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路，是走出来的
鲁迅先生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就好比人的一生，你的成功并不是你坐在那里等就会有的，而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去奋斗。 初到深圳，人生地不熟的，没钱没权、没势力没背景、没经验没学历，能做些什么呢？到人才市场转悠了几天，工作还是毫无着落，到是贴了不少进去，大半个月过去了，身上所带的钱也快用完了，连车都不敢打了，吃饭都要算着还能吃几顿的。 这天，到快餐店买了盒盒饭打包回到住处，坐在那里边吃边看着报纸，想看看有没什么合适的工作可做的或者是什么项目可以做的，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到个顶用的，刚要合上报纸，想躺下歇会儿，却从中缝广告栏中看到这样一则广告：本厂由于经营管理不善，现意欲低价转让。这会看到它真象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一口气将短短的一段话如饥似渴的认认真真的从头到尾的看了好几遍，将地址和联系方式抄了下来。 已经迫不及待了，吃完饭才休息了不到半小时，就按照报纸上提供的地址，东找西找、七拐八拐的费了好大劲才终于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小弄堂里找到了，进去一问才知道这只是一个街道工厂。因为长期经营管理不善工厂已经走都了破产倒闭的边缘，街道办事处因为无人敢接收这个烂摊子，所以打算将它卖掉。 刚开始，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到工厂里面随便四处逛了逛，作了番暗访，发现其中的弊病，也并不是无药可救。在回到住处后，前前后后的也仔细思考、想了许多，还是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发展机会，也许错过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了，虽然它现在的状况很差。在经过慎重考虑后，当晚就熬夜写了一份《关于宝安区十里街道五福服装厂的改造方案》和盘购方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这是来到深圳以后，睡的最安稳、踏实的觉了。吃完午饭，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到理发店理了个发，将胡子也刮干净了，把西服拿到干洗店烫好，皮鞋也被擦得发亮。对于商业谈判来说，一个人的形象很重要，在对方不知道你的底牌时，你的外在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别人所能看到的一切了。 次日，很早就提着公文包出门了，昂首阔步的前往今天的目的地——“五福服装厂”，这个厂名和工厂环境一样落破不堪的地方。在向门卫说明了来意之后，刚开始他还不相信来着，说“你是不是来讨债的啊？”在真正确定了我的来意后，这才热情的将我迎了进去，并立即接通了厂长办公室的电话，是办公室秘书接的电话。原本以为在听了我的来意后，厂长后出来接待一下，可是不曾想到他还听能摆谱的，竟然派了个小秘书来应付。 “你就是吴先生吧？”来人就是那个小秘书，长的倒是还不错。 “是，你是…？” “哦，吴先生你好，我是厂长的助理，姓董！您请，我们厂长正在办公室等你呢！” 在她的引领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厂长办公室，在还没有踏进门，就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个工厂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这厂长的办公室甚是气派，墙上挂着两幅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窗台上放着的是经过嫁接了的珍贵植物——两盆，这一盆少说也得一千，再看那办公设备——红木办公桌、真皮桃木老板椅、檀木茶几，光这几样没有个万把块钱是搞不定的。 那个厂长见我来了，脸上的笑容立刻凝住了，满脸的狐疑，估计他心里在想：这么年轻，这么个年轻人他能接下这个烂摊子，他有资金有那个本事吗，不会又是一个衣冠楚除的骗子吧，不行，这回我得加倍的警惕些，看他能有什么花招。 “您好，齐厂长，还是这么忙啊？” “您好，哎——瞎忙，瞎忙啊，抽烟吗？” “烟就不必了，倒杯水就可以了。厂长也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了吧，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次来呢，就是专程想来和厂长商讨一下收购这个工厂的相关事宜的！” 这个人的口气倒是不小，应该是有一定实力的，不知道是哪个公司派来的，不行我得先问问他。“请问，吴先生，你是哪个公司派来的啊？” “公司？你好象误会了，我不是哪个公司派来的，我代表的就是我自己！” “这？吴先生，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齐厂长，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像和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这…那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你怎么样来实施你的收购呢，你至少得让我相信你有能力来担这个担子啊？” “这是当然的，其实这是我第二次来贵厂了，之前我已经来过这里了，并且有幸参观了一下贵厂，也和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谈了一下，情况基本上已经摸清了，计划书和盘购方案也已经连夜写好了！您要不要先过目一下呢？” “那就不必了，看来吴先生是有备而来，势在必得了。” “这是自然的，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来这里了，不过这事还得多仰仗齐厂长您的帮助啊。”