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画图纸

    徐白来到伙夫的帐篷，看到伙夫们正在忙碌，便亲切地打招呼：“大家好啊！都在忙啊！”

    伙夫们见徐白来了，忙点头哈腰。有人问道：“大人，您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听说刘将军找你了，给你升官了！”

    “呵呵，谁说的啊！谁的消息这么灵通啊？”徐白笑着问道。

    “我只是听人说的，我也不认识那人！”说话的伙夫避开徐白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们都听好了！我现在是军医长了，以后你们归我管！”徐白大声宣布，“我呢，不喜欢你们叫我大人，从今往后你们叫我博士吧！我叫徐白，你们也可以叫我徐博士！”

    “博士？哦，貌似蛮顺口的！博士好！”

    有人带头叫了，其他的伙夫自然不甘落后，都纷纷改口，称呼徐白为博士了。徐白非常满意，他本来就是博士，相对于大人、军医长啊之类的象征着官位的称呼，他更喜欢博士这个称呼。就算在中华慈济医院里，他也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徐主任，觉得徐博士更适合他的品味和身份。其实徐白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欢做科研、救死扶伤的人，只不过现在为了生存不得不去争权夺利。

    徐白微笑着点点头，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我们虽然已经见过面了，但是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徐博士，我叫牛大，涿县人。”一个看上去稍微年长一些的伙夫自我介绍道，又指着旁边的两个小伙子，一一作了介绍，“这是我弟弟牛仲，这是我三弟牛三。”

    “呵呵，牛大、牛仲、牛三，原来你们是三兄弟啊！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像呢！诶，你们两个干嘛低着头啊！”徐白指着站在牛大后面的两个人问道，“就算低着头也要自我介绍的，你们快报上各自的姓名吧！”

    “博士，我叫董凡！”董凡说话的声音很低，看起来是个害羞的小伙子。不过他旁边的小伙子声音比他还要低：“我叫公孙旺。”

    “公什么？声音响一点！我们都是年轻人，说话要中气十足才好嘛！”徐白鼓励道，“大声说，让大家都听得到！我看好你！”

    “我叫公孙旺！”受到鼓励的公孙旺抬起头勇敢地大喊了一声。

    “对嘛，这才是我想要的人才！公孙旺，我记住你了！”

    一个看上去愣头楞脑的壮小伙以为徐白喜欢嗓门大，于是大吼道：“博士！我叫石嘎嘣！和牛大他们是老乡！”由于太用力，嘎嘣兄弟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哈哈哈，声音比打雷还响，我耳朵都被你震聋了！石嘎嘣，嘎嘣一声从石头里冒出来！”石嘎嘣身边的一个瘦瘦的，年纪不超过十六岁的少年取笑道。

    “呵呵，石嘎嘣这个名字不是挺好的啊！你干嘛要笑他呢！”徐白笑着问这个少年，“你呢，叫什么名字啊？”

    “回博士，我叫卫汛，和关将军是老乡！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哦！”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挺机灵的，知道拉关系的重要性。

    卫汛？这个名字挺耳熟啊，以前上中医课的时候，老师曾提起过医圣张仲景有个徒弟也叫卫汛，据说是一代名医，写过《小儿颅囟方》、《妇人胎藏经》和《四逆三部厥经》，是中医妇科和儿科的开山鼻祖！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会就是他吧？我来打探一下！徐白想了想，问道：“卫汛，你认识张仲景吗？”

    “张仲景？我不认识啊！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这个人，他是个医生，据说医术还不错哦！”

    医术还不错？何止不错！简直是神医！人家是可是医圣啊！再过两千年，我们还得学习他的医学知识。徐白心想也许只是重名而已，便不再问了。

    哪知卫汛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学医也不错，救死扶伤，受人尊敬。老实说我真心不喜欢做菜，要是真有机会我会拜张仲景为师，学习医术治病救人！”

    徐白心里在狂喊：我靠，就是这个卫汛，就是他了！这小子现在还没开始学医，只是有个想法而已！不如我收他为徒，教他现代医学！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又有志于学医，要是掌握了现代医学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

    “诶，卫汛，干嘛舍近求远啊！我就是医生啊，不如我教你吧！”徐白正色说道，“我的医术不比张仲景差！”

    “你？”卫汛看了一眼徐白，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能实话实说吗？”

    “当然要实话实说了！说吧！”

    “老实说你救了我们，让我们少挨鞭子，我很感激你！但是你只会装装样子，我看过你给他们喝的水，不过是用水和灰而已，不是什么神药，你还用野猪屎之类的骗人，哦，不是不是，是哄人！真正的医生应该让病人吃真正的药。你这次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下次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卫汛看了徐白一眼，小声地说道，“再说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哪里能教得了我！”

    嘿，好小子，不错，思维敏捷，观察得很仔细，胆子也很大，敢质疑，是个人才！别说在三国，就是在现代，这家伙要是做医生肯定也会非常有前途！徐白很欣赏卫汛，笑着解释：“我不是道士，只是借用道士的一些方法而已！你应该听说过心病要用心药医，看起来我在作法，在装神弄鬼，实际上是给他吃心药！再说了只要能好病，那就是好药！你能理解吗？”

