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草原战神
第十四节草原战神 泰古朗部落猎捕黄羊的收获远超预期,特别是意外得到三百多斤重的猛虎,胯下的战马尽皆不堪如此负重,库里帖木尔遂命长子苏博泰和次子博伦贴领着几十个部众先将部分猎物驮在马上送回营地的部落,再尽快组织族里的人手多套几辆大车前来搬运。苏博泰和博伦贴领着人走后,余下的部众则在山包的背风处支起简易的帐篷,挑选几只幼嫩的黄羊宰杀清洗干净,生起火堆开始烤羊吃rou。 烧烤全羊是蒙古草原招待贵客的传统名菜,草原的游牧方式使得这种历史悠久的食用方法继承延续。手脚勤快的部众将几只黄羊洗刷干净抹上盐巴,随即挂入泥巴垒砌的简易烤炉封住炉口慢火烤熟。 烤焖半个时辰后的羊rou色泽油亮,皮脆rou嫩,肥而不腻,酥香可口。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里顿时香飘四溢,部众们拿出随身携带的割rou小刀分而吃食,吃着黄羊rou,喝着马奶酒,彼此划拳行令,满脸皆是幸福的喜悦。 库里帖木尔牵着四贝勒的手走进三儿子查理乌干台和小儿子雅克布搭起的毛毡帐篷,帐篷的地面铺着几张皮垫,上面摆放几只烤得焦熟的羊脖子,另外还有温热的马奶美酒,中间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将帐篷烘烤得温暖舒适。 库里帖木尔和四贝勒两人席地而坐,库里帖木尔端起酒碗递给四贝勒,口中说道:“我的四贝勒***安达,请喝下这碗马奶酒,愿我们的友谊像高高的不儿罕山一样长存。” 四贝勒笑着接过马奶酒,同样也斟满酒碗递给库里帖木尔,说道:“也要像羊脖子里的脊骨一样紧密。” 库里帖木尔大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两人在帐篷里有说有笑,一碗接着一碗地豪饮马奶酒。 库里帖木尔和四贝勒酒酣耳热,帐篷的门帘突然被卷开,前往部落营地送信的库里帖木尔大儿子苏博泰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阿爸,乌鸦一样讨厌的喀伦帖人又打来了,大约有五六百人,骑着快马已经快到河边了。” 库里帖木尔的脸色大变,跑出帐篷手搭凉棚,远远望见霍林河的对面马嘶人吼,迎风招展的喀伦帖部落战旗清晰可见,五百余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疾奔,轰隆隆的马蹄震得草地的尘土上卷飞扬,惊得天上的孤雁转头逃避。 喀伦帖部落的首领雅科泰此番亲自带队指挥着部众,肥胖的身躯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乌毡皮帽,身穿一件黄泥的沙俄军衣,腰系一条铜镏的宽口皮带,脚下蹬着一双铮亮的高脚马靴,黝黑的脸庞上一条深疤自左眉角到鼻尖斜划,显得彪悍异常。 雅科泰在老营中得到了泰古朗部落深入科尔沁草原深处围猎的消息,当即清点部落中的五百骑兵全副武装快马赶来。雅科泰出兵不仅要将库里帖木尔的百十来人消灭,还要掠夺泰古朗的围猎收获,队伍中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十几辆大车。 库里帖木尔强敌当前临危不惧,冷静地对左右部众说道:“我那馋嘴的叔叔一定是嗅到烤黄羊的香味而来,却要被小气的侄子踢烂屁股,哈哈,准备迎战!” 泰古朗部落的部众纷纷翻身上马,弓上弦刀出鞘,整装待发。库里帖木尔骑在马上大声说道:“戈尔泰,你带二十人负责左翼,查理乌干台,你带二十人负责右翼,余下随我镇守中路。草原上只有老鼠才会偷别人辛苦赚来的粮食,今天要狠狠教训教训喀伦帖人。” 泰古朗部落能够参加战斗的兵士虽然仅有八十来人,但各个吃饱喝足尽显彪悍,坚毅的眼神里丝毫看不出对敌众我寡的恐惧,反而呼嚎着跃跃欲试。 喀伦帖骑兵不把对面的百十来泰古朗部众看在眼里,没有停顿休整便迫不及待地陆续趟水过河。