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蓝衣男子
夏齐一惊,心知他是出了什么问题,赶紧上前为他顺气,眼中带着担忧,“皇上,咱还是赶紧回宫吧!您得……” “……朕没事。”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道,声音仍是清冷,但气息却有些紊乱,额前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本来略显苍白的面庞也染上了一丝不健康的红晕。 他摆了摆手,倚靠着椅背,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清冷的模样,唤了一声,“长行。” “皇上,长行奉命去追捕,哪儿有这么快就回来。” 他刚说完,便觉得背后顿生一丝冷意,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长行?” “夏公公。” 随着身后声音的传来,夏行浑身便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瞪圆了眼睛回过头去。 他面前眨眼间便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墨发黑瞳,黑色劲装裹身,容貌俊美,但漂亮的眼眸却带着一股阴冷的戾气,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夏齐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赶紧抚着被吓得不轻的心脏,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这大白天的,跟个鬼魂一样吓人……” 他声音虽小,但长行武功高强,哪里会听不到,长行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吓得他浑身一冷,立即往皇帝身后躲,感觉自己再慢些就要横尸当场了。他心里念叨着虽然主子性格冷淡了些,但至少不会像眼前这人一样,动不动就一副想捅人刀子的模样。 长行没有与他说话,再转向凌严时,身上危险的气息一下减弱了许多,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回皇上,属下办事不力!”见凌严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责怪之意,他又继续道,“他本已受伤,按说不会跟丢,但是不知为何,转眼便失去了踪迹。” 凌严既然料到了他回来,当然也早就料到了他会追丢,所以并未有惊讶之色,依旧是淡淡道,“逍遥仙人素来擅长伪装,门下的弟子自然不会差。” 长行是暗卫,跟随他多年,此时已是心领神会,“没错,属下方才也注意到,他情急之下逃跑时用的招式便是踏燕行,正是逍遥派的独门轻功。只是没料到逍遥仙人竟然又收了内门弟子,连易容术也传给了他。” 被冷落的夏齐不甘寂寞地问了一句,“什么踏燕……什么?” “皇上,是否要再引他出来一次?” 凌严低眸想了一会儿,“罢了。” 其实,这件事背后站着什么人,他早已是心中有数,如今也只是想给那人一记教训而已。 凌严眼眸深了深,隐隐散发出的帝王威严,让他身后的两人均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夏齐插不进两人之间对话,只好自己揣摩着,“皇上,此次回京的路线已经严防密守,居然还让这些刁民有机可乘,会不会是有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呵,还不算笨。”长行面色虽冷,但嘴角却已起了戏谑之意。 夏齐面色一红,心中冒起怒火,但看了看凌严面色未变,眼眸却黯淡了下来,不禁担心他的身体,也无心再跟长行起争执,自己生气地嘀咕了一句,“哼,幼稚,我堂堂男子汉才不跟你计较。皇上,奴才还是扶您回宫休息吧。” 谁知他不说还好,话刚说完,长行一双含着冰冷笑意的长眸便投向他的下体。 此时夏齐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一个大男人自己默默缩到凳子腿那儿。 “长行,随朕去个地方。” 夏齐刚想跟皇上哭诉,却从空隙中看到两人已经先后走了出去,“皇、皇上,等等奴才!让奴才来保护您!” 云瑶带着那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才想起和秦海樱走散了,虽然听到人们议论,知道祸乱已经停了,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赶紧又往之前的路寻了回去。 谁知却在一条巷子的拐角处却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她往后退了几步,而那人却一个踉跄似乎站不稳,身上披着的斗篷也随即落地。 “对不起,你怎么样了?”她也被这股力撞得后退了两步,很快又稳了下来,赶紧上前去扶他,却是身形一僵,面上流露出了明显有些惊讶的表情。 她撞到的人,虽然面貌不同,但他身上那件蓝衣,她却是眼熟的很,更何况,当斗篷落下时,他身上那件满是血迹的蓝衣便完全展露了出来。
云瑶面色变了又变,有些犹疑。 那人看着她,苍白的唇微微一笑,“不太好,看来姑娘你把我撞伤了。” “你是不是……”她想要问他是不是方才那个刺客,但又觉得两者相貌实在是相差太大。刚才的刺客面容像是个中年男子,而她面前之人不过是个文弱公子的模样,除了那一身装扮,实在是让人无法将两人想到一块儿。 “姑娘,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多聊几句……”他说着便往她身上一靠,重心倚靠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由得踉跄几步,背抵到墙上。 她心里一惊,想要将他推开,掌心却是一片温润,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正不断地冒血。 她正犹豫的时候,忽听到巷子的另一边传来侍卫的声音,此时她若是呼喊的话,这个男人必定无处可逃了。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一手握紧她纤柔的手腕,稍稍用力,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道,“救我。” 男子此时虽然已经受了伤,但手下力度很大,手腕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想到他之前就在她面前随手杀了一人,她心头一颤,怕他急了眼,便咬了咬牙,扶着他避开了追捕。 按照他的指路,两人不知怎的就绕到了一个屋檐下,“进去。” 屋内没有人,家具也少得很,一眼看去,也就只看到了一个柜子,一张方桌和一张木床,上边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点儿也不像是常有人住的模样。 那男人在床边坐了下来,云瑶看他面色苍白,身上的伤想必是不轻,但她一来觉得面前之人实在是可疑,二来心里也记挂着秦海樱,便想要赶紧离开,还没开口脚尖就已经先转向了门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那男子扫了一眼她的动作,靠着墙,抬眸注视着她,嘴角一勾,显得有些轻薄,“姑娘,你这时候走了,我可能会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