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的梦

    是年关将近还是其他？最近你总是回来？

    昨晚，豆包包一晚上都安安静静地陪在我身边睡觉，没有吵。

    你回来了，兴高采烈。

    你说：“你看我给你带回来多少钱？”

    你手里拿着花花绿绿一沓子钱，我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得意地回答：“我零星讲座的酬劳。”

    接着，你开始数钱，一五一十地数，我发现有500和1000的大钞，便诧异道：“怎么会有500和1000呢？”

    你又得意地回答我：“早就有了！”

    转眼，在梦里我就意识到你我早已阴阳相隔，故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梦，我在梦中即使“醒了”，也还装作没醒，我知道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

    但我一个细微的动作。你就已经察觉，你急忙查看我是否醒来，匆忙离开。似乎我醒来你就不能待下来一样。

    你离去后，我问身边的豆豆：“你爸爸刚才回来了，你知道吗？”

    豆豆回答我：“我感觉到了，只是不清楚是不是我爸。”

    这一切都是在梦里。

    然后，我又进入另一个梦境：我跟我妈和我姥姥讲起梦到你的情形，我妈和我姥姥坐在老家的大炕上，蒸汽缭绕，好像是过年过节的样子。

    我说梦到你了，很真切，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我妈说：“可不是真的？不过是醒着就看不见而已。”

    做完这个梦，我才彻底醒来。

    一个人在黑暗中想：你这些天不停地回来是什么意思？是临近年关，回来看看？还是有什么要告诉我？

    又想：你拿回来那么多钱，还是想着我们吧？挣来的钱只记得拿回家里来。

    又想：看来我花花绿绿给你烧了的纸钱，你都收到了，要不你怎么会有淡粉色的500和淡青色的1000的大钞？再就是你仍然在搞你的学术和中医，我亦放心了。

    你的状态看起来很好，我也该客观认真想一想我以后在人世间的路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必将远离我，她有她的人生，不该被我拖累。我也该打算起来，未来的路还是希望有个人一起走，相互有个照应。即便有个头痛脑热也有个人倒杯水、拿个药；住院看病也有个人帮签个字。

    说起来真是可怜，一个离婚单身的同事，住院手术，找不到手术书上签字的人，孩子还小，父母已老，不忍心给年迈的父母太多的压力......

    遂想到我的老年，孩子不一定会在身边，我也不想跟着孩子转。

    如你不同意我再找个人过日子，你便是太过自私，孩子我已经健健康康抚养长大，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孩子，是我费了无数心血才造就的，你看到这样的孩子你难道不感激我吗？

    你的亲人我亦没有亏待，我一边忍受无尽的痛苦一边做到尽美尽善。就是我们换个位置，我离去、你留下，你不一定能做到我今天的样子。

    我其实跟你这么说，不过是置气。

    其实我也是很难为，之前习惯了有什么心思、小想法、小阴暗等等小秘密都会想到告诉你，你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第一时间还是惯性地想要告诉你。这些年以后，我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有些小心思、小想法、小阴暗了，也习惯了没有人分享和共鸣。如今再打破现在的“习惯”，我还是勇气不够。

    但理智地想想，mama成天因为我孤单一人应对生活而夜不能寐，一打电话就会劝来劝去，父母已经70多岁，mama说：“你要是能再成个家，我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你一个人再说好过，再给我钱，我也是不放心、不高兴的。”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羞愧不安、犹如万箭穿心，你能懂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