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邻家大姐

    次日，天刚蒙蒙亮，在一阵鸡啼声中，高有田醒了过来，其实，这是高有田大学期间养成早起的习惯，每天清晨，他都会坚持起来跑步、锻炼身体，风雨无阻，重生后这个早起的习惯还是没改变，只是乡下没有晨跑的氛围，乡下人早起不是干农活就是杀猪赶早市，高有田这段时间早起都是在自家院子里跑几圈，做几十个虎卧撑以及做些增强身体柔韧性的低强度运动，出把汗就跟着嫂子一起下地干农活。

    起来时，老妈已经煮好早粥了，还炒好了咸菜。老爸和嫂子却没看见。

    “妈，老爸和嫂子呢，这么早去哪了？”高有田问。

    “你爸一早就去陈文书家帮忙，你嫂子一早起来挑满水缸的水，洗完你换下的衣服后，就拿着农具下地了，你爸说上午让你去地里忙，下午再去陈文书家帮忙，快去漱口洗脸吧，早粥煮好了，妈特地给你泡了一盆鸡蛋粥，还给你加了姜蓉。”老妈田淑珍说。

    “噢，太好了，今儿又有鸡蛋粥吃，谢谢老妈，先凉着吧，我先去院子运动一下，待会儿再吃。”高有田欢喜地说。

    高有田在伙房花窗孔取了自己的口盅和牙刷，又到天井檐边的搭绳上拿了自己的毛巾，漱口洗脸要到院子里的水井摇水。天旱井水的水位低，要摇出了一桶水还真不容易，井水贵如油啊。接了一口盅水，正想蹲下漱口，这时，他抬头看到那颗叶子有些枯皱的柳树，想到昨晚老爸的叮嘱，于是来到树根下漱口，漱口的水直接喷洒到裸露的树根上。随后，又取了脸盆摇了半盆水洗脸，洗脸水也一并泼洒到柳树根部。

    这可老高家的传家宝啊，高有田抬头看着这棵可能会给老高家带来大运气的老柳，老柳有百尺多高，繁茂挺拔如同车盖，心想：老柳啊老柳，你真的能给老高家带来大运气吗？高有田好奇地绕着老柳树转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特别是那个树洞，他还取来老妈梳头的镜子往树洞里照，希望有什么惊天发现，要是有什么财宝或秘笈之类的东西就发达了，可是很失望，什么都没发现。老高家的列祖列宗不会这么无聊吧，难道这棵柳树种在这个方位，是风水问题？

    “有田，傻愣着什么，树上有麻雀吗？麻雀一般都是晚上飞回柳树上栖息的，大白天哪有什么鸟？快吃早粥下地吧。”这时，老妈走了出来说。

    “老妈，你经常在柳树下干芒编活，有没有发现这棵树有什么特别之处呀？”高有田问。

    “不就是一条遮挡太阳的老柳树吗，要说特别……就是这一带的人很少种柳树，其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无缘无故的，怎么关心起这棵老柳树呢？”老妈笑了笑，说。

    “呵呵，老爸昨晚说这棵老柳树是咱老高家的传家宝，关乎老高家的兴衰，叮嘱我好好照料，别让它枯死，我觉得有些好奇而已。”高有田说。

    “快去吃早餐吧，鸡蛋粥可以吃了，吃完了好干活去，这样的天气太逼了，早上阴凉一些。”老妈催促说。

    高有田回到前厅，鸡蛋粥摆在餐桌上，还有送粥的咸菜，连筷子都备好了，心想：家有老妈，日子过得就是省心。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把咸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别小看一碗鸡蛋粥，在这个穷人家里，能享受这样的优待的也就是高有田一人，小妹就常常抱怨老妈偏心，老妈说：“女孩子吃那么好干啥，人家桂花婶家的大妞二妞一年四季没见过多少油腥味，还不是照样长得细嫩水灵。”

    红莲湾这一带的人的祖先来自中原，古时为了躲避中原战乱和饥荒，祖先们携男带女迁徙到这一带定居，因此还保留古时中原人的一些生活习俗，比如用餐习惯还保留着白天从简晚上隆重的习惯，每天吃五餐即早上6、7点吃早粥，送粥的是咸菜和青菜，上午9点半吃早饭，以青菜为主，可适当加点碎rou，正午12点吃午饭，以咸菜送白粥为主，加一些红薯、木薯、甜薯及芋头，晚餐才是一天的主餐，大鱼大rou基本上都是放在晚餐，当然，晚上赶工还会有夜宵，这一餐就随意多了，有什么吃什么，偶尔几家男人凑分儿宰个鹅打打牙祭，吃不完打包带回家让老婆孩子欢喜欢喜。

    吃完早粥，高有田取了农具，和老妈打了一声招呼，即哼着歌奔向希望的田野，朝自己新开垦的那片沼泽湿地行去。

    高有田行至桂花婶那块稻田，看到一个女子正低着腰看着水稻抽穗的情况，从背影判断应该不是桂花婶，桂花婶身材要肥胖一些，不是大妞就是二妞，两人的身材差不多。

    也许是听到高有田的脚步声，那女子抬起头看过来，正是桂花婶家的大妞贺婷。

    “有田，这么早下地啦，谢谢你，要是再没水灌田，我家这早造就要失收了。”大妞感激地说。

    “婷姐，谢什么呢，这么客气，左邻右舍的，有句老话怎么说了，远亲不如近邻，有好处自然先与好邻居分享嘛。”高有田含笑说。

    贺婷比高有田要大出3岁，今年22岁了，人长得也很水灵，要是别人家的女儿早就出嫁了，可惜的是她生在贺家，命运作弄人，她的奶奶守寡，接下来她的母亲又守寡，她的姑姑也是刚结婚不久男人就死了，一门三寡妇，家里一个男丁都没有，贺家到这一代可以说是绝后了，祸事接踵而来，她的母亲不得不信命，找大仙一算，不得了，贺家的女人都是一把刀，命硬得很，一句话：都是克夫的命，后来不知道怎样传开了，周边村子的男人一说到贺家的女人，心里就发寒。也因此大妞的婚事谈了好几桩都黄了，前些日子她的姑姑让人给大妞在邻近的大业县介绍了一门亲，虽然男方岁数偏大了一些，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嫌弃、不忌讳的人家，桂花婶也就答应下来了，就等着年底前定个好日子嫁了过去。

    贺婷含笑说：“有田懂事多了，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主见，以后一定有大出息，难怪春凤姐老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