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曾经来过
火车站之前，周子轩和琉璃看着这来来去去不止，川流不息的人群。各自都心怀不同的心思，以及一种惆怅。 周子轩想起琉璃出谷之时的那一种不舍，看着她对那些花花草草都照顾了一番，将她养的一些‘小宠物‘大多放归于山野。最后行三礼以告别那个养大她的故乡。他不明白琉璃要出去的真正原因，也不想问，谁都有自己的心思，自己的小秘密，问得多了，就越界了。 两个人自出谷之后，并没有急着立刻赶回学校，而是先去镇上的银行取了一些钱，好好的大吃一顿，各自均换上了新的衣物，琉璃收起了她那翠绿的罗衫裙，换上了新买的白绿色体恤，一条新的淡蓝牛仔裤。更是换下了露着小脚丫的草鞋，穿上了沙滩凉鞋。不说惊羡旁人，至少也不会因这怪异的着装引人侧目了。 周子轩也扔掉了那有些破旧的上衣，买了个短袖格子衬衫，二人一番整装待发之后，准备归去。 值得一提的是，卖衣服的老板初一看他们，还以为是从哪个难民地区过来的，但稍稍打扮之后，便发现，这男的清秀俊朗，女的轻巧玲珑，当然他们作为一个商家，最后还是归结到了衣服好，对着他们一阵称赞，声音之响亮，算是让他们当了一刻的活广告。 之后又找了个公共电话给室友招呼了一声，他的手机在坠崖的时候就不知所踪了，失联三天了，最近大学生误入传销的实在是太多了，各种以旅游为目的，最后失去了自由。要是再多个几天，怕他就要被全城搜查了。果然他的三个室友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确实很是心急，好说歹说之下，也算是糊弄过去了，他没有说实话，这样的事实听起来还不如谎言真实。。 “看见了么？这叫火车，分为，快车，特快，动车和高铁。但这个车站并没有后两种。”周子轩指着一个刚刚停靠在远处站台的火车，给琉璃讲解着。 “你把我当白痴么？”琉璃有些无语，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她只是小隐隐于野好么，她不是从穷乡僻壤与世隔绝之地来的村姑，更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我以为你来到城市什么都不懂了。”周子轩尴尬的笑了笑，她怎么都懂呢？要是都不知道该多好，那就体现出他的伟岸来了。这一路上本来还希望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识，期待看看琉璃对她有一种崇拜之感，看来暂时没戏了。 “我看过的书，经历过的事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琉璃不服输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她还以为适应社会多难了，就算她自己一人，也都能应付的过来，早知道就早早答应jiejie，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几圈，应付一下了事了。 琉璃这一天来总是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想看见一些有趣的事情，毕竟她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中，凡是人多的地方总是要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最后很失望，因为这附近平静得很，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到是她被一些大叔盯着有些别扭，要不是周子轩在一旁拦着，恐怕她要每个人扎上一针。 周子轩想要反驳一下她那句话的，但想了想她说的挺对，“我饭量一直不好”，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地方，问道：“你有身份证么？” “当然”琉璃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囊中取了一张卡片出来，随手递给了他，她知道的，在社会上，没有这个是寸步难行的，不能去网吧，更不能住旅店。 “拿来，我去买票”周子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连这个都没有，怕是要麻烦很多了，但他拿到手以后看着上面的内容，右手捂住了脑袋，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你在哪办的假证，太不专业了。” “什么假证，你还找得到有我这么漂亮的人么？”琉璃一听愤怒了，这可是她上次和jiejie出去托人办的，从网上能查得到的，如何说是假证，简直是污蔑。 “我是说生日。。”周子轩用手指了指上面，讪笑着问道：“请问大姐您贵庚啊” “18” “可你仔细看看，你这上面的生日是多少？” 琉璃看了一眼，哼道：“1936啊？你以为我不识数吗？”她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突然想拔针来刺刺他。 周子轩看出她的表情，立刻伸出手掌，说道：“别急，今年是哪一年？” “公元2017，丁酉年啊。” “那你算算你今年多大了。” “18啊。” 周子轩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压制了，这么一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脑子怎么就不好使呢？