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寒风
声音虽轻，但怒脸老人还是听到了：“自然是因为这样。不然你还有什么解释？” “哦，暂时没有。请问迪恩先生是怎么看这‘流动’的？” “流动？什么流动？” “没什么。” 她微笑道。 夜月又发现了一个事实，原来就连高强到两位老人这个地步的人，也会忽略这“流动”。 看来只有阅读了龙皮书的自己注意到了这股隐晦的能量。 于是她对于自己的推断更确信了。 一行人继续在“文德”的带领下曲折地前进。 这一次，夜月是完全按照“流动”和“眼”走的。 —————————————————— 也不知走了多久，可能七八小时，可能更久，到怒脸老人几乎完全失去耐心的时候，夜月忽然在一处毫无特点，甚至没有“眼”也没有“遗迹”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次她停的非常久。 足有几十分钟。 就在连愁脸老人都忍不住想要出声询问时，“白衣神官”的身影忽然间便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 而同样被留在此地的默却颇为镇定，她歪着头似乎思考了些什么，接着便坐在地上，开始冥想。 —————————————————— 夜月觉得自己化为了流光。 没多久，她就被传送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 这里和那“沃宁之墙”后面的空间看起来很接近，同样温暖、柔和、舒适。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空间特别小，只有百余平米的样子。 空间的正中，也有一处神龛。 “嗯……大概是到地方了。” 夜月走上前去，开始检查那神龛。 “哦？” 她看到了一本书。 这书她还真熟悉。 不论形状、大小、材质还是厚薄，都与自己手里那本“龙皮书”相仿。 唯一不同的是，这本新的“龙皮书”是白色的。 “这倒挺有趣的。” 亡灵女王反复试探扫描了几次，便拿起这本书，开始阅读。 依旧是龙血写就的龙语文字，前半段记载了一下光明侧的神术与武技，后半段记录的是大段的祷文和仪轨。 乍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特别的。 但已经有了黑色龙皮书的经验，夜月自然知道这本书也一定充满了暗语。 只是…… 这nongnong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夜女士的教派和信徒崇尚隐秘之道，但光明神教却不然。 人家的信徒行事都号称要光明正大。 看看他们那些牧师和圣殿骑士，各个都是人形电灯泡，怎么这圣地中的东西都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和夜神教的做派简直一模一样。 “……这光明之神难道还是夜女士的粉丝不成。” 但也好在这些诡异的相似点，让本就是苏莎尔一方最优秀的黑巫师的夜月找到了这里来。 而那些傻傻的光明教信徒，一百年来连点疑心都没起。 那么，破译一下吧。 出乎意料地容易。 有了黑色龙皮书做对照，原本晦涩复杂的白书破解起来非常快。 只几个小时过去，大致的意思便已经出来了。 连续不断地破译几个小时，这些天本就已经浑身无力的夜月终于停了下来，将白皮书合上放在了一边。 “这还真……让人意外。” 这本书看起来并不残破，但竟然已经有两万多年的历史了。 而且这本白色龙皮书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记录了一个神明登位的详细过程。 书中有些部分，是以类似日记的格式记录的。 书的主人原本追随着一位他所爱戴憧憬并暗恋着的异性准神祇，跟着对方学习、生活、战斗，并最终亲眼见证了那位半神最终登上神界，成为真神。 白书主人继承了那位神祇的部分遗产，并从中悟出了自己独特的道路，实力冠绝天下。 但终究，书主人还是无法抑制相思之情，最终想尽办法追随那位神祇上了神界。 而他所留下的遗物，或者说两位神共同留下的遗物，便是这六件神器，和守护神器的神兽。 —————————————————— 还真是……狗血的爱情故事。 “两万多年前吗……” 如此久远的事情，早已不可考证。 但如果这本书上写的东西是真的，那么神和神界之类的东西，便是真实存在的。 那为什么到了两万年后的现在，无比强大的神明们的存在感会变得如此薄弱？ 这看起来不太合乎逻辑。 不过这些事情容后再想。 目前比较重要的，是神器“白昼与光辉之剑”。 好在书中有所记载。 再次喝下一瓶药剂，夜月好好地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又打开白皮书重点看了看相关的部分，这才开始施法。 随着“白袍神官”那充满韵律感的咏唱声，这个小小的空间渐渐模糊，最终若爆炸般化为虚无。 之后，另外一个的空间显现了出来。 ———————————————— 还没等夜月开始观察环境，山一般的威压便砸了下来，几乎将她压扁。 接着，几乎有零下两三百度的寒气扑面而来，又几乎将她冻成冰雕。 “路”的第十四段，本已经足够严酷，但与这里一比，简直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好在有“权杖”护体。 空间中充斥着各种魔法元素，尤其是黑暗魔力，使得“权杖”用起来轻松了许多，夜月虽几乎跪倒在地，但勉强撑得住。 平复了半天精神力，她这才有精力重新开始打量周遭的环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子一样大的黑色“巨岩”。 “黑岩”层层叠叠堆累，组成了一条“山脉”。 接着，夜月才注意到那“洞顶”。 “好高。” 这是一个与外面十四段“道路”非常类似的空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大。 无比的巨大。 第十四段路已经广阔到可以装下一座巨大的城市，而现在这个空间，光看顶部，就已经可以推断出它比第十四段还要巨大数倍。 但与“路”上那些空旷的路段不同，这个空间的地面上是满的。 一条条“巨岩”组成的“黑色山脉”，将这几座城市大小的地面空间完全填满了。 “好蛇。” 是的，好蛇。 好大的蛇。 那“巨岩”，竟是鳞片。 那“山脉”，竟是山一样大的的躯体。 这是一条巨大无比的、盘起来的蛇。 威压和魔力乱流的源头找到了。 是这条巨蛇。 她浮空而起，找了半天，才看到几里外的蛇头。 其实她是没法找得那么快的。 但那里却有个相当显眼的东西。 一把白色的、闪着圣光的剑形物体。 它就在蛇头“不远处”，似是特地为了标记蛇头的存在。 夜月飞了过去。 忽然，一阵夹杂着冰雹与雪花的极寒飓风迎面吹来，将夜月向后抛了出去。 就算有“权杖”的守护，夜月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全身挂满了冰霜，几乎冻僵。 啊，冷的原因也找到了。 原来是这条蛇在呼气。 贯穿十四段的寒风，原来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