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首与莫离
青天观前有两株生生果，每株不过一丈之高。其中一株的枝干早已经枯黄，另一株则是枝叶繁茂，上面有血红色的小花开出，富有朝气。 在这株生生果下，有一座石桌，中年道人手持着一枚落叶，坐在那里静静凝望。 这时，从天边落下一个破旧的蒲团，上面正是守正守义还有林家村的二人。 “观主，我已经接回林姓少年。”守正言道。 中年道人将这枚落叶收入衣袖之中，微微一叹道：“此人非彼人呐。” 中年道人背对着几人，便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径直的走向观中，开口道：“守正，守义，你们随我进来一趟。” “是，观主。”守正守义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忐忑的走了进去。 这时，林默默几人这才仔细的观察的周围的景色。 此处青松傲然的立于崖壁间，有青鹤在桐庐边上啜拾着羽毛，山云半绕，遮住了青天观。有清风自来，吹着山云如同彩带在轻轻飘舞着。 那干枯的生生果树旁，并没有什么东西围护着。它矗立在那里，于这一片葱郁之中，显得十分的怪异。 林大壮此时不由自主的，便踏步向那一株生生果走去，林默默大声呼喊，结果林大壮毫无反应。 观内，中年道人与守正守义隐于黑暗之中，看着庭院里的二人。有风袭来，卷起片片落叶，迷乱人眼。 “师傅，这！”守义开口言道。 生生果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亡人果，触之必死。两人上前抚摸，必定死亡。 “这是他的宿命！”中年道人言道。 “那，还有一名少年呢！”守正仿佛第一次认识中年道人，眼眸之中闪过惊异。 “他，自有安排。”中年道人眼眸微眯道。 林大壮将手触碰的那一刹那，那枯黄的生生果树的枝干刹那间化成血红色，就如同人的血管一般，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啪！ 林大壮的衣服掉落在地，唯独不见他的人影。顷刻间，林大壮便是被吸成了人干。 那枯黄的枝干末梢，长出了一朵血红的小花。在这残风之中，有些孤独，还有些冷清。 林默默十分的痛苦，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就一天时间，所有的族人都死去了，如今仅剩下他一人！ “为什么！”林默默歇斯底里的叫着，他太阳xue旁的两颗黑痣，此时在微微发烫。 啊！ 他通体发光，有翼从背后伸出，那两颗黑痣，发出一道光芒，相互连接，化出一道半脸面具！ 他半跪于地，不曾站起。 …… …… 界心早已经蒙尘，如今却能夺目！ 这简直不可思议，这就像是脑海之中的回忆，只可想念，无法回到过去。 可这如今，就这么发生了。 界心外部的碎石，已经寸寸跌落，露出了里面的模样。 这是一座石碑，石碑旁插着一柄白亮长剑。 这光，便是这白亮长剑发出。剑身长达两丈之高与碑平齐，剑身与石碑同宽。剑柄的造型也异常的奇怪，左高右低，形成倒勾状。上面刻着几簇祥云，还有几段水纹。 “快看，石碑上有字显化！”红云开口言道。 哗哗…… 褐色的石碑上，碎石一寸寸的跌落而下，发出声响。字体，古朴而沧桑，大气又不失婉约。 “白首！”林绝望着这出现了两个字喃喃道。 啊! 红云惊呼道，因为她的传承记忆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于是她望着白亮的剑体，还有那块石碑，她的眼眸在闪烁。 “白首不相离。这柄白首剑，竟然封绝在界心内！”红云惊呼道。 红云见林绝疑惑的望着她，于是她开口解释道：“这柄剑是他为初见姑娘所铸就的。希望与初见姑娘永世不分离。只可惜，后来初见姑娘死了，他毁了他能毁的城，抱着初见姑娘离开了，自此人与剑，不再相见。” “爱是伟大的，不分对错，只愿相守，只可惜，这世界，太多的事情事与愿违。”林绝开口道，他想起来林天，想起了这一日，都恍若在梦中。 要是在梦中多好啊，醒来，便能看见林天的微笑，那是多么的满足。 “爱，其实更多的是付出，譬如我母亲，譬如他。”红云转过身子，望着远处的那座庞大的骸骨，眼眸有些湿润。 噌！ 这柄白首剑在颤抖，在苏醒，它要挣脱石碑，飞射而出，离开这里。 哗哗！ 褐色的石碑上，再次有碎石在跌落。 这是！ “莫离剑！”红云望着石碑上头已经出现的剑柄惊呼道。 这是那个人的配剑，褐色的剑体从褐色的石碑之中破越而出，与白首剑在半空之中相互纠缠。 这一刻，仿佛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在低低诉说这断肠之苦。 莫离剑射出一道红光，绿光化成一名翩翩男子，白首剑射出一道白光，化成了白裙飘摇的绝美仙子，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这是剑魂！” “只不过可惜了，两剑剑魂在这次相遇后，多半是消散了。” 红云抬头凝望，因为她看到了，那莫离剑是残缺的，剑尖已断。这已经是把残剑。而那白首剑的剑魂同样的黯淡，如风中的残烛一般，飘飘摇摇。 这一刻，两人相互拥抱着，想要感受彼此的温度。 只可惜，完美的事情太少太少，剑魂所化的人儿，终究开始消散了，他们已经难以维持妆容。 望不清彼此的容颜那又如何，只要放在心底，那就是亘古长存！于是两道剑魂相互一吻，吻在彼此模糊的脸上。 啪 两剑相交从天空之中落下，分别插在了林绝与红云身前。 天空之中的两人，如同水墨一般，遇见水，便化开了，自此消散于这片天地。 红云一脸惊喜，面庞红透，那脸上的疤缝，似乎更加的透亮了。任何女人得到这把绝美之剑，都会欣喜若狂。她亦不例外。 白首剑此时自己缩小化成一道亮光，出现在红云手中。 红云抱着白首剑，痴痴的笑着，十分的开心。 林绝深吸了一口气，尔后探出手掌，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褐色的断剑，渐渐缩小，被他握在了手中。 噌！ 褐光四起，有风缠绕，林绝举剑对天，道：“莫离，自当不弃，我当绝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