“大姐，按上面的年龄你都81了，难道那你这身份证买票，和别人说你驻颜有术，81和一个18的小姑娘一样。” “切，就算是真到了81，我也绝对是18的样子，妥妥的。”琉璃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保养得好，元气充足，就不会衰老的那么快。 “行，你是永远的18岁行了吧，那一会买票，看看人家信不信，让不让你上车。少自恋一会，会死啊” 周子轩又发现了琉璃的一个小毛病就是太自恋，不说这一次，买衣服之时就大言不惭地说了，人美，什么衣服都好看。周子轩让她收敛一点，但琉璃大气凛然的回答着，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喜欢，那又怎么会喜欢其他的事物，哪怕是花花草草，不应虚伪，惺惺作态。一番话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他根本无言以对。 “胡说八道什么，这只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那丫头蒙我，等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她好看。”琉璃想起了什么，跺了两下脚，一阵气愤。 “什么那丫头，你就是小丫头，还说别人，办假证被骗了就是被骗了，找什么借口，做人要诚实”周子轩一副长辈的样子在教训着她，见她已经徘徊在愤怒边缘，也就岔开了话题，“那怎么办？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实名制出现，想逃票都不可能。” “连这点小问题都处理不好，你太废物了。” “小问题？Youcanyouup，nocannobibi”周子轩连中国式英语都飙了出来，看到琉璃一脸茫然，知道她听不懂，也懒得解释，毕竟他也不敢过多得罪她，人家气急了一扎针，就要瘫倒再地了，谁让人家是专业的呢？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能解决了这种户口问题，以后我就吃喝不愁了。哎，去汽车站坐汽车好了，没想到你还是个黑户。” 万幸的是，湘南汽车站暂时还不是实名制，两个人交了钱，售票员和司机都没有多问，两人也就坐了上去。 “座位好挤，很闷，空气也不好。”琉璃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发作，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过失，但看周子轩只是吐槽两句，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也就松了一口气。 “太热的话，先把窗子打开吧，等一会人上满开起来，就有空调了，要凉快一些。”因为是空调长途车，只有最后有窗子，周子轩便让她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上，也跟着坐到了她的身旁。 “嗯”琉璃点点头，她看着车外那些还在等待买票的人，再看看天空中飘零的云彩，已经知道，她要离去了，暂时告别了枫菱谷，于她而言，去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去做什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离开这个‘家‘了。 没让他们等待的太久，这一班车就到了发车的时间了，人也大抵都坐满了，对于那些带着大包小包的商客，他们二人，算是轻装简从，琉璃就一个小小的麻布行囊，周子轩更简单，就带了点钱和一张卡在身上，其余，啥也没有。他的那些书包早就掉落的不知所踪了，要不是身份证和钱包放在口袋内侧，恐怕要先行乞讨去赚足路费了。 琉璃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的后退，便不再多想，而是转头看向了周子轩，“你回去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老样子，看书，学习，准备考试，这也是学生的天职吧“周子轩叹了口气，回去之后又要开始那平淡无味的生活了，这两日，虽然差点遇险，但终究也是毫发无损，但他内心之中，却觉得这种大起大落，才是他想过的生活，换句话说，也是他这种年轻人想要寻找的刺激。 “你呢？你想做什么呢？“ “我啊！“琉璃笑了笑，“看到顺眼的人帮他看看病，调理调理身体，看到不顺眼的人么，就让他一个月不能下床好了。“ “额，果真惊世骇俗，不过琉璃啊，城市里有城市里面的规则，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你要想适应社会，就必须先融入社会，有些规矩是不可逾越的。“周子轩真的怕他，在路上看见一个人就去扎一个人，那样说不定两天她就要进少管所了。 “融入社会？像你一样，成为一个一穷二白的三傻子么？做事情为什么要循规蹈矩，那又怎么显得我与众不同呢？“琉璃眯起了小眼睛，“既然来了，要是不留下些什么足迹，又怎么来证明自己来过呢？“ “你想怎么留下你的足迹？“周子轩总觉得她若有所指，但又摸不清，看不透她的真正所想。 “告诉那些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人，这地方，我琉璃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