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表象之下
我在付彦抱住我的时候,趁机抓紧时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心里更加地坚定了他就是本人的想法。 因为其他人在还原模仿人物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或者说都带有一丝原本没有的个性色彩,唯独付彦,他的神态、他的气场、一举一动包括一些小动作,都跟之前是一模一样的,想到这里,我又连忙甩了甩头,想让自己镇静一点,不可能,他不是死了么,怎么可能还能出现在这里? 他应该也是人假扮的吧,只不过是扮得像一点,只是暂时我的内心还无法接受这个情况。 后来,付彦安抚了我几句,又过去安抚了那个“藏妤”一下,之后便走了。 我还以为至少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生,这我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在付彦走了之后,假藏妤和假彭食其才围了过来,“藏妤”舒了一口气:”这脸皮黏在脸上真是难受死了,这张皮的主人之前皮肤一定很差,搞得我的脸都痒痒的,真恨不得赶紧撕了它。“ 假彭食其看了她一眼,并未接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吧。” “嗯?就这样走了吗?“我看着他们一脸惊讶。 混沌拉着我的手臂,好笑地看着我道:“走啊,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待下去不成?”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混沌拖着走了。 不过在我们走了出去之后,迷药似乎就完全失去了作用,我的身体也恢复如初,要不是我刚刚可以自我控制的话,估计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就如一场梦一般。 我看向混沌,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再次进去,做吴安治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才对。” 我立刻也会意了过来,点头表示同意,虽然现在还是难以相信就这么结束了,此时进去之后,一个男侍者便迎了上来:“二位是来找付先生的吧?请跟我来。”说完便走在了前面,在前方带着路,身后好像长了双眼睛似的,始终与我们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显得十分专业。 这里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我们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在心里默默腹诽着:装得还挺像,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男侍者将我们带到了一扇精致的印花枣红色门前,停了下来,然后十分恭敬地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付先生,人到了。” “嗯,让他们进来。”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和混沌进去了之后,藏妤坐在椅子上,见到我们就焦急地问道:“你们怎么才来,磨磨蹭蹭的,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为了表现出我们对刚刚的幻境一无所知,我故意问了一句:“嗯?是吗?我记得我们来得不迟啊,不是约好的八点的吗?我们算好时间出发的啊,路上又不堵车,现在应该还剩一会儿时间才到吧?” “已经过去好久了!你们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还好我度量大,不计较。”藏妤往前趴了趴身子,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 “哦?是吗?难道已经超过八点了?”我做出一副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表情掏出了手机,一看时间,是九点十分,连忙装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我们是提前了好一会儿就出发的,而且路上也没有塞车,怎么会就这么晚了呢?”说完我又看向混沌,“我没记错吧?” “没有。”混沌此刻的表情也十分的到位,我心里暗自佩服,“我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这么晚了。或许是我们走的时候看错时间了吧。“ “哎呀,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计较这件事了,谈谈正事。”藏妤冲我们招招手,“你们坐到这边来,那个姓吴的又替你们约了我,看来是挺想拿下这件案子的负责权啊。” “是啊,我们吴总真的特别看重这次机会,他还说,如果我们说服不了你,就不用去上班了。”我做出一副苦瓜脸,“好藏妤,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藏妤拖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道:”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丢了工作么,居然到了见死不救的地步,这不是给我戴高帽吗?” “你可不知道广利的待遇有多好,如果真丢了工作,我肯定会后悔的,藏妤啊,你真的不能帮帮我们吗?”我央求道。 “你知道的,那边让我不要找你们广利的人合作......”藏妤为难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道,“不过,既然你都这么开口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那我就冒一次险吧,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对那边解释一下。” “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我一方面是真的高兴,可是在另一方面,想到混沌说的藏妤叛变以及今天的结果其实都是以及安排好了的话,心里又有些失落。 “好了,你们走吧,我这里过会儿会比较忙,今天有大客户过来,需要我亲自去招待,就没办法陪你们了。”藏妤站起来,说道。 “嗯,好,你凡事小心点。”我点点头,跟着混沌一起出去,上了车。 混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不过眼神却是一直锁定在藏妤身上,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获取什么有效的信息。 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我不禁咧开了嘴笑了起来,不过出去之后脑袋一吹风就更加清醒了,脑袋一清醒,思绪又涌上心头,刚刚怀疑付彦没有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因为今天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我实在是再也想不到,他们除了借机将付彦没死的消息放给我们之外,还会有别的什么目的。 毕竟我之前一直在猜测着这些人大费周章还原当时场景的目的,想来想去却发现,我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混沌进这家夜总会,是以彭食其的样子进去的,那么为什么混沌还是扮演的他之前的角色,而不是彭食其之前的角色? 