书，索性道：“大娘，今日我就在你这休息一晚行么？” “行啊。”诸葛大娘笑意更浓，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杏儿，你今晚也留在这好了。”见诸葛勇疑惑的望着她，杏儿也俏脸通红，诸葛大娘连忙意识道：“家里就两间房，到时候杏儿和我睡，大勇，你和陈公子睡。” 众人都没意见，诸葛勇主动去为陈小天准备被褥去了，诸葛大娘也去收拾房间了，厨房里只剩下了杏儿。 等灶台冒起滚滚白气时，陈小天起身站了起来，见门外繁星点点，月色迷人，杏儿此时正蹲在碗前目不转睛。 陈小天笑道：“怎么样？” 杏儿吓了一跳，抬头望见是陈小天，连忙站了起来，只是脸色有些泛红，不知是是不是被蒸汽熏得，“我......看到这竹筒在滴水。” “那就对了。” 杏儿有些忧虑道：“我跟你说，要是这酒真的温没了，你可千万不要自责。”她一直都在观察，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酒气，只有这个竹筒会滴出一点点液体，恐怕最后蒸干，留下的也不会很多，不由的为陈小天担心。 陈小天一怔，随即笑道：“我就是要把这酒蒸没了，才能得到真正的酒啊。” “什么真正的酒？”诸葛勇早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串樱桃，正打算洗洗就给母亲送去，见陈小天说真正的酒，疑惑道：“锅里不是酒么？” 陈小天笑了笑，“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眼见这竹筒下的碗装满了液体，陈小天知道差不多了，又换了个碗继续装着，杏儿正想上去安慰两句，诸葛勇也是这般想法，可等到陈小天端着酒送到他们鼻前，一股浓郁的酒香冲击着他们嗅觉神经的时候，他们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酒香异常于他们平日里见到的任何一种白酒，香味十分浓郁，就好像所有的精华都集中在了里面。 陈小天伸手取过几只碗到了几份分了下去，自己也取过一份尝了一口，入口辛辣，腹中更是如同有一团火燃烧一般，点了点头，陈小天知道这次做的还算成功。 杏儿、诸葛勇也皱着眉头抿了一口，杏儿刚入嘴没多久就吐了出来，她毕竟是个女孩，第一次喝这种反应很正常，诸葛勇倒是品味了很久，满脸惊诧的朝陈小天望来，忍不住赞叹道：“陈大哥，这确实是真正的酒！” 陈小天笑了笑，“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高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