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谈一下具体事宜吧，董秘书你进来一下，你坐在那里坐个笔录吧。” 为了卖个好价钱，齐厂长一个劲的讲着厂里以前的所谓光辉业绩，还厚着脸皮说厂里的产品还曾经出口外销什么的，不过我想这大概是出口阿富汗越南或者是外蒙古吧。 “齐厂长，我们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了，就算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什么意思呢？我们还是说些实质性的内容吧。我认为你们报价七十八万似乎高了些，不知道你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不高，不高，绝对是合理价位，这是我们请专业的评估机构做的评估，不会有错的，不会有错的。” “我看齐厂长似乎忘了你们现在所处的形势吧，据我所知，你们厂现在是资不抵债，你们欠供应商一百多万的货款，而且我好听说最近经常有债主上门来讨债，还扬言要将你们告上法庭。而你是这个企业的法人代表，弄不好到时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呢。我就挑明了跟你说吧，我的心理承受价位是五十万，如果齐厂长认为我所说的价位不能接受的话，或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了，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态势没有了，见我又转身要走了，有些急不可待的慌忙叫住了我：“吴先生，别着急走嘛，至于价位上…如果吴先生确有诚意的话，我们不妨坐下来再谈谈。” “嘿嘿，再谈谈是吧，好啊，只要是五十万什么都好说。” “这个，你得容我再仔细想想啊，我看这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来——董秘书，你去帮我定桌酒席，中午我们要宴请吴先生！” “我看吃饭就免了吧，等事情谈好了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吗？我可是快人快语，有什么说什么的，如果你觉得五十万可以接受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先牵一份出让协议，细节问题我们明天再谈，时间是很重要的，如果这里不行的话我还得去别的地方啊。” 他大概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之前的几次都是因为条件谈不拢而没有合作成功，如果这次再不抓住机会的话，可能就真的完了。他很无奈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笔，迅速的在协议上签了字了。 回到住处后，抑制不住的兴奋着，躺在床上幻想着成功后的样子，不只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是不得不面临的问题，自己别说五十万，就是五万也拿不出啊。没办法只能是借了。 在决定给家里打电话之前其实想了很多，因为我要的是他们二老留着以后养老的钱的，三万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我父母他们来说以后老了就有保障了啊。知道我为什么要钱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就答应了，说是明天就把钱汇过来。接着又往姐家里打了个电话。 “姐，是我！最近还好吗？” “什么好不好，一直以来也还不就那样，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吧，听说你现在一个人在深圳，还好吧——在那边？” “还行，姐——我找你有点事，你手头最近宽裕吗？如果方便的话，先借我两万好吗，最近我在深圳这边谈成了一桩生意，但是没有启动资金，这次机会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姐，你就帮我一次吧，从小到大我都很少求你什么事，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好吧，那我也得和你姐夫商量一下，你什么时候要啊？”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 “这么着急啊，那好吧。” 之后又给方佳梅打了个电话，她出来工作也有两三年了，手里应该是有些存款的，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给啊，那可是婚前财产啊，属于私人所有啊，可是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啊。“喂，是我。这么晚了，吵着你休息了吧？” “没有，最近老是睡不着，刚才在看杂志呢，对了这么打电话来啊，有事吗？” “怎么样，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嗯，还好，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不打算找了，我要自己单干，但是现在在资金上遇到了点麻烦，你也工作了几年了，能不能…先，先…借我点啊？”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这样的话，所以才会这么断断续续的，欲言又止的。 她在电话那边想了会儿，对着话筒说：“你还差多少啊，我卡上只有两万不到，本来是不止这些的，可是结婚的时候我给了我妈一万多。” “够了，够了，有这些就够了，谢谢你——老婆！你明天下午五点之前要汇到我的帐户上来，还有，千万不要告诉你爸妈好吗？” 她的心又被这不经意间的话语感动了“谢谢你——老婆”，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称呼她为“老婆”这样一个亲密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