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羁绊
碧云间内。 虽然无力反抗,但最后一丝清明还让青稚做出理智反应,她踢翻凳子,期望有人来看看。 感觉嘴唇上的压力一松,手却还是被紧紧扣着,恶魔一般声音响起:“不要忘记,这是青楼,有什么不能玩呢,放弃吧。” 青楼啊,她顿感绝望,泪水决堤。 禁锢的双手,窒息的感觉,青稚感觉自己身子扭曲地几乎要被折断时候,突然能够呼吸。 那个恶魔居然放开了她。 “你,走吧。”朱净澄舔舔嘴唇,舌尖似乎还有蹭到的唇膏,他吃下,带着叫人难堪的诡异笑容。 青稚愕然,当她的眼睛对上这个叫人害怕的年轻人时候,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她摇头,带着一丝绝望:“我太天真,总以为能报仇,如今看来,这只是笑话,你杀了我吧。” 受辱至此,追了半年也没完成任务,自尊心让她没脸再活。 “要死?”朱净澄笑了,手指探过去,拭去青稚唇角花了的粉色唇膏,笑道。“死很容易,但今天我时间宝贵……”然后看一眼躺着的妓女,变了脸色道。“浪费我时间本就该死,所以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你若要报仇,以后尽管来。” 他手指着大开的窗户:“现在,滚。” 青稚面色一变,挤出一个笑容:“好,放虎归山留后患,你倒不怕,期望你下次不会哭着求我放过你。” 但,总觉得说话似乎没有底气。 朱净澄似乎听到天大笑话,道:“好啊,你试试看。” 他眼角眉梢皆是露出玩味诡谲笑意,猫捉老鼠的有趣游戏,自己可还没玩够呢。 就在红色衣袂消失一刻,门被叩响,传来林晓幽带着疑惑问候:“小朱,你没事吧?” 实在是隔壁翻桌子摇椅子太过激烈,有碍听曲儿啊,那春熙都被吓到弹错调子了,还有,怕他受伤,毕竟安全第一,玩乐也要保证生命安全嘛。 朱净澄面色潮红,但微微一笑,探手勾过桌子上八宝鎏金酒壶,仰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几滴酒水滴落脖颈,透着难言迷惑,他将衣裳拉到胸口露出肩膀才将门打开,迷迷糊糊眼神迷离,似乎饮酒过多:“这位jiejie想我,所以来看我么?是要一起吗?”同时道一声好热,手扯了扯胸口衣襟,露出一抹白色肌肤。 “没事……没事……我……走了。”林晓幽腿一软堪堪扶住门框才没摔跤,今天吐血委实有点多,有点多。 关上门,看一眼昏迷的清枝,朱净澄拉好衣裳,恢复清明严肃模样,坐到桌子边手指渐次叩着桌子,露出白色牙齿似要择人而嗜:“好在她吓住了,若她进来,还不知生出多少幺蛾子。” 与那女人无冤无仇,所以事情,她知道越少越好。 林晓幽被朱净澄豪放大胆的做派吓住,虽知道这孩子不会是个雏儿,但乍然见到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这很正常啊,他不是孩子了。”她说服自己后回到屋里继续听《白头吟》打发漫漫长夜。 不知多久,春熙琴声突然停了,她也有些昏昏欲睡正欲盖了被子躺尸,迷糊之间却感到一只白白腻腻的手摸着自己的脸,有些凉凉的。 “小公子,是春熙不好吗,小公子一直听曲儿……” 猛然弹开眼睛,那本是安安静静弹琴的姑娘居然脱了只剩肚兜了,上头的牡丹花绣的极好极为精致的……姑娘目中隐隐含有泪光,似乎林晓幽不说句美人不哭就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感觉。“莫非公子真是喜欢男子?否则为何一夜只听白头吟,必然是心头之人不在身边……” 春熙越说越苦,竟是来拉林晓幽。 “不是,不是的……”被她逼地走投无路,只能往墙边跑,她才不会往床那边,那不是找死么? 然后…… 雪白雪白的墙壁居然在林晓幽一躲一冲之力之下…… 破了。 突然没了支撑林晓幽整个人倒在地上茫然若失,一边散落的薄薄砖头明显就是随意垒了连泥都没糊上,标明这是豆腐渣工程,难怪隔音效果不好。 屋内,苏岩与绮罗居然衣裳整齐地端坐在桌子两端,在林晓幽摔进来同时绮罗则刚好说到:“其实,真的绮罗已经死了。” 苏岩则是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不好意思打搅了。”林晓幽讪笑。 愣了半晌,苏岩突然道:“啊,她就是这般,与我置气也不看场合,叫你们看笑话了。”说罢长叹一声似乎家门不幸样子。
林晓幽本想反驳,但见自己已经是披头散发完全是个女人样子,加上一边春熙惊愕样子,知道瞒不过,苏岩这是在帮她,便也作了一个哀怨表情来指责道。“你这杀千刀的负心汉,怎说得好一套,做的却是一套。” 说完掩面呕了一呕才缓过来。 苏岩道:“好了都散了吧。”然后起身塞了一锭银子给春熙,附她耳朵道:“家务事,能否保密。”实话他长得不错,俊秀公子模样,招小姑娘喜欢,春熙脸红收下银子,轻声嗯了离开。 安静片刻,林晓幽理好了衣裳头发,坐到绮罗身边,盯着‘绮罗’似水双瞳道:“你刚才说,绮罗死了?” 不容违抗的样子。 ‘绮罗’一愣,说不出话,苏岩叹气,这女人,就是这样,到底被她听见了,便对绮罗道:“没事,说吧,她……她会帮你。” ‘绮罗’咬唇,愣了半晌才看着苏岩道:“我只信你。” 林晓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只能瞧见坚定与坚持:“……”到底还是外人,她轻轻一嗤,道一声我还是走吧要去开门,却被拉住了衣袖。 回头看是苏岩。 “怎么?县太爷难道一人不能解决?”心里,总觉不爽,此时绮罗并未露出异色,看来苏岩是早就说与她知道了的。 苏岩按下林晓幽双肩让她坐上凳子,给她倒一杯茶水:“此案,必须你我一同解决,必须。”眸子中透着一股坚决,然后缓缓道。“绮罗,死在荷叶村小河边,尸体被人切手切脚,惨不忍睹,倒吊树上。” 此话说出时候两人对视,心中都是明白了。 荷叶村,小河边,倒吊,血流满地。 第一幕的凶案…… 不管事情如何发展,这件案子不破,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不能明说的隔阂羁绊,如果查明…… 一定要查明的。 “原来,我以为是小孩子,却是被砍断了手脚的少女。”脑海中似乎有模糊不清的东西飞速移动,许多片段像是蚂蚁一般在心间爬过去,一连串地,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