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作孽，不可活
“那是当然啦！”云朗很得意，“我都说了我可以嘛！jiejie，你以后只要带着我，就什么时候进来拿东西都可以！”说罢他偷偷笑个不停，这样就可以时刻跟在jiejie身边，不用分开啦！ 素绾衣一时没想到其他，应了一声，随即收拾了一个药箱，放入听诊器、小药帎，剪刀镊子等必须品，“可以了，先出去吧。” “闭上眼睛。” 素绾衣原本想问为什么，想一想还是算了，随即闭上眼睛，光线一明一暗之中，又回到了小院中。 手边有了称手的工具，素绾衣心里也就有了底，虽然那些仪器要如何在这大容王朝运行起来还是个问题，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云朗不是能穿越时空吗，大不了让他带着仪器回去充电么，总能解决的。 她正收拾着药箱里的东西，安菱走了进来，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薄，瞪大了眼睛，“三小姐，这些是什么？” “我看病用的，你不用管，”素绾衣头也不抬地问，“素卿含如何了？” 安菱叹了口气道，“奴婢听他们说，大小姐伤到的那条腿说不定要废掉了，真可怜。”她还真是个没原则的，一开始素卿含和素柔真欺负素绾衣，她恨不得她们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儿，现在又转儿替素卿含可怜，心肠忒也软了。 “自作孽，不可活，”素绾衣神情冷然，“安菱，注意着点这院子的动静，我不在的时候照顾云朗，知道吗？”她还要去给太子治病，又不能带云朗一起，二夫人三夫人断不可能就此罢休，凡事还得多留点心才行。 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对付外面的坏人，她可以毫不留情，可对将军府的人，却还要多少顾忌一下哥哥的处境，不过他们如果要做到最绝，她亦不会手软。 “是，三小姐。” 整理好东西，素绾衣即提着药箱进宫，去见北冥诀。 因为侍卫们先前已经得了北冥诀的吩咐，所以不曾为难素绾衣，直接将她带进东宫。 “见过太子殿下。”素绾衣行礼，“臣女来给太子殿下诊病。” 北冥诀挥手命其他人都退下，不解地道，“你这药箱……”寻常大夫的药箱他也见过，怎么素绾衣这个要大了一圈，而且材质很奇怪，看起来又很沉的样子？ 素绾衣将药箱放下打开，摆弄着里面的东西，“太子殿下放心，臣女的家什比任何大夫的都好用，太子殿下请坐。” 北冥诀微一扬眉，坐到桌边，看着她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拿手摸了摸，顶端的小圆盘冰冰凉凉的，“这是什么？” “听诊器，”素绾衣简单解释一句，一头戴到耳朵上，拿起另一头，“衣服脱了。” 脱衣服？ 北冥诀微一愕，眼中有戏谑之色，“你是要替本宫治病，还是有心求欢？” 素绾衣眼神一怒，冷冷道，“太子殿下觉得臣女有如此无聊吗？不必全脱，留下中衣即可。”隔着衣服会听不真切，这在现代社会很平常，即使他没见过，想法也不用这样不入流吧？ 北冥诀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诊病方法，双臂抱胸道，“这物什有什么用？” 素绾衣呼出一口气，提醒自己要冷静，尽量耐心地解释，“臣女需要知道太子殿下体内的异物到底在何处，这个是用来听一听殿下体内是否有杂音，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臣女还要替太子殿下做更详细地检查，请太子殿下配合。” 你妹的，要是她每用一样器械都要解释半天，这病还治不治了？ 北冥诀惊奇地道，“用这个听？本宫怎的闻所未闻，你从何处学来？” “你管我！”素绾衣火大，一把揪住他的外袍，“你到底脱不脱？！” 北冥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你很急吗？那不如我们到床上去？” “北冥诀！”素绾衣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濒临抓狂边缘，“你闹够了没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如果是的话，那我也没必要上赶着替你治病，我走了！” 她一个用力，北冥诀却更用力地抓住她，施施然道，“本宫没说不治，你急什么？好，脱就脱。” 素绾衣呼出一口气，坐正身体，脱个外袍也这么费劲，至于吗。 门外的枫慕和另外一名侍卫隐约听见主子居然要脱衣服，双双背脊出汗：主子不是一向不近女色，怎的对素三小姐如此另眼相看，总共不过见了几面，就要……共赴云雨了？那个，不是说要治病的吗？ 北冥诀起身，动作优雅地将外袍脱下，随手放到桌上，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淡淡的荷花香飘散开来，闻之令人心旷神怡。素绾衣暗暗纳罕，北冥诀虽俊逸非凡，却绝没有半分女气，身上居然还带有这样芬芳的气息，果然是妖孽来的么。 “可以了吗？”北冥诀只着中衣，桃花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素绾衣回神，冷冷道，“坐好别动。”