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疏忽
夜色深沉众人安歇，除了精神病院里传来的喧闹声音之外，远处的街巷之中也有小孩子玩耍的声音。 简易的三层楼房简简单单，如果平时不注意看门口的牌子，可能还会以为这只是一个院子稍微大一些的民居。 这种地方对于洪明这种人来说简直形同虚设，如果他需要，即使在这个世界上任何戒备森严的监狱里都可以轻易地逃出来，更别说这种除了在楼里有一道铁门的简单的防护措施。 不过洪明不会从这里逃出来。 我不知道赵封远对他的评价是否准确，而我竟然莫名其妙地一直没能把这个欺骗我的人放下，现在我有了时间，所以决定来和洪明见一面，随便咨询一下这个所谓的先知我未来的方向。 我从旁边的围墙边绕过去，试图寻找一个角落能够避人耳目然后轻易地跳到里面将洪明带出来。 刚刚绕到一旁就看见了站在窗口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的洪明，眼神迷离地寻找什么。随即那双微眯为了躲避上升烟雾的眼睛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我轻轻一跳就到了围墙上，刚好可以够到二楼窗口的位置。不过为了防止精神病患者从二楼跳下去逃跑，窗子也被整个钢条护栏封住了。 “好久不见，午哥。”洪明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戴着眼镜温文尔雅，见到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不过双目熠熠生辉明显很高兴。就在我纠结要怎么把眼前的铁窗摘下，洪明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手就把整个铁窗给拿下放在了一旁。 “为了欢迎午哥我把这扇铁窗早就卸了下来。”洪明回头对完全不在乎窗子竟然可以随意摘下的那些嘻嘻哈哈的精神病患者说，“把窗子放上去，有人问就说我去拉屎了。” 说完很自然地向着我倒了下来。洪明见过我的力量，抗住他还是很轻松的。 我们好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在村庄中散步，实际上这里是一个县城，不过精神病院已经在这个比较小的县城边缘了，为了不影响城中的民众平常的工作。 经过了有精神病院的那条街，另外一条街上倒是比较热闹，门口是夜晚出来乘凉的老人和玩耍的小孩，想必孩子们被告诫不要去有精神病院的那条街，所以精神病院周围显得比较荒凉。 洪明因为穿着正常的衣服而且长得很秀气所以并不会引人注意，倒是我戴着帽子穿着宽大的衣服还把袖口各种会晃荡的地方用白布条勒紧显得不伦不类，洪明还在兴致不错地逗小孩子，我一把拉着他向远处的野地走过去。 “在这里怎么样？”我在前面问洪明。 “很不错。”洪明看起来心情不错，我想不明白一个正常人整天待在一个四面围墙的地方怎么会看起来很高兴，估计洪明的思维和精神病患者确实一样，他们真的是一类人。 “寒良月没有来找你麻烦？”实际上我一直担心寒良月会对洪明不利，他那种内心目的性很强的人不会放弃任何会让自己成功的机会，洪明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而且上次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他们俩看起来不太对付，我心想寒良月会不会暗杀洪明。 “哈哈…”洪明哈哈大笑，突然冲过来一把把我的帽子摘掉，然后站在我面前认真地打量我。很快就停下了大笑脸色凝重地走上来一把抱住了我。 “午哥，我想你了。” 我毫不怀疑洪明的真心，一个人再如何表演也不会掩饰他的真心，他的真心总会有意无意地投影在眼睛中。 从一开始洪明主动跟我搭话，一方面是因为确实他确实看出来了我的不一样，另外一方面是他认为我和他是一类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在同一种类中，我是比他还要高级的一类。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洪明看我的眼神都很依赖。每一次靠近我在我身边的时候，最后暴露自己却依然望着我的时候。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没有出手拥抱洪明，因为我无法原谅他。为了维护他我不住地阻止了罗云宁，可最终却是罗云宁赢了，洪明依然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怪物。 “午哥你真的不明白吗？”洪明放开了我，灰暗的光线中眼睛里依然波光粼粼，“因为我孤独啊！” 