    望着卫汛似懂非懂的眼睛，徐白接着说道：“至于能不能做你的师傅，是不是可以教你，不是用我的年龄来衡量的。没错，我是和你差不多大，但是在医术方面，我懂得比你多。马上就机会证明我的本事！到时候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卫汛疑惑地问道：“博士，除了找太上老君，你用什么来证明你的医术？”

    徐白略为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做我的帮手！”

    不等卫汛回答，徐白又高声说道：“大家听好了，我们现在是军人，行军打仗要听命令，才能打赢！以后我的命令你们要不折不扣地执行，否则军法论处！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七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很好！”徐白扫视了他们一眼，“现在主公刘将军生病了，要想治好他的病，需要准备很多的酒！你们赶紧把所有的酒都搬出来放在一起，我要用！”

    “刘将军得了什么病啊？要喝这么多的酒！”

    “不会是酒鬼缠身吧？”

    “大概是体寒吧！听说体寒的人要多喝酒！”

    “酒是有啊，可是谁敢搬啊！”

    “让石嘎嘣去吧！他胆子大！”

    “妈的，牛三，你干嘛不去啊！”

    刚宣布完纪律，这些家伙吵吵闹闹的，一点遵守的意思都没有。徐白有点不高兴了，大声命令道：“你们别瞎猜了！快把酒搬出来！否则军法伺候！”

    “博士啊，您有所不知，”牛大解释道，“别的都好说，不过要想动用这些酒，不是我们不给你，那要张飞张将军同意才行！酒可是他的命根子啊，连刘将军都拿他没办法！虽说是为治刘将军的病，但张将军要是怪罪下来，我们的脑袋也难保啊！”

    哦，用酒还得找张飞？这好办，等下我找他要去！不为难他们了吧！想到此，徐白说道：“好吧，那我找张将军要去！哦，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张将军会怎么说！”

    这时，徐青迈着轻快地步伐走了进来，开心说道：“弟弟啊，哥哥给你找来一支大毛笔！还有一大叠纸，据说这是正宗的蔡侯纸，相当宝贵呢！”

    徐白看见徐青手中拿着的毛笔足足有一尺多长，像是用来刷墙的刷子，惊讶地问道：“哥哥，你哪里找的毛笔啊？这支毛笔也太大了吧！”

    “弟弟啊，我本来想去找张铁柱，但是他不愿意借我，说这是他吃饭的家伙，要是搞坏了我赔不起。我跑遍军营才从一个老兵哪里找到的，他以前是个画师，专门画大画的，只有这么大的毛笔了！好不容易弄来，你就别嫌弃了！”徐青把毛笔和纸递给徐白，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小方块，说道，“还有墨也给你找来了！”

    徐白接了过来，心里埋怨道：这是我疏忽了，毕竟不是现代，纸笔到处都是！古代的纸笔墨都是很宝贵的，更何况在军队里。刘备应该有的，早知道向刘备借了！这支笔这么大，不知道好不好用。哎，算了算了，找都找来了，就先凑乎着用用吧！

    “卫汛，你来磨墨！哥哥帮我铺纸！”徐白命令道。

    要想精确地打造手术工具，就必须把图纸画得惟妙惟肖，与实物越接近越好。徐白毕竟是个现代人，除了偶尔地练习书法，平时是不会使用毛笔的。所以刚开始用毛笔画图时，手腕有点僵硬，画出来的线条也不是很直，圆圈也画得不怎么圆。还好他小时候练过多年的毛笔字，也学过绘画，底子还是有的。

    画了一幅血管钳的图之后，徐白不太满意，整个血管钳有点走形，他索性在这张图纸上再练习了几次，直到找到感觉，才换张新纸再画。

    第一张画成功了，第二张也会画得很好，所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像马太效应那样，越画越好。所幸第一张还不错，徐白一口气画完了手术刀、血管钳、布巾钳、镊子、组织剪、线剪、持针器、医用缝合针等手术工具的图纸，每一种工具的图纸都有正侧面，且标明了名称和数量，像血管钳之类的，他还特意画了分解图。

    望着一张张图纸，徐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拿起图纸，看了又看，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纰漏，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徐青看着这些图纸，好奇地问道：“弟弟，你画的是什么呀？是捉鬼的法器吗？”

    “哥哥，我不是道士，也不会作法，画法器有什么用啊！”

    “博士，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啊？”卫汛指着其中一张图纸，也很好奇地问道。

    “呵呵，这叫血管钳！可以用来止血。”徐白知道卫汛非常好奇，决定稍微地卖弄一下，好让卫汛崇拜他，“你知道什么叫血管吗？你知道动脉和静脉的区别吗？你知道血液的成分吗？”

    卫汛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词他可是闻所未闻啊！卫汛小心地回答：“博士，我只听说过人有五脏六腑，但是从来没听过你说的这些东西！”

    徐白微微一笑，正准备给卫汛上课，张飞闯了进来，大喊道：“小白，小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