霍林河的河面并不宽阔,两百余骑的士兵最先渡过河水上得岸边,急着催动战马嗷嗷地冲杀过来。 库里帖木尔见此乌合之众泯嘴浅笑,吩咐将士备好弓箭,弯弓射箭是泰古朗部落的看家本领,部众的箭法精湛,配以骍骍角弓和风羽利箭,准度极高。众人以雁翅阵型排开,抽出箭枝搭上弓弦,随即拉满强弓,将冰冷的箭锋森森地对准敌人,等待首领进攻的命令。 喀伦帖骑兵呼喊着跑进弓箭的死亡射程,库里帖木尔手中的雕翎哨箭嗖地飞出,哨箭唤作鸣镝,箭镞上加有兽角制成的鸣哨,鸣镝引领着部众箭矢齐攒,急速地飞出。 库里帖木尔又接连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出几支鸣镝,哨箭声打断喀伦帖骑兵的吼叫,倾泻而出的利箭狂雨如展开的雁翅横扫而过,弓箭上锋利的三棱箭头在空中旋转加速,砰砰射在喀伦帖骑兵的身上,轻易地穿过皮甲,刺人rou骨。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群毫无遮挡地被锋利的弓箭射中,箭枝没入体内刺入肌骨,飙射出一道又一道的血柱,受惊的战马希律律地嘶鸣,霸气十足的怒吼声也转瞬间变成了一片痛苦的嚎叫。 泰古朗部落的左翼和右翼的人马在第二轮箭雨过后急速奔出,挥舞着马刀分插敌军马队的两肋,中路也开始雷霆般的突进。库里帖木尔挥舞着蒙古弯刀身先士卒,八十余骑犹如狼入羊群,带着鲜红血珠的马刀寒光闪动,将两百余骑的喀伦帖士兵撕成血rou碎片。 雅科泰也在手下亲兵护卫的簇拥下渡过河水,眼见着先锋部队损兵折将,气得暴跳如雷,指挥着其余的兵马杀气腾腾地包抄过来。
库里帖木尔占得先机,领着部众左右突击,倾力杀敌。喀伦帖的部众也都是草原上的血性男儿,几轮的进攻不利逼得杀红双眼,挺枪挥刀不甘示弱,双方的攻守僵持胶着,不分胜负。 随着战团的胶着,泰古朗部落人数上的劣势逐渐显露出来,雅科泰的几百兵马像张开口的布袋,几番穿插下来便将库里帖木尔众人团团围住。雅科泰护卫亲军中的五六支沙俄水连珠步枪不时地瞄准射击,泰古朗骑兵多有人中弹落马,被马刀砍为两截,被烈马踏成rou泥。 库里帖木尔骁勇善战,挥舞着弯刀在战圈中横冲直撞。突然,人群中一杆长枪带着劲风斜刺而来。库里帖木尔举刀横挡,却被灌足气力的长枪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弯刀也被长枪磕飞出去。 使枪的是喀伦帖部落有名的大力士,据说能吃下整只山羊的别勒古台。别勒古台见突袭得手,继续挺枪突刺,凭着蛮力将库里帖木尔从马上掀翻在地。 围在库里帖木尔旁边的四个儿子大惊失色,发疯般挥舞马刀与别勒古台力战,库里帖木尔趁机被部众救起。 紧握蒙古金刀的四贝勒眼见着库里帖木尔和身旁的年轻兵士苦难支撑,深深体味到战场的冷血。弱rou强食的蒙古草原崇尚丛林法则,要么被刀砍马踏,要么拿起战刀拼死杀敌。 四贝勒心里屏息凝气,以指实掌虚的右手轻捏刀柄,双腿用力紧夹马肚,猛地催动战马,如离弦的弓箭向着雅科泰的护卫中军飞驰出去。四贝勒的脑海思游云天,意到身随,浑然天成的催马挥刀气意流畅,金刀挥舞处刀锋铺毫,动峭柔润,如排山倒海,绵绵不绝。 矫若惊龙的四贝勒气贯疾驰,畅快淋漓地挥舞着手中的蒙古金刀,映出nongnong的杀气。所到处,喀伦帖骑兵纷纷跌落马下,天地间的一人一马好似镰刀割稻般收割着一条条野蛮的生命。 如此的杀戮让喀伦帖的部众害怕,满是惊恐的瞳孔逐渐放大。雅科泰看见杀人的魔鬼奔着中军腹地冲将过来,沿途的兵士尽皆被砍翻在地,肥胖的身躯急忙调转马头逃跑,主帅的脱逃引起余下部众炸锅般的鸟兽状溃逃。 战局的转变发生在瞬间,库里帖木尔惊呆片刻反应过来,领着部众催马追击,势如破竹的马队不消片刻便砍瓜切菜般横扫喀伦帖骑兵。 天地间,血似的残阳渐渐西下,四贝勒勒住战马,望着远远逃亡的喀伦帖骑兵,嘴角的丝丝冷酷显出咄咄逼人的威严。四贝勒在死亡和杀戮中体味到生死的残忍和冷酷的真谛,内心变得成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