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姓为纹
“小姐……方才，你说……我家小姐并不像她们所说的那样，是什么意思啊？”盼盼将一切弄明白并且接受以后，才想起面前这个小姐进了院子以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正在细细打量屋子里放着的物件的米子晴听到盼盼这么一问，也才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便随手拿起木架子上唯一的一个瓷瓶子一边把玩一边道：“我是说，刚才那几个女人说你家小姐因何嫁到王府，把你家小姐说得一无是处，我好像认为事实并非如她们所说。” 那瓷瓶做工很是细致，纹样也很秀气漂亮，但即使是米子晴这个外行也一眼就知道，这个瓷瓶并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物件。整个瓶子从上到下都是清一色的波澜状的花纹，唯有瓶底有六个秀气的小字：君心晴，吾心安。 正当米子晴疑惑这几个字有什么含义时，经过一番思索的盼盼开口了：“其实，她们说的没错，我家小姐确实对澜公子有爱慕之意，只是……只是……” “只是她们说的你家小姐要给那个什么澜公子做妾这事，不是真的对不对，”米子晴放下瓷瓶，一脸正经的说道。就让她做一回侦探吧！ “妾？妾……事实是这样，但又不是那样，”盼盼绕来绕去不知该怎么说，见米子晴在人工湖边那样护着她，想来是真心对她好，也就把事情从头至尾讲给米子晴听：“那日，小姐说晚上便要将她亲手制的瓷瓶送给澜公子，也不枉她跟着瓷器师傅学了一年。可是，小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夜里走进澜公子家的大门实在有些不妥，于是我同小姐便去到澜府的院墙下，我让小姐踩着我的肩膀进了澜府。本以为事情那样顺利，小姐就可以如愿的将瓷瓶送给澜公子，谁知那澜公子并不领小姐的这份情意，并且当下就差人将我家小姐送回了家。我家老爷知道小姐夜里私自去别人家里就为找一个男子，便大发雷霆，想着那事还未被人宣扬出去，于是第二日便向皇上请旨，将我家小姐许给奕王爷做妾。小姐得知她要到王府为妾，心想此生可能再也无法见到澜公子，伤心欲绝，却在后来一日在街上小姐偶遇澜公子，小姐为了澜公子，不惜牺牲颜面，让澜公子帮帮她，纳她为妾，可澜公子看也没看我家小姐就走了。怎知还未等到小姐出嫁之日，小姐夜潜澜府的事情就在景原城成了人尽皆知的事了，奈何皇上圣旨已下，况且奕王爷又是个痴傻之人，所以，小姐还是入了奕王府……”盼盼说到这里，早已是泣不成声。 “那……那瓶子上的那六个字……”对于那个瓶子，米子晴就对那六个字感兴趣。 “我曾听小姐说，澜公子心存阴影，多年来一直对过去的一件事介怀，始终走不出来，所以小姐取澜公子的姓为纹样，做了那个瓷瓶，并在瓶底书了那六个字，意思是澜公子的心开朗了，我家小姐就安心了，”想到自家小姐如此真心的对澜公子，却连澜公子的一个眼神都换不来，盼盼不禁感到一阵心痛。 “那……你家小姐是何时喜欢那个澜什么的？”米子晴作为一个现代人，认为“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问题是必须问的。 “四年前的上元灯节，小姐在灯会上初见澜公子，便认定澜公子是她命中之人。”可怜小姐四年如一日的痴心，最终也只是留下小姐一个人的遗憾与痛苦罢了。 “看来啊，你家小姐对那澜什么还真是用情至深呐，不过，我觉得那什么狗屁澜公子太没人情味儿了，不值得你家小姐喜欢他四年，”听了半天，米子晴觉得听得都渴了，便直接提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喝完了粗鲁的咂咂嘴，正气十足的继续道：“要我说啊，她也不该怕那什么狗屁王妃，把人家的真心当作笑柄，那样的女人我见多了，那样的女人就应该以牙还牙的整治她，而不是怕她。” 看着米子晴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盼盼欣慰一笑，要是小姐以前真能这么坚强就好了。 随后盼盼就简单的给米子晴讲了现今的朝代和国家，讲了现今的制度，当然也讲了这王府的几房妃妾的身份。 “小姐，你以后可不要再与王妃和侧妃顶撞了，咱们居住在这小院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怕像今日这事再有下次的话，她们指不定又要怎么为难咱们呢，”盼盼不知从哪儿找出两块儿油纸包着的饼，一边说话一边伸手递给米子晴一块。说到这为难二字，盼盼就一脸苦相。她这样劝说米子晴就是不想她以后再被刁难，她不想她的小姐离开了王府，却又来另外一个人替小姐受苦。 听见盼盼说这般没骨气的话，米子晴眼一瞪就不乐意了，像抢似的夺过盼盼手里的饼，又似发泄怒火一样大口咬着饼，一边嚼一边模糊不清的说道：“怕什么，盼盼我告诉你啊，这古代女人里面呐，叫什么依啊芷啊芊啊若呀什么的，那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我命不好，这小小的王府，就有两个这样的女人！对付她们这种人啊，说得不好听呢，那就是为民除害，说得好听呢，还是为民除害，放心，不用怕她们！”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堆，话刚落音，米子晴将手里剩的半个饼用力往盼盼手里一塞，就大步奔床上睡觉去了，留盼盼一个人两手拿着饼愣在原地。 “小……小姐……这饼……还吃吗？”看着已经在“打呼噜”的米子晴，盼盼腿往前伸了伸，随即又收了回来。 “哎呀，一来这里就有人给我整烂摊子，早就气饱了，不吃了不吃了……”米子晴一个翻身便用被子将自己捂住，不再理会陷入疑惑状态的盼盼。 无奈，盼盼放下饼，缓步出去关上小院的门，来回之间都还在不解的自言自语：“奇怪，看小姐刚才吃得挺香的啊，怎么……怎么就不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