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与徒
“祈昀派祖师爷曾立下规矩，不可轻易接纳外派人员入到派里，所以才委屈你……” 刚商羽差点以为，他同意收自己为徒呢。不过…… 商羽眼珠滴流一转，便挣扎着起身：“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故意不去理会子墨的神态，商羽继续说道：“反正演也要演的像点，答应别人的不许反悔!” 子墨虽然表面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天哪自己招惹的是怎么样一个人啊。更或者自己能收她当徒弟也不错？ 商羽自然是开心地不得了，整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一丝久未出现的亮光。假如可以，她一定要重新站到顶峰，替心莲看看这个世界，也算不辜负她的情义。 子墨也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居然让商羽迸发出无限的潜能。也许有些药不能治疗的病症，用心医也能奏效。这种结论可是祈昀山藏书阁里所没有的论断。 看来更不能让她知道关于书信的真实情况了。 子墨走后，商羽的心情自然还是持续的好。她名义上的师父，果真就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神医啊。随便地诊脉，开几贴药，就能让她的胃口、心情、伤口都恢复的极快。她这样想着，渐渐的竟也有力气从床上坐起来了。 在这一段日子里，祈昀山上下自然还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一号普通凡人的存在，她是过得无忧无虑，比她在家时更舒服，因为再也不会有人追着她让她做事，更不会有人因为害怕她身上的‘邪煞’而不敢靠近她。 有时候，子墨因为下山或者研习不能按照约定来见她，他也会细心安排另一号人物来陪她解闷。 比如，像今天这样。 “阿羽，你师父今天可能又下山了。”才推开门，姜楠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你猜这次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商羽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警觉的看着门外，试探地问道：“不会又是什么会爬的‘长毛虫’、‘会咬人的胡叶子’吧？” 天杀的，他曾在她房里不小心放生了好多虽然无害但长相实在有害的东西，美其名曰锻炼胆量，免得被妖怪一不小心抓走。 “不会不会啊，这次的东西你一定喜欢！”姜楠不请自入，从腰间里翻出一个看起来和他茶色衣服一样破旧的皮口袋。 商羽慌忙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只露一个脑袋，神色警觉地看着姜楠慢慢地把皮口袋打开。 皮口袋一松，却突然冒出一个雪白雪白的毛绒绒的头。 “喵……”刚刚钻出皮口袋的猫咪萌萌地看着商羽，发出甜甜的叫声。 商羽忘得被子也忘了挣脱。没想到姜楠也会搞来这种萌物，她还以为他只会走恐吓路线。 “可爱吧……上次下山看到这小家伙在偷吃渔民伯伯晒的小鱼干，就把它抱来了。我知道师兄这儿养了不少鱼和猫草，放你们这里刚好。等你伤好了就能下床跟它玩啦。” 没有女孩子能抵挡它的攻势拉，商羽也不例外。“起名字没？”商羽已经从被子里探出身来，召唤着猫咪。 “叫笨羽！”姜楠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笨.蛋的笨，商羽的羽！” “你走！”商羽偏过头，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神情。“等师父回来，我就告诉我师父去！” 姜楠一听急了，“你这家伙……我这不是逗你嘛，猫刚抱来没多久，没有名字，你没事别去招惹南宫臭脸啊。” 商羽一听就扑哧一声笑开了，对付姜楠搬出南宫子墨屡试不爽。 商羽低下头，摸着那团雪白，咧开嘴角说道：“那叫你莲心吧！”她还不等姜楠答应，就莲心、莲心地叫开了。其实，听名字也知道她是对她的小伙伴依旧念念不忘。 她逗着猫，丝毫没注意什么时候姜楠已经走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案几上，给房间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她通过那天子墨与枯木的大战也大约猜到，祁昀派绝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他们应该与这六界之中的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且有很大的可能站在妖的对立面…… 南宫子墨立在窗口，看着窗内的一人一猫，若有所思。 “你说你弄个猫吧，还要我千辛万苦给你送进去。你自己怎么不去呢？”姜楠摊着手，“你该不会看上人家吧……” “姜楠。”南宫子墨说道，“有的人会把心事会藏在心底，如果不用一些特殊的方式让她自己释放出来，就会像沙塔一样轰然倒塌。医者医身更要医心。” 顺着子墨的手势，姜楠看到屋内，本来还逗着猫的商羽，居然抱着猫狠狠地哭了起来。 “虽然，阿羽表面上像是沉浸在拜师的喜悦里，但其实她内心积压的痛苦却缺少引子释放出来。”南宫子墨对商羽的反应并不意外，“一直以来，你吓唬也好，温暖也好都不是她内心真正所需要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希望她今后能真正告别过去，这也算做师父的送她的一份有意义的礼物。” “你这是真的打算收她为徒？”姜楠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我看祁昀派其他师姐师妹，或者更小辈知道了都要惊掉大牙了。他们现在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收徒弟呢……” “看缘分吧，一日为师终身是师，我没有道理不为她好。”南宫子墨淡淡一笑。 “哎……其实你要是怕交代不了那些妹子，我可以帮你啊。”姜楠配合地坏笑，指着屋内，“说阿羽是我徒弟也行。” “我是没意见，但执教师父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咳。”南宫子墨看着姜楠。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是祁昀派的拔尖人物，我怎么跟你比啊。不过，你看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会达到祁昀派收徒的标准。”姜楠不服气地哼哼一声。 南宫子墨继续站着，叹道：“那样最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逐渐代替了夕阳的余晖。一白一茶两道影子漫步在祁昀山，在夜色中也显得温馨和谐。 也许过了这一天，对所有人来说真的能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