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
蔡柏宇坐在回家的火车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的变换，但是他一动不动，对面坐了一位白头的大爷，像是一个退休干部，也在闲适的看着窗外。 离仓颉的出现已经过了三天，但是他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在回想他和仓颉之间的对话。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去另外一个世界？” “你想待在现在这个世界吗？” “我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本源世界，如果你愿意，你以后还可以回来” 当时仓颉停顿了一下，让蔡柏宇觉得他在斟酌合适的表达方式， “虽然穿越时空风险很大，但是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不能完成的事情”。 “你说我如果去到另外一个世界，还需要进入魔法学校？ “魔法学校是为了让目前的你适应新的世界，也是为了掩饰你的真实身份，貊在那个世界可不是默默无闻，但是也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角色”。 貊是一个大坏蛋，大魔头吗？蔡柏宇在内心嘀咕着，他不确定仓颉有没有窥视自己的内心。 ……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和仓颉彻夜长谈。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而且我从不觉得我有任何天赋”。 “魔法世界里，人们能通过高阶魔法把生命延长到六百岁……当年的你是不屑于延长生命的，永生才是你一直的追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获得了永生，因为只要你拥有灵魂容器，拥有灵魂碎片，你就不会消亡，所以你不用担心年龄问题” 蔡柏宇觉得仓颉像是在诱骗自己。 “你就是我的灵魂容器，也是我的灵魂碎片？” “嗯，貊把自己的灵魂碎片放在了笔记本里，就变成了现在的我。即使现在的你消亡了，只要我存在，你也能实现魔法转生……而且……貊当初制作了七个容器” “七个？”蔡柏宇对这个数字没有太多感觉，但是觉得能制作出七个仓颉这样的“神器”出来，一定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当然，因为貊是一个天赋绝伦的魔法师，直到现在，魔法世界里都没有谁能制作出能安放灵魂碎片的容器，当年的貊成功的制作了七个。除非一次性将七个灵魂容器里的灵魂碎片毁灭，并消灭你的本体，你是不会消亡的”。 “…” “七个灵魂容器里面，我扮演了引导的作用，剩下的六个，每一个都保留了你部分记忆和能力，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寻找或召唤它们。你找到了所有灵魂碎片并全部融合在一起，就是你完全回归魔法世界的日子”。 “我要怎么去寻找？” “条件成熟时我会告诉你的”。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如果我不去找呢？” “你会的…不要低估了貊的能力，我们所有的表现，包括转生后的自己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他都已经设计好了”。 蔡柏宇有点好奇貊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虽然仓颉说他是貊的转生，但是他对貊实际上没有任何感觉。“我就是我，我只想走好我自己的路，和貊有什么关系”，他心里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如果我不去寻找灵魂碎片，是不是意味着我就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还是现在的模样”。蔡柏宇毕竟还是一个充满强烈好奇心的人，如果真的存在另外一个世界，而且仓颉说自己是一个大魔头的转生，过去看看说不定也会比较有意思。 “在魔法世界，你可以自由学习法律允许的魔法……如果你不去寻找，就只能完全依赖你现有的能力…魔法是需要长期积累的”。 “如果我愿意去往另外一个世界，我应该怎么做？” “嗯，你不需要跟这个世界做一个道别吗？” “你不是说可以回来吗？” “以后回来就不是现在的你了，而且我说了，穿越时空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 蔡柏宇沉默了一会， “我可以怎样道别？” “抹去这个世界关于你的痕迹”。 “我想回家一趟”。 “嗯，虽然以前的你没有这么多情感，但是你当然可以回你现在的家一趟，去和一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人说说话，然后我可以抹去他们关于你的记忆”。 蔡柏宇沉默。 “放心，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 …… 蔡柏宇产生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仓颉所描述的世界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而且……他真的厌倦了梦境中的逃亡。 “小伙子去哪儿呢？”，对面座位的大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花莲呢，回家看看”，蔡柏宇随口接话到。 “哎，花莲好地方啊，出孝子，这年头，就是要多回家看看，多陪陪父母，让父母放心，我女儿女婿明儿也要回来，这不，我刚从他们家回来，赶回去收拾收拾呢？我那女儿可孝顺哩”。 “嗯，一看您女儿就知道她肯定相当孝顺”，蔡柏宇有点心不在焉，但是还是礼貌性的赔话到。 他这一趟回家是准备告别父母，然后抹去自己生活痕迹的。他不知道仓颉所描述的世界真实的模样是什么样子。 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愿意去尝试一种新的生活，即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 “妈，我回来了” “哎，小宇，你怎么回来了，你爸在后面屋呢，孩他爹，小宇回来了” 蔡柏宇的母亲接近六十岁，高高瘦瘦的，当年做过教师，后来因为生病提早退休，父亲当过兵，做过图书馆管理员，因为照顾他母亲，也提前退了休。现在两人在楼下开了个杂货铺，一心念叨着赚点钱给儿子娶媳妇儿。 蔡柏宇看着母亲灰白的头发，内心一阵酸楚。 “我就是想你们了，想回来看看” “回来就好……来，先进屋把东西放下，饿吗？要不我先给你昨晚面条”。 “妈，我不饿，饱着呢”。 “哎，坐下，妈看看，快一年没回来了呢，我们还以为你还要等一阵子才回来，咋瘦成这样了”。 “妈，我没瘦，我还在减肥呢？” “你这孩子，净瞎减肥，小心找不着媳妇儿，对了，你媳妇儿呢？咋没带回来呢？” “妈…” 蔡柏宇知道父母为自己婚姻的事情cao碎了心，自己要走了，都没让他们抱上孙子。他突然抱着她痛哭起来。 “怎么了？受委屈啦？没事没事，有我和你爸呢，乖”，蔡柏宇的母亲抱着他的头，像他还小的时候哄他一样。 “妈，我要去非洲做一笔生意，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仓颉说可以消除这个世界关于他的痕迹，但是他决定对父母撒谎而不是抹去他们的记忆。 “非洲，这么远？多久才能回来？”，蔡柏宇爸从后屋走出来， “爸，我…”,蔡柏宇依然在哭，他母亲有点慌了神， “你哪里来的钱？” “爸，有人投资我创业，已经赚了几百万了，这次是和朋友合伙做钢材，可能要两三年才能回来”，蔡柏宇知道父母一直很信任他，不会相信他撒谎。 说着，蔡柏宇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爸。 “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没变，你们先花着，过几年我就带着媳妇儿回来看您们” “这么久？不能通电话吗”，他爸没接他的银行卡。 “你知道，非洲很原始，我们需要到森山里面去见工厂，那边没有信号”。 蔡柏宇从他父亲的神色里读出了疑惑、担心和不解，而母亲则一脸震骇。 但是蔡柏宇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当夜无话 …… 第二天，他的父母把他送到了火车站，泪眼相送，看着他上了火车。 “你确定这样合适？”仓颉的话直接响起在脑海里。 “嗯，我做不到完全抹去自己的痕迹，割舍不下对他们的羁绊。我会回来的……貊是貊，我是我，我回去不代表我会放弃现在这个世界”。 “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 当天，蔡柏宇和神之笔记本—仓颉，一起消失在火车上的洗手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甚至列车检票员都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