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思考

    凌若兮眨了眨眼睛，做思考状。

    嘴唇微微嘟起，反问道：“刚才我说了什么吗？”

    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哦，没什么，”夜峻熙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刚才，那一瞬间，应该是他幻听了吧！

    呵，凌若兮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叫他老公？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天，在夏威夷的生活太惬意，所以才会如此得意忘形？

    悠悠叹了一口气，其实，对这份感情，他更多的，是不自信……

    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失去，也正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如此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唯恐她又有离开的念头。

    以爱之名，无尽的迁就、包容、宠爱……

    有时候，夜峻熙在想，如果，没有以前那些伤害，他和凌若兮，是不是也不必想现在这般辛苦？

    如果倾其所有，能过换回她的爱，他必定在所不惜！

    凌若兮，你知道不知道，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恨我，可我，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

    吃完东西，本来犯困的凌若兮突然一扫疲惫，硬要拉着夜峻熙一起看星星。

    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两个背靠背坐在沙滩上，仰望着天上的繁星。

    “若兮，这些天，你过得开心吗？”夜峻熙压低声音问道。

    凌若兮一愣，不是对于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是他的称呼，从上午开始，她就习惯他在耳边“老婆老婆”叫着，突然一下子换回来，反应竟有些慢半拍。

    想起在夏威夷的这些天，点了点头，淡淡地回答着：“嗯。”

    这些天，恐怕是这辈子，她过的最惬意，最舒服的一段日子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嘻哈玩乐。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凌若兮用胳膊捅了捅夜峻熙，连她都感觉到了夜峻熙突然的怪异，他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你唱上次唱过的歌给我听吧，”答非所问，明显的欲盖弥彰！

    转过身子，和凌若兮面对面对坐着，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看着面前的有些朦胧的凌若兮，觉得她梦幻地有些不真实。

    “好啊！”凌若兮应到，嘴角瞬间扬起让人窒息的绝美笑靥。

    夜峻熙一下子看呆了，细细抚摸上她的脸颊，更是坚定了心里所做的决定。

    凌若兮摇了摇头，是她感觉出错了吗？

    为什么她感觉刚才夜峻熙的动作带着nongnong的离别之味？

    “快唱啊！”唇角，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眼里的伤痛却被他隐藏的很好。

    凌若兮笑着点了点头，刚才那一瞬间，应该是她感觉出错了吧，这个宁愿让自己恨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夜峻熙，怎么会放她离开？

    不过，现在是否放她离开，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换一首歌吧，好不好？”笑成月牙儿般弯着的眼睛，更是迷人。

    夜峻熙蛊惑般点了点头，喃喃道，“只要你唱的，我都喜欢！”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毛毯般的厚重感，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的汤，我们两个汤匙一个碗，左心房暖暖的好保暖，

    我想说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

    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打从心里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凌若兮刚刚唱完收尾，这时候，从天空稀洒而落由烟花拼凑而成的心型形状，像烟花雨一般从眼前划落，讶然地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紧接着由烟花拼凑而成的“xi”字。

    凌若兮不知道，xi字的代表，不仅仅是凌若兮的“兮”，还是夜峻熙的“熙”，或许，他们的命运，是注定纠缠在一起的。

    “你吩咐人做的？”烟火映照了她精致的五官，凌若兮习惯性地挽上夜峻熙的胳膊，不是疑问句，而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嗯，这个礼物，她似乎还挺喜欢的！

    夜峻熙却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手心一片冰冷，心，也跟着空了。

    “凌若兮，你，自由了！”夜峻熙使劲压抑着心里翻涌而出的酸楚，顿了顿，继续问道，“离别前的礼物，你喜欢吗？”