说着话她把听诊器贴上他的胸膛，仔细倾听。 耳中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听起来并无异常，那应该不是心脏的问题。素绾衣缓缓移动着听诊器，“正常呼吸就好，不要紧张。” “本宫不紧张，”北冥诀一说话，胸膛就微微震动，“本宫只是好奇，听起来是什么感觉？” “好奇害死猫，”素绾衣不客气地回敬一句，得出结论，“心脏没有问题，脏腑也还好，肺内有杂音，应该是这里。”她皱眉，北冥诀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应该是某种毒素，还需要再详加检查。 “肺？”北冥诀摸一摸自己的胸胁，“哪个地方？” 素绾衣暗忖莫非大容王朝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器官名吗？抬手在他左肺处按了按，“大致是这里，殿下这两天是不是咳得很厉害，咳嗽时这里会疼？” 枫慕暗暗点头，心道素三小姐原来医术真的这般高明，说的真准。 “是有一些，”北冥诀似乎不甚在意，拿过听诊器来，也学素绾衣的样子，把一头戴上自己耳朵，举起另一头，“绾衣，我也要听。” 素绾衣气结，“这不是玩具，听什么！” “我要听，”北冥诀固执得像个孩子，“凭什么只要你听我？脱衣服，我也要听。” “你够了没有！”素绾衣怒极反笑，“我是给你治病，怎么这你也要讨回来，你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北冥诀晃一晃听诊器，“你脱不脱？不脱我帮你。”说着话他伸手就扯素绾衣的衣领。 素绾衣反手就是一掌，“你敢！”居然敢脱她衣服，当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他想怎样就怎样！ “你看我敢不敢！”北冥诀还就跟她卯上了，邪魅一笑，伸出魔爪，“快点脱！” “北冥诀！”素绾衣气极，却又不能将他怎样，只能跳起来绕着桌子跑到另一边，“我警告你，你再乱来，我就--” “我也告诉你，”北冥诀不急不徐道，“你若不听我的话，今天就休想出这个门！” “你休想！” “你试试！” 两人开始一个跑一个追，满屋子跑，枫慕听着碰碰砰砰的声音，又是好笑，又觉得相当意外，真没想到一向冷酷锐利的主子，居然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难道他们平时都看走眼了？ 偏在这时候，轱辘轱辘的声音响起，一辆轮椅缓缓近前，坐于其上的少女皱眉道，“风大哥，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了？” 她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腿上盖着一条薄被，如果不是不良于行，怎可能坐轮椅。不过她看起来倒也并不显得瘦弱，脸儿圆圆的，刘海很整齐，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不过眼神清明，鼻子尖尖的，嘴唇很薄，一副很精明的样子。 “玉冰姑娘，是素三小姐在给太子殿下诊病，没什么事。”枫慕对她很尊敬，像对待主子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玉冰是北冥诀的舅家表妹，虽废了双腿，却因自小研习医术，也是京城闻名的大夫。北冥诀自从三年前母后去世，就一直有病在身，也是她留在东宫替他调理身体，从不假手于人。 “素绾衣吗？”玉冰神情一愣，虽然没有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但很显然，她并不高兴旁人接近北冥诀，“她会治病？” 世人传言素王府三小姐时常犯病痴傻，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居然还会看病？ “是，”枫慕唇角抽了抽，有些尴尬，“应该……会的。”其实对于素绾衣的医术，他也不清楚，只是听她说的挺准，又一副成竹胸的样子，而殿下又似乎很信任她，所以也就相信了而已。 “她怎么可能治得了哥哥的病！”玉冰一拍椅子扶手，脸色已发青，“开门！” “这……”枫慕犹豫，“素三小姐正在替殿下治病，不如再等等--” “我说开门，听到没有！”玉冰厉喝一声，上身前倾，似乎想起来，又记起自己不良于行，重又倚了回去，“若是由着素绾衣胡来，哥哥的身体有半点差池，你担当得起吗？！” 枫慕果然不再辩解，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玉冰姑娘到。” 屋里的打斗似乎停了下来，少顷，北冥诀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打开门，神情已恢复先前的清冷淡然，“何事？” “哥哥，你没事吗？”玉冰上下打量他，“是不是昨夜又咳得厉害了？” “本宫没事，”北冥诀把听诊器拿下来，在手上把玩，“玉冰，你回去休息就好。” 素绾衣随后出来，板着脸一伸手，“听诊器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