洪明退后了一步把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他的声音变得冷漠整张脸颊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就知道我是这不一样的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每一个人的行为并且理解他们的内心，我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虚伪和善的行为和丑陋邪恶的内心。”洪明伸出了手掌一把握紧，“我没法让他们变得更好的话，那就让他们变得更坏。” “罗云宁坏吗？”我开口问他，总觉得很无力，因为我清楚我根本说服不了洪明，这种人的世界观逻辑性太过强大。 “他是最不坏的那一个，太简单了，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洪明仰头对我笑了一下，好像是听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所以我想让他和大部分人一样，就一直欺负他。” 我没法对眼前的男孩发怒，如果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人，我可能已经冲上去殴打他了。因为罗云宁是在我眼前被杀的，他的那种扭曲的状态是我亲眼所见的。 即使他杀了罗云宁，即使他一直在以两种姿态面对这个世界，我依然对这个内心扭曲的男孩抱有希望。我总觉得洪明应该会回到我的身边，因为他曾经依赖我的程度让人心疼，当我走进他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那些伪善的行为并没有做错。他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出现，在他因为表演而在寒冬腊月跳进水池的时候把他拖出来，然后给他捂脚。 嘴上说着我并不能理解他，可是内心深处却无法控制地想要安抚靠近他。每次看见洪明就好像遇见那些高傲易惊的小猫，它想要逃避这个世界逃离每个人却又想要有人爱抚它。我愿意做那个人。 “午哥，你并非伪善的人。”洪明摘下了帽子微微浅笑，这些人——孙晓雯，小蓝——包括眼前的洪明，我最想要保护的人在我面前的笑容永远都是浅浅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色彩，就是那种好像陪伴了长久的岁月之后的信任和依赖，可是为什么洪明不是她们嫁那种单纯的人呢？ “你甚至在每次对我好的时候都在紧张，你怕你做的不够好，你怕你的行为引起别人的误会觉得你虚假做作。”第三个可以让我信任却绝对不会靠近到我身边的人笑着评价我，他肯定知道此刻我的内心在想什么，却不动声色继续评说。洪明很少有这样和我面对面的机会，以至于他的一些话一直都藏在心底。 “不过午哥，你只是略微有些敏感而已。越敏感的人越会希望自己能够把每一件针对他人的事情做的完善，就好像一场表演，如果你的一个行为举止在事后让你觉得不满意，你都会沮丧苦恼。” 洪明仿佛在描述另外一个人一样，不过我回头一想，好像并非我不愿意去做多余的思考，实在是因为所有事情转动的太快不给我时间，或许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话，真的如同洪明所说的那样。 就在我的内心已然放松下来甚至准备微笑一下配合洪明的讲解，突然从不远处漆黑一片的房屋之间略出的一道黑影。 “小心！”我大吼一声反手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冲了过去，我的方向是对方冲击的洪明的侧面，洪明的普通人身份让他根本没法躲避这个人的攻击，而我要在他袭击到洪明之前截住他。 然而…… 我忘了洪明所拥有的能力了，他是先知，可以预言一切的事情，即使对方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攻击他，也会在他的计算之内。 所以我仓皇的拦截不仅仅不会救护到洪明，很有可能让我自己陷入对方早就设计好的攻击圈套之中。 果然，突如而来的身影并没有撞击在我手中的军刀上，反而整个人都顺着我的背部滑到了我身后防守的死角。 我瞪大眼睛等待着对方手中的武器背后贯穿胸膛从我面前探出，这时候洪明一把抱住了我扭转身体把自己的后背袒露给了身后的人。 耳边清晰地传来了冷兵器划破衣服刺进肌rou割破血管的声音，可是我怀中的洪明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哪怕轻微的呻吟声音。 埋怨自己迟钝的同时，我身上的鬼气暴涨抬手高举军刀对着对方的手腕部分狠狠地切割了下去。 迟钝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心里这样说着，我准备发动全力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者斩杀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