    他想，如果放手，能让她以后都想现在这么开心，那么，他愿意，而他，已经贪心地有了这些天愉快的回忆，对他来说，够了，真的够了！

    “你……说……什么？”凌若兮颤抖着声音，石化般看着前面的夜峻熙，泪水，毫无预警地落下。

    他……他竟要说放手？

    是自己听错了吗？

    “我说，你自由了，如果你还爱着安风诺，那么就去找他吧，你也有权利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

    最后几句话，夜峻熙是酝酿了很久很久才说出来的，要微笑着祝福她和别的男人，原来是这般难！

    心，像是从中间被硬生生撕开，真的好想，好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可是，比起这个，我更想看到的是你像现在这样毫无掩饰地大笑。

    之前，好像真的是他错了，自私地想把她留在身边，也从没真正设身处地为她想过……

    “你要推开我？”凌若兮不可置信摇了摇头，后退了几小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冷硬的脸庞。

    为什么一下子全变了？

    夜峻熙抿了抿唇，低着头，一语不发。

    “夜峻熙！”凌若兮突然拔高音调，上前揪着他的衣服，发疯似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夜峻熙，你混蛋！你说过你会好好爱我的，全是骗人的！唔……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凌若兮一拳一拳都用尽了全力，夜峻熙却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哪里，始终没有闷哼半分。

    打累了，也骂酸了，凌若兮无力地跌坐在柔软的沙滩上，抬起清澈的眸子，仰望着他，喃喃问道：“夜峻熙，如果我你了，你也要把我推开吗？”

    她的话，虽然很轻，却一字不漏全数落在他的耳朵里。

    冷硬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动容，冰冷地让凌若兮觉得难受，似乎一瞬间，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冰冷无情的夜峻熙！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如果……”艰难地回答着，看了一眼坐在沙滩上狼狈的她，拳头紧紧攥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上前拥她入怀。

    夜峻熙，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她爱的不是你，两个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折磨，难道你还想看着她不开心的模样吗？

    心里一个声音狠狠告诫着自己，咬了咬牙，转过身，离开……

    凌若兮盯着夜峻熙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割，感觉他现在不是回公寓，而是在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

    心里一阵恐慌，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突然爬起来冲过去，从身后紧紧搂着他的腰，不再让他往前走半步，哽咽着说：“我爱你，夜峻熙，你听到没有，我爱你，不是如果，也没有如果，半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究竟怎么了，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从我眼前离开……”

    夜峻熙浑身一僵，呆呆愣在那里，心里如翻江倒海般复杂的难以言喻，一时间，竟让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不行，对不对？”凌若兮委屈地掉泪，收回了搂着他腰侧的手……

    她，似乎每一次，都和幸福擦肩而过……

    跳动着的心，像是从中间血淋淋地劈成两半，撕裂般难受！

    “你刚才说什么？”夜峻熙声音里，竟有他不易发觉的颤抖，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握成拳，证明他此刻的紧张。

    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

    他好怕，怕这又是一场完美的幻觉。

    想从她嘴里听到的那三个字，他幻想了多久？

    就连做梦，他也不敢奢望，她再次自己，因为，曾经，他错的太离谱。

    他以为，只要用一颗真心，就能唤回另一颗真心，可是，他错了，那些伤害，是无论你做多少事，都无法泯灭的！

    “夜峻熙，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凌若兮嘶声叫道，万分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可是，你却不要我了，夜峻熙，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说着，凌若兮就往沙滩地另一边跑去。

    “给我站住！”夜峻熙转身，立即拉住她，将她死死抱住，那般用力，那般深刻，这怀抱紧的让凌若兮感觉窒息的喘不过气来，可夜峻熙却觉得还不够，双臂不停收缩着，似乎要把她揉入骨血之中，再也不分开。

    凌若兮激动地挣扎着，哭的浑身发抖，尖锐的声音，伤痛地说道：“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就别管我，让我自己在这儿自生自灭好了，你快放开我，现在到底算什么，同情我，还是怜悯……”

    张开嘴巴，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夜峻熙惊呼着，倏地松开了手臂，凌若兮已经捂着嘴往反方向跑。

