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坦诚之时
苏静静和我一直在大厅里坐了很长时间才离开。 按照她的本意，是带我来这种省会两城富贵云集的宴会里见识一番，顺便把我介绍给她的家人。然后让我在这种场合下窥探筛选一下可能会是的人。 却没想到横出事端。 苏静静说，这些富家子弟中，最特殊的就是她，凌云，王猛还有张慎。 他们三个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打心底里鄙视这群人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而张慎则是觉得他们没意思。所以一开始，苏静静是认为张慎不会来的。 我和苏静静出门的时候，那辆来接我们的车刚好开到测门边。 “你能来医院一下吗？”陌生的号码却是熟悉沙哑的声音。 虽然我和苏静静在大厅里坐了能有一两个小时，难道张慎身体里的那些碎玻璃碴子真的就如此迅速地去除了吗？ “我想和你说说话。”那种仿佛随时都会撕裂的声音里是一种淡淡的祈求，虽然刚才大厅里的场面确实吓到了我，不过此刻当张慎没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居然隐隐的有些可怜这个人。 “可以。” 我答应了张慎，然后上车送苏静静回酒店。 “放心，没事的。”司机在温泉酒店门口就已经被换成了我，虽然我开车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在这种深夜空旷的大街上还是可以应付自如的。 我安慰着苏静静说，当她听见了张夏和张慎竟然会是亲戚关系的时候惊讶的合不拢嘴。她说无论是从两个人的家世还是从处事风格上来说，感觉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人。尽管姓氏都一样，可是实际上张夏生活的圈子都不在省会之中，而在旁边这个略显单调的城市。 而我却明白这种关系的连接。 张家之前是以家族一支被抛弃的。而抛弃的原因是因为原本姓赵的张家人其中有人身体中居住着恶魔。 为了镇压那个恶魔，赵家人把张家一脉送到了秦始皇陵所在的小县城。然而当初仅仅几个人的张家在漫长的发展中不会一直是简单的一脉相承，其中必然也会有分支。 而这些分支之中，凡是和恶魔一脉嫡传有关的都不可以离开小县城，甚至不可以去涉及商业乃至社会的大方向发展，而只能甘愿守在农村做最普通的人物。 另外纳新出走的张家人也肯定会被告诫和留守的张家人断绝关心，这其中的因由自然由那些老人家考虑清楚了，而不是旁人可以解释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张慎这一代会又和张夏他们家有联系，而且看张慎的反应，他对于这个长久以来疏离的家族一支很是上心。 张慎告诉我的是市中心医院，而梁时雨他们所在的则是市里一所中医学院的附属医院。 当我赶到了市医院门口挺好车辆的时候，才发现这种大半夜应该同样应该人行稀少的地方，却挤满了高档的车辆和来去匆匆的人。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些匆匆来往的人并非是因为市里出了什么大事，而是因为张慎的原因。 一路赶过来我甚至已经忘了张慎所在的楼层和房间，不过完全不用担心，只要跟着汹涌的人流向上走就行了。 到了楼层之中才发现这里更是一种人山人海的态势，很少有专家会诊的地方此刻满是棱角分明的西方面孔，他们用英语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而在走廊深处倒数第二间私人病房中，更是围着更多的人。 这个城市里的医生根本就接近不到张慎，凭借他的身价，在张慎父亲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世界各国的精英医生就已经收拾出发了，在张慎送到医院的同时，那些医生已经备好万无一失堪称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手段的方案。 我从门口挤进去，紧紧地贴在旁边的墙上，尽量不影响来往的人。 视线穿过大量的正在穿梭忙碌的医生护士，我根本看不见病床上的张慎。当我以为我可能要在这里登上一段时间的时候，突然从病床的方向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都出去吧。” 还算温和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从张慎这个人口中讲出的，这种人说话的方式就应该是那种面目飞扬感觉灵魂都能随着激情的言论飞起来的方式。 “滚！”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伤势，这一声暴吼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开始闭嘴有序地向门外走去。 没人看见我，也没人提醒我一个外人应该离开了。我的身旁经过了每一个灰溜溜离开的人，好像是受了老师批评的小孩子一样。 直到最后剩下了我和张慎。 “你来了！”所有人离开之后，张慎突然就抬头盯着我笑了出来，这种笑容让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洪明。 他们真像是一类人。 “坐坐坐！”他的脸上横七竖八地贴着很多透明的胶带，伤口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居然看不出任何的血痕。嘴巴里好像也被用什么东西处理过了伤口，在湿润的环境里也不会掉下来。 “你不用动。”我阻止了想要下床帮我搬凳子的张慎，自己随手拉过来一张坐在了他的床边。 “没事！”张慎看我皱眉打量着他，我这才听出来他有些大舌头，“我以前受过的伤比这厉害的多了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很随意的姿态，就好像是我们在说我昨天吃的饺子前天还吃的饺子一样的方式。 “我得澄清一点。”我盯着张慎的眼睛说，“不是张夏，我叫赵午。” 张慎愣了一下，估计以他的跳脱性思维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开场的方式。 “赵午？”张慎突然笑了出来，“你们已经回归了咱们的那个家族了吗？” “不。”我摇头盯着张慎无论何时都精彩纷呈的双眼，“就我一个人，我叫赵午。而张夏已经自杀死了。” 张慎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我的身体中一阵蠢蠢欲动，我知道张夏已经忍不住想要冲出来了。但是自从我们在阴曹地府里被重创之后，他已经没有力量单独出现了。 “我是张夏。”即使疯狂的张慎，也需要时间消化我并非张夏的事实。而突然之间张夏占据了身体以明显不同的另外一种表情陈述出了和刚才说出的话截然相反的论点，张慎明显眉头狂跳嘴角兴奋地抽搐了起来，手指头颤巍巍地举起来兴致盎然地指着我。 “精神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