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也不放手
冬日的街道冷清寂静，仿佛天地万物都在沉睡，偶然会有早起的老人看一眼骑着自行车飞驰的清影，她冻得瑟瑟发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华，她失望地跑了好几条街，都没看到几家开门的店铺，而且都是包子早茶店。 清影记得老街还有一家药店，就是偏僻了点，人烟更加稀少，清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窄小的弄堂，看了看几家破败的房门，知道白跑一趟了，失望地刚想离开就差点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 清影暗自骂道：不长眼睛啊！赶着投胎啊！谁知那人把清影的心里话说得那个叫有气势还理直气壮：“妈的！不长眼睛啊！”口音严重不是本地人，有找事的嫌疑，清影知道惹不起，赶紧要骑了车躲开。 但是那个黑衣男子说的话让清影原地定住，再也走不动了，她听到的是：“那只黄狗准备好了么，人家要来取了！”说着停下了突突的摩托车。 从低矮的房屋里走出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叼着根点着的烟，话语有些含糊：“拿去，吵半天了，赶紧送走！”说着嫌弃地递出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接过笼子，把摩托车上的麻袋丢给他：“给，今天的三只！”然后得意地看着笼子，像是欣赏宝贝一样：“你还别小看了这只狗，被人看中了就能卖个1000块，名贵的宠物犬我们也没卖到过这个价，有钱人就是出手阔绰！” “哪能一直遇到这样的傻子！幸亏咱当初没杀了卖……”帽子男手里的麻袋沉甸甸的样子，清影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看得清清楚楚，而她的心开始狂跳，大气不敢出，从他们的对话中，清影可以猜出个大概，这两个就是清池诅咒了一晚上的人，居然没事还活着，还在干着勾当！ 清影听到小黄狗这个词就彻底不能冻了，是不是妞妞还没死，清影既紧张又兴奋，如果妞妞没死还要被卖给有钱的人家岂不是件好事，虽然舍不得，总比被吃了的好。 但是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还在迫害这些无辜可怜的狗，清影看着那个麻袋就想到妞妞也是这样被随意丢来丢去，任人宰割，清影不想让他们继续残害小狗，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是她真的无法袖手旁观。 尤其是当黑衣男子掀开黑布的一刹那，清影看到妞妞趴在里面，垂头丧气，满脸都是惊慌和害怕，小家伙一定是吓坏了，她马上要被送走，有钱人没必要买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狗啊，妞妞会不会被虐待？ 想着清影就不由地站了出来，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抖却很大声：“把狗还给我！”说着伸出了细瘦的胳膊，向前一步。 两人先是一惊，随后看到清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就轻蔑地笑起来：“你胡说什么，小姑娘！这怎么是你家的狗，上面写你的名字了么？”凡是心虚的人都喜欢反问。 “这就是我家的，你们偷的，昨天上午是不是，在东街巷子！”清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但是心里还是没底。 “小姑娘，你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乱说话啊，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黑衣男猥琐地笑，满脸的不可思议。 清影看一眼妞妞，妞妞有气无力地抬头，似乎是认出了清影的声音，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不停地冲撞着笼子，眼神绝望中带着希望，清影更加心疼却也知道自己要跟这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杠上了，她粗粗地打量他们，估摸着能不能打得过，以她的女子防身术。 “她就是我家的，你们不还的话……我就……”清影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本来想说，不给我只好抢了，再把你们的罪恶行径曝光，但是突然想到，他们又不是拐卖人口，曝光了会有效果么？ “不然你怎样？报警吗？”帽子男嘲笑地说着，然后摇摇头正要走，清影看出他们没有要交出妞妞的意思，此时的妞妞已经在低声呜咽了。 “我买下行不行？”清影突然就脱口而出，她怕黑衣男跨上摩托车没了踪影，去跟那个有钱人做买卖了。 但是她也知道了结果，黑衣男冷冷地说：“人家出1000，你出多少？”开玩笑，清影身上一共20块钱，还是买药用的，她只好吸了吸鼻子，上前挡在黑衣男摩托车前。 “小姑娘……”黑衣男看清影倔强地不肯走，刚想劝劝她，突然手里的笼子就被拉住了，清影选择用武力解决，她死死地拽住笼子，对方反应过来这丫头要来硬的，力气出奇地大，于是狠狠地威胁：“你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帽子男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清影双手并用在抢笼子，吐掉了烟骂一句：“我日！”过来拖开清影，清影一个顶肘把他推开，手里仍不松懈。 帽子男被顶地疼得慌，又骂一句，过来狠狠地拉住清影的胳膊，清影转身对着他就是一脚，这一脚彻底地激怒了他，他冲上来，清影这才看清他的脸，凶光毕露，照着清影的脸就是一巴掌：“死丫头！不识相！” 清影的脸火辣辣地疼，她只觉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帽子男又要打上来，清影撇开脸，松开手，对准他的肩膀就要劈掌下去，那帽子男就一把将清影的手抓住，她到底是个女孩，再灵活身手敏捷少了点力气，手被抓住了，身后的黑衣男踢了清影的膝盖窝一脚，她腿一软跪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却还在死死挣扎。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帽子男满嘴的烟味吐在清影脸上，他恶狠狠地看着她仇恨的脸，还有留血的嘴角，对黑衣男吩咐：“他们应该快到了，你先去交货，她留给我来收拾！” 黑衣男白了清影一眼，就要走，清影哭着喊：“我买我买！”她的泪早已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倒不是被打了疼，而是妞妞那眼神和叫声似乎在哀求清影救救她，她不要和她告别。 “没时间了，看着你也不能一下子拿出1000块，老子才不跟你浪费时间！”黑衣男识破了清影的缓兵之计。 清影疯了一样地挣开帽子男的束缚，忍痛迅速从地上爬起，然后推倒了那辆摩托车，估摸着黑衣男会急得骂娘，清影却已经拉住了他的袖子：“还给我！”黑衣男真的怒了，甩手就给清影一巴掌，清影来不及躲开，差点被掀翻在地，但是她死死地不肯松手。 帽子男在后面拽清影，一边动手狠狠地打她，在这个瘦弱的女孩身上留下一块青一块紫，有些不好下手却毫不留情，清影的身体剧烈地疼，可是她还在本能地用手或者脚抵挡一下，始终望着妞妞的眼里全是抱歉：对不起，妞妞，jiejie没用！ 黑衣男不耐烦地甩开清影问：“就为了一条狗，你值得么！”有见过不舍得自家狗的追出来索要的，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 “就为了1000块钱，你值得么？清影反问，自己也觉得没杀伤力，一千块一条草狗，怎么算都是值得的，他们跟妞妞又没有感情。 “哼！”黑衣男笑出声来，清影却哭得厉害：“我求求你，求求你们！”她只能这样了，低声下气。 “求我？”帽子男也不打清影了，他突然说：“你跪下来求啊？” 清影愣住了，她知道他们想侮辱她，就算她真的跪下来他们只会觉得好笑荒唐不会觉得感动内疚，但是她冷静地问：“我跪了，你们就会放了妞妞吗？” “你先跪啊！”帽子男饶有兴趣地看着清影那委屈又要强的样子。 “好！”清影慢慢地矮下身躯，就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中，突然清影用尽力气对着帽子男就是一拳，把他打得几乎掉了一颗牙，然后她转身趁黑衣男放松警惕，还真的抢过了笼子，撒腿就跑。 然而，他们还是追了上来，骂着：“敢耍我们！”两人一起把清影扑在地上，摔倒的一刹那，清影还死死地护住胸前的笼子，两人的脚毫不客气地轮流踢在清影的背上，她疼地几乎晕过去，她觉得至少断了四根骨头了！她咬牙硬是没有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