    夜峻熙眯着眼睛，震怒地低吼：“凌若兮，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熟悉的声音，就像一道魔咒，凌若兮石化般僵在原地，等夜峻熙从身后搂着她的时候，凌若兮才如梦初醒般挣扎着。

    该死的，刚才又被他蛊惑了！

    “别动，”夜峻熙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扳回凌若兮的身子，对上她被泪水清洗后透彻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还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凌若兮，你给我听好了，本来以为留在我身边你会不开心，才想放你走，现在我反悔了，这辈子，就算死，我也绝不会再放开你……”

    “笨蛋，简直是气死我了！”凌若兮抹干脸上的泪珠，看着他琥珀色眸子，破涕为笑。

    还好，只是误会一场！

    “嗯，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指腹轻柔地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晶莹，双手覆上她的眼睛，“这次，你只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把你的手放心交给我，我就会带着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若兮，只要你勇敢的跨出第1步，我就会替你走完接下来的99步……

    这样子一个夜晚，世界曼妙的都在唱歌，海水拍打着礁石，椰子林随着晚风轻轻摇摆着，凌若兮笑靥如花，拉着夜峻熙，把手放在唇边，朝着远处兴奋地大喊：“夜峻熙，我爱你，一直都爱！！”

    夜峻熙也被凌若兮的快乐感染，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放在唇边：“夜峻熙爱凌若兮，一生一世！”

    低淳的嗓音，随着海风，飘的好远……好远……

    两个人相视一笑，夜峻熙倏地一把横抱起她，两个人在原地转着圈，笑声不绝于耳。

    幸福，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是幸运的，能够在有生之年，认清彼此的心，好好享受属于对方的日子。

    ……

    ……

    这份迟来的

    爱情，两个人都格外珍惜，夜峻熙会陪着凌若兮看朝阳看夕阳，陪着她到处游玩，而晚上，两个人夜夜缠绵，乐此不彼。

    在夏威夷呆了半个月，夜峻熙又带着凌若兮辗转去了法国，时代广场，香槟之都汉斯、小国卢森堡、德国小镇特里尔。

    这些地方，是夜峻熙第三次踏足，却都是截然不同心情。

    第一次，只是带着凌若兮想试探她的心，第二次，抱着缅怀过去的心，来完成曾经还没来得及完成的诺言，而这一次，带着凌若兮，终于完成了曾经的承诺。

    想起夏威夷，法国少了份慵懒，多了份浪漫，却依旧不影响两个人游玩的心情，就像凌若兮说的，去哪里，玩什么，其实都一样，只要两个人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莫大幸福！

    他们手牵手走在法国的林荫道上，凌若兮甚至童心未泯地想去游乐场，虽然一个大男人去游乐园有些幼稚，但凌若兮喜欢，夜峻熙一路也毫无怨言地陪着，对他来说，只要能看到凌若兮开心的样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愿意。

    云霄飞车、海盗船、碰碰车、旋转木马、过山车，一番下来，夜峻熙依旧面不改色，反倒是凌若兮这个始作俑者，趴在垃圾桶旁边吐得稀里哗啦的，夜峻熙有些心疼她，想要回去，凌若兮却说什么都不肯。

    看见伫立在中心巨大的摩天轮，两个人非常又默契地往那边跑去，突然想起那一年冬天，摩天轮在最高点的时候停电，两个人毫无缝隙拥抱，给彼此温暖，或许，那个时候，

    爱情就已经在心里悄然滋长……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夜峻熙捧起她精致的小脸轻吻上去，他不知道那些摩天轮的传说，心里驱使着就这么做了。

    走下摩天轮，烈日当空，凌若兮意有所指地看着不远处的冰激凌店，夜峻熙心领会神地去排队，凌若兮坐在树荫下，瞄了眼顶着烈日下为她排队买冰淇淋的夜峻熙，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