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运悲欢（4）

    柳小絮自幼聪明乖巧，上小学那几年，她的成绩一直十分优秀，语文，数学长期在班上考第一名，因此深得家人和老师的喜欢。

    柳小絮的母亲个性要强，凡事总喜欢与别人争个高低。她见女儿聪明伶俐，便对她寄予了厚望，盼望她将来能考上大学，好为家里争光。她在农村生活一辈子，知道农村人过得都很艰难。

    因此，尽管家里很穷，但是她还是节衣缩食地供女儿读书。

    在柳小絮很小的时候，父母经常给她灌输考取大学的好处，以及考不上大学的坏处，等等。

    从记事时起，小絮的耳边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话：“一定要争气，将来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大学，给全家人争光。”

    “只要考上了大学，就不用种田了”

    “考上了大学，就是‘吃商品粮’”等等。

    年幼的柳小絮根本就不明白“考大学”和“吃商品粮”是什么意思，懵懂的她只知道考上了大学，就不用像父母一样种田。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知道种田又穷又累，只有没出息，没本事的人才会在农村种田。她的父母希望她能考上大学，以后就能当上城里人，这样一来，父母也能跟着她享享福，全家人的脸上也很有面子。

    可是，命运无常，世事难料，后来事情并没有朝着柳小絮父母期望的方向发展，随着小絮的一天天长大，她的成绩和全家人的命运也随之渐渐发生了改变。

    不可否认，她在上小学期间确实很聪明，成绩一直是前几名。只不过她父母不能理解的是，那时她的成绩好，只能说明她天生的记忆力好，并不能代表她的智力好。

    那个年代小学的课程比较简单，大多凭记忆力来学习，很少有理解分析的内容。因此，柳小絮上小学期间的成绩好，并不能代表她初中，高中的成绩就一定会好。

    上初中后，柳小絮在学习上的弱势就明显露出来了，初中三年她的文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理科，尤其是物理长期排在中后名次。

    她的父母都没有文化，根本不知道女儿的理解能力很差，她的特长只适合读文科，理科不是她的强项。

    可是他们不会考虑那么深奥的问题，只知道给女儿灌输“读书要用功，一定要考上大学”的观念。

    殊不知，他们望女成凤的强烈要求，无形之中给年幼的柳小絮心头增加了很大的压力，年幼的她总期盼着能考上大学，只有考上了大学，她才能过上好日子。

    否则，她将无法在农村生存下去，至于原因，她还无法体会得到，因为她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世事有多艰难，人生的道路上，还有多少坎坷在等着她。

    初中毕业时，柳小絮的语文和英语考得很不错，可是物理勉强才及格，最终她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

    让她感到失落的是，同村和她一起毕业的两位同伴，小明考上了师范中专，小梅则考上了重点高中，只有她一人既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也没有考上中专。

    更让她父母难以接受的是，他们三人当中，平时就算她的成绩最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偏偏她考得最差，柳小絮的父母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但是又无可奈何，他们每天总是唉声叹气，柳小絮听了父母的叹息声，更加感到心烦不已。

    那个年代，初中毕业只要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就可以包分配工作，说白了，那个年代的中专生也是铁饭碗，因此农村人照样非常重视中专学校。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小明的家人按照当地的风俗放了三天电影，摆了三天酒席，场面十分隆重。

    另一位小伙伴小梅，她的父母都是爱说大话的人，他们见女儿考上了重点高中，觉得脸上很有面子，每天到处吹嘘女儿如何如何聪明，说她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等。

    在她mama的眼里，好像女儿已经考上了大学，端上了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似的。

    那个暑假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恭贺小明和小梅，都说他们是全村人的骄傲，好像他们已经跳出了农门，都端上了金饭碗一样。

    最难过的只有小絮一家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庆祝儿女升学，满脸欢喜地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此时此景，让小絮的父母感到十分失落，他们发誓一定要让女儿继续读书，一定要超过小明和小梅，这样一来，女儿也能给他们脸上争光。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当时村里人谁都不会想到，当年的场景并没有决定三个学生的最终命运，还是那句话：“世事难料”。

    十多年后，当年早早端上铁饭碗的小明还在一所小学当老师，每月拿一千多块钱的工资，过着饿不死，也发不了财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