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直面
除了在极度恐慌中的年轻母亲和我之外，整个大巴上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我撑着长刀怀抱着小姑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车辆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徐徐前进。刚才的那种剧烈的震动甚至都被当做了幻觉略过。 “赵午！” 孙晓雯的尖叫声音从我的背后传过来，大巴传来了刹车声，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我们这个座位处的让人几乎无法相信的场面。 “卧槽！”司机回头一看，没忍住叫骂了出来。谁能相信那种电影中的场面会出现在现实中，而且还是在自己开的车上。 “赵午~” 感受到了手中刀尖缓慢向上的抽动，我放开了它。长刀被人从车顶抽离，头顶是一个条形的被长刀割开的洞口，我抬头从洞口能够看见站在车顶上那张黑铁面具之中的眼睛。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我心里暗自笑着说，对于寒良月突然的出现我一直在准备之中，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我放开了依然没能察觉出什么的小姑娘，年轻的母亲抽泣着一把把女儿抱进了怀中。 我回过头面对着已经手足无措的孙晓雯，眼泪已经弥漫在了美丽的大眼睛之中，我让这个普通的女孩陷入了这种不应该她承受的恐慌之中。 “对不起啊！”我伸出了还完好的一只手掌想要抚摸孙晓雯，孙晓雯突然转过去疯狂地冲向了已经呆滞的司机。同样呆滞的还有整整一辆大巴的乘客。 “开车！开车！” 我伸手拉住了孙晓雯，对于她的这种临危不惧的极速反应很是欣慰，至少如果没有我在身旁的话，她自己能够处理很多的事情。 孙晓雯僵硬在了原地，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而不敢回头看我一眼。 她很清楚我所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即使是普通的寒良月也已经足够让这一车人化作灰烬，更别说此刻戴着黑铁面具的寒良月。 如果我想要带着这一车人逃离，戴着面具的寒良月必然会将一车人逐一杀戮，而我在发疯的边缘必将崩溃，最终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所以，我不能逃离。 这才只是第一步。命运的第一步。 “我这里有绷带……” “我这里有云南白药……” …… 大部分的乘客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从各自的位置上冲上来，从他们或者昂贵或者实用的包裹之中拿出了各种的急救用品。 我放开了孙晓雯，接过来了一个中年儒雅男人递过来的纱布把手掌稍微缠了一下。 “多谢各位了。”我对着这些人点头示意，我很欣慰这群人能有这种反应，能够让我准备拼命的时候不对这个世界失望。而是产生坚持下去的勇气。 “一会儿我下车之后，开车回市里。”没人再说话了，都在用一种目送英雄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我要留下来。”孙晓雯终于转了过来，刚才脸上的恐慌已经消失，伸手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坚定地对我说。 我抿嘴笑着摇头，我想她很清楚，她没办法拒绝我，更加没办法让我点头让她留下来。 “赵午，你不能赶我走！”孙晓雯的鼻息之中满是悲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我独自面对危险。 可能在往后的岁月之中，我要面对的危机更加的艰难，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身边会有坚定地跟随我的人，可是现在的话，虽然仅仅是故事的开始，可是我却只能是一个人。 “你要相信我。”我伸出了止住了鲜血的手掌将孙晓雯紧紧地搂抱进了怀中，缠满了厚厚纱布的手轻轻地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摩挲，这种隔着重重障碍的触感让孙晓雯显得更加的遥远，却让此刻的我更加的安心。 好像她永远不会认识我一样，好像她永远都是我梦中的人儿一般。 “我们还要生小弟弟小meimei呢。”手指轻轻地在孙晓雯的头发后面敲打着，女孩的身体慢慢地瘫软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我们还要组成最美好的三口之家啊！” 我脱下了自己带着兜帽的外套穿在了披在了孙晓雯的身上，把兜帽给女孩戴上，然后拉上拉链把她放在了一个年轻女孩的旁边，她看起来让我更加的安心。 “回到市里，打这个电话。”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然后把苏静静的手机号码调出来。 “开门。”没等女孩开口我就站起来对着司机命令到。 我大踏步从车上跳了下去，站在大巴之前看着远处野地之中那个黑色的小点。那是寒良月在等着我，这个距离只要他想，可以一眨眼的功夫就冲过来将整辆大巴一分为二。 我转过身从窗口透过看着司机。 “关门开车。” 我不懂催眠更加没有什么消除人记忆的力量，我只是在让他们明白自己现在所面对的境况，根本不是他们的世界里会存在的和可以接受的。 中年司机的眉头一直在抽搐，终于，在成熟的内心支撑之下，车辆启动向前行驶。 我没有告别孙晓雯，更加不会去理会那些在窗口看着我的绝望的眼神。在他们看来，我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的人。即使我拥有特别的力量，也只不过是比他们稍微强大一些的人。 他们的眼神之中，我是在易水之边离开的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荆轲。 而我却不是这样认为。 我的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卡通短袖，抬脚从大路边缘跳到了野地之中，向着远处的寒良月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此刻的寒良月可能比我以往要见到的任何一个对觉得人物都要强横，甚至拥有黑铁面具的寒良月已经是神灵的级别。 我的内心却没有一丝丝的绝望的想法。 我比任何一次的战斗都要充满信心，甚至我认为自己可以轻松解决寒良月然后活蹦乱跳地去面对孙晓雯。 没有对孙晓雯告别的唯一的原因就是我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地确定…… 这个在我面前手提长刀眼神冷冽，浑身环绕的力量以rou眼可见的形态在跳跃的人，这个戴着当初属于我的那张黑铁面具的可以用力量将我劈砍一万遍的人。 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狂妄的内心哟……我渴望的结束我……我无以伦比真正属于魔鬼的灵魂哟…… 在本应该绝望的嘴角，硬生生地撕扯开了可以一口吞掉世界的幅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