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坚决向贫困宣战
我看着二牛扑过来的身子，赶紧躲闪，心里直打鼓，心想，莫非这个二丫以前邀二牛出来的时候都是打野战？ “二丫妹！”二牛摔了个狗啃泥，有些不满地说道，“二丫妹，你怎么了？” 这下完了，我心想，我以前都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现在没拳头了，这该怎么办？ 稳住，稳住！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表面绝对不能流露出一丝慌乱，“二牛哥，你先别急嘛。” 二牛大约是没有听过女人发嗲的声音，美得骨头都酥了。 我定了一下，看样子这招管用，既然用武力不行，那就只能智取了。 “二牛哥，你说，那牛是不是你做得手脚？”我唬下脸，还是先直接诈一下比较高效。 “二丫妹，你别生气。”这个二牛看样子真的是非常在乎二丫，“这都是为了我们俩好。” “这怎么说？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我矫情地扭了一下腰，先打个巴掌再给个枣儿，恩威并施，这招对所有恋爱中的人都有效。 果不其然，二牛上了道儿，竹筒倒豆子般都捅了出来，“那天，我上你家去找你，走到你家门前，听到你爹你娘在谈论你。于是我就趴门上想听听他们是不是在谈论你那些糗事。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商量要把你卖到青楼去。我怕你伤心，也没敢告诉你。后来我一琢磨，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趁着赶牛的时候，我在牛屁股上插了一根竹签子，让牛发狂去撞你。这样你破了相，就卖不出去了。再等几年，我多攒点钱，把你娶进门儿就好了。” “啊，呸——”我喷了二牛一脸唾沫星子，“这是哪门子的好主意啊，分明就是个馊主意！” “不过出发点倒是好的，”我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出发点也是为了这厮自己的利益。没想到这个二丫的父母竟然打起了把自己的亲身女儿卖到青楼的主意。好吧，整个事件中，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我气得直跺脚，这块硬邦邦的黄土地，跺的我脚都疼了，比我们那肥沃的黑土地差太远了。 怪不得长不出好收成。 人一吃不饱，丑陋百样就都露出来了。人一穷，各种各样的坏心眼就都使出来了。 这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道理。 “二丫妹，你别气了。”以前的二丫大约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二牛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正你现在都破相了，他们肯定卖不出去的。”二牛有些小得意地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懂不？” “二丫妹真有文化。”二牛赶紧奉承道。 这个马屁拍的我很舒服，老娘最喜欢别人说我有文化了。 “二牛哥，你说咱们为什么这么穷啊？”我眼睛一转，出口问道。这个穷的问题不解决，以后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我可不想天天都吃刚才那个黑团子过日子。 “瞧你问的，”二牛挠了挠脑袋，“咱们祖祖辈辈不都这么穷吗？” 这真是典型的穷人思维，我撇了撇嘴，祖父穷，父亲穷，所以我穷也是应该的，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穷惯了嘛。 算了，跟二牛这种井底里的青蛙谈什么思维是典型的对牛弹琴。我还是换种说法来问吧。“二牛哥，咱们每年种的粮食都不够吃的吗？” “嗯，要是年景好的话，10亩地可以收10石粮，”二牛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地主家要收5石粮，朝廷收租要交3石粮，只剩下2石粮当然不够吃了。” “而且，”二牛皱了皱眉，“要是逢旱涝年，庄家颗粒无收，租子也还是要交的。所以一般人家即使有一点陈粮，也都不舍得吃。” “要是不交租子会怎么样？”我挑衅地看着二牛。 “那哪儿成啊。地主的打手和府衙的官兵一来，就没活日子可过了。”想起了那些打手和官兵的棍棒，膀大腰圆的二牛也忍不住发抖。 “带我去地里看看吧。”看样子想从减免租子那里着手是肯定不行的了，毕竟封建社会不是民主时代。这样的话，就只能跟地里多要些粮食了。好在咱本来也是农民，而且还是有知识的现代化农民，做点老本行还是很有信心的。 二牛吭哧吭哧地爬起来，领着我往地里走。 我站到地头一看，大片的地里稀稀拉拉地长着几垄稻苗。我弯腰抓了一抔土，用手指头捏碎，土壤非常贫瘠，一点营养都没有。 “你们这是卫生地啊？”我转过头对二牛说，“有机农业最重要的就是要施自然肥啊。” “什么鸡？”二牛一头雾水，“啊，鸡粪肥当然也要捡啦。就是没那么多鸡。” 二牛的这句话虽然有点答非所问，但是也说到了点子上。这不是人口膨胀的现代社会啊，没有那么多的自然肥。以前爷爷经常说，小时候就跟在驴后面，等着驴拉粪了，赶紧捡起来。经常有小孩为了捡一坨粪而打起来。现在我可算能体会到那种无奈了。 我有些垂头丧气地往地里走去，随手掐起一个稻穗，很多空稻壳，少有的几个稻米也是秕的。唉，这样产量能高才怪呢。 脱贫之路漫漫，我将上蹿下跳地去求索。 这天晚上，我一晚上也没睡。一半是睡不着，一半是饿的。晚饭本来还有两个黑团子，结果三丫小朋友把自己的吃完了，巴巴地看我，只好分了她一个。 第二天一早，我就背着篓子去了山里。娘很高兴，嘱咐我多采点野菜回来。我只有在心里苦笑。这些人永远只想要鱼，而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发渔。 我向贫困宣战的第一件利器就是地瓜。我不知道地瓜在这个时代有没有被传到中国。昨天我在地里没有看到，问了二牛哥和爹娘，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来地瓜还没有被引进中国。爷爷说过，灾荒年月大家都会多种地瓜。不管旱涝，地瓜保收。地瓜是保命的食物。 这次去山里，只要能找到野生的地瓜，回来栽培繁殖，至少可以保证下一年不用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