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彭食其根本就不是本人? 想到这里,我便再也笑不出来了,按捺不住自己,立刻跑到了混沌的身边,悄悄耳语道:“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不是我们在耍他们,而是他们在戏弄我们!” “他们不是在戏弄我们,而是在证实。”混沌双手环胸,看着我神色坚定地道,“证实我不是彭食其,所以一开始,我也就没再掩饰什么,配合他们把戏做足了。” 我甩了甩脑袋:“那现在,他们岂不是肯定了你不是他,我们的谎言被拆穿了,他们怎么还放我们离开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要知道拆穿只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就是有所怀疑,不,准确的是,他们已经肯定了,不过只是为找个证据,才设下了这个局,所以你不必太担心,因为即使这次瞒过了,下次也未必。“混沌倒是说的一脸淡定,我看他这么淡定,心里也没什么好惊慌了。 “我们能不能找个时间去七爷那边看看,彭食其的魂魄被他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能。” “为什么?”话才问出口,我便立刻领悟了过来,他们既然现在已经确定彭食其不在了,那么我去七爷那里,行踪肯定会被他们知晓,我们这么做只是在给他人做嫁衣,那么到时候肯定会给七爷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我现在已经开始在怀疑付彦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如果付彦没有死的话,藏妤之前去假冒他,应该早就被发现了,真的是细思极恐啊。”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大通,然后又捅捅混沌的胳膊,“你说呢,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如果付彦真的没有死的话,藏妤之前叛变的事情,那就很有可能她不是真心的,只有可能是为了自保,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这样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我喃喃道,“原来,付彦根本就没有死,真是难为藏妤了,她一开始去做卧底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混沌听得我这么说,居然一脚踩上刹车,然后将车停到了路边,侧过身子问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嗯?”我不懂他话里的“这么想”到底是指付彦根本就没有死,还是指为难藏妤了这件事。 “良姜,付彦已经死了,他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当初我是亲眼看着他死的,而且尸体是彭食其亲自处理掉的。“混沌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哦......”我转过了身子,不再说话了。 “我们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就出发吧,在这里也不能久待。”混沌看了我一眼。 “好。”我口上答应着,“不过能否先让我洗个澡,那个假李祁今天抱了我,可把我恶心死了。” “嗯。”混沌轻轻点了点头。 我和混沌回到了酒店里,我立刻冲到卫生间里狠狠将身上都搓了一遍,出来的时候混沌已经将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了,我头也顾不得擦干,便立刻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上了车之后,混沌便一直以不低于九十码的速度往前开着,车窗半开着,呼啸进来的风震得我的耳膜都疼,便说道:“你开这么快干嘛啊,要回去也不急着这么赶吧?” “我们不回去,去白玉家。”混沌将车速减到了六十码。 “去他家干什么?”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找白玉的吧,在我的印象里。 混沌手搭着方向盘上打着拍子:“找委蛇谈谈心,如果他不肯从良,就把它杀了。” 这些天的事情比较多,我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委蛇,现在混沌忽然提起来,我猛然意识到了一点:”难不成是它将彭食其的事情告诉给那边的人听的?“ 混沌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很明显是这样。” “可是他当初说,只是吓唬我玩玩的,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看来上次我对他还是太客气了。”我想到这里心里便愈发地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拍了拍混沌的肩膀,“你开车,赶紧的,我一定要去将那委蛇好好地教训一下,没想到它居然跟我来真的。” 混沌看着我这副急切的模样,忽然开怀大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会儿一个样。” “你再啰嗦,我就自己先走了,反正比你快。”我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然后自己念诵行军诀。 “哎哎哎,你耐心一点。”他加快了油门,侧头看了我一眼道,“但是我还是得遵守交通规则的,绝不超速,你要是还接受不了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自己走吧。“ “比之前快多了,我能接受。”我重新将安全带扣上,其实刚才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想让他开快点。 “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之后我们也应该到了。”他转过头来说道,“就像......之前来一样,对你而言不就是睡个觉的功夫么。”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我还有些感动,可是听到了他后半句的话明显地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便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下巴一扬:“哼,我还就真的睡觉了!让你自己慢慢开去吧!” 说完我便气呼呼地闭上了眼睛,把头偏向了一边,不打算理他了。他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被我一掌拍开:“给我拿走,我只会睡觉,你别打扰我!“ 他无奈地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抿着唇笑了一下。 我也是很争气,的确一路上睡到了白玉家,十分生动地还原了他之前说的话。 此刻天已经快亮了, 我们到达了白玉家的门口,推门进去的时候,感觉里面一片冷清,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推开里面的门,然后走了进去,果真,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去哪里了,居然都不在这里。”我好奇地四处观望着,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