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温天道

    金色身影凭空凝聚，更似在身后有巨轮明日出现，照亮金色身影的同时，更是照亮了天际，使得金色身影在此时，也显得圣洁无比。

    金色身影似乎神情有些恍惚，相对沉默了片刻后，脸色似及其复杂的看向下方的晶石傀儡，此时虽然他的面目表情依旧难以辨别，但是隐隐的，却让人感觉有一丝惆怅之意，而当他将目光洒落在下方的宗门弟子时，没落的神情中突然有一丝精光闪过，似欣慰，似期待……

    而当这目光落入林然眼中时，一股不可抵抗的探查之力悄然扫过，这丝力量显得很细微，也很柔和，但是无论林然如何抵抗，甚至是将青云之力都释放而出，却依然难以摆脱窥视，直让的林然感觉，自己犹如被扒光了所有衣服，在人前任凭欣赏，不可抵抗更不可阻挡。

    而又这种感觉的，显然不止他一人独有，因为林然看到，在与他相视而立的白幻舞脸上，也滑过一丝不极不自然的情绪，似极为抵触，并且脸色绯红，口中似乎还在暗暗嘀咕着什么。只是白幻舞的这丝表情转瞬即逝，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探查似乎也是一带而过。

    林然此时丝毫不怀疑，若是窥视之人对他有杀心，或者林然连呼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直接被抹杀，可是显然，窥视之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对他比较特殊照顾，对别人的探查都只是一扫而过，可偏偏对他却是连续几番窥视，似要看个通透，林然此时面色肃然的看向空中，看向那道稍显虚幻的金色身影。

    说来也怪，金色身影似乎也感觉到林然的目光所在，居然也遥遥的看向他，看似古井无波的虚幻面容上，居然没来由的多出一抹欣赏之意，并且在似有似无间，朝着林然讶然一笑，这等诡异之事，似乎也只有林然身有感触，别人却根本没有发现。

    “嗯？他是在对着我笑，还是在对着所有人笑，为什么似乎只有我一人发现了……”

    就在林然陷入迷惑不解时，高空中的金色身影停止了一切探查，整理了一下情绪，半天之后才悠然开口，似呼此人并不善言语，亦或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出现了言语困难之感，此时开口略显艰难，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后，方才有声音传出。

    这声音稍显干涩，声音不大却震人心神，每一个字都犹如直达内心深处，响彻心扉，直印心间，不是天雷却胜似天雷。而他的这段话也似背书，似乎早已拟定在心间。

    “此塔为天域宗第二殿，名灵鉴宝殿，执掌宗门刑堂，对外御敌，对内执法，繁盛时期，本殿共有一万三千两百七十四名弟子，为宗门四殿最强。

    然，万年之前，五胡魔族作乱，残害红尘生灵，本殿上下一心抗击外辱，但终因远离宗门主殿，无法得到及时救援，一万多门徒尽数战死，无一人退缩，老朽为封印血羌族的两名大魔王，也不得不自爆化神金身，封印大魔王的同时，也封印了这坐通天峰，保住灵鉴宝塔，保住了第二殿的传承……”

    说到这里，金色身影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看向远方时，满脸的唏嘘之色，目光也逐渐黯淡，似乎再追思着那段尸山血海的惨烈画面。

    而在这时，林然的震撼却是良多，甚至是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他的思绪如飘向远处，被金色人影的情绪所影响，进入了那个充满杀戮和热血的年代，虽然此时他无法还原当年大战时的惨烈景象，更无法想像万人慷慨赴死的英雄气概，但是他却能深深地体会到那丝悲凉，和失败的绝望。

    之所以会产生如此情绪，是因为在这些年轻宗门子弟中，林然是唯一一个接触过五胡魔族的人。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林然不但接触过魔族之人，而且还灭杀过魔王，而且是比金色身影所说的大魔王，还要高一个级别的天魔王，此时那个螣蛇魔王的阴冷气息和那残暴程度，依旧历历在目，尽管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林然此时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五胡魔族的残暴与凶狠，根本就是这些年轻宗门子弟难以想象的！

    林然呼吸微微急促，螣蛇魔王那一句双脚羊，此时犹如在耳畔响起，那种视生灵如草芥的残暴，以人族少女为食物的凶狠的画面，不断在林然脑海中闪烁，心中一股莫名的保护**升腾，这种感觉在受到金色身影的影响下，此时越发强烈，而在他心底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一个低沉的声音，也在这时轰然扩散至脑海，大声的呐喊道：“我要强大起来，我要守护她们，我要守护所有人……”

    林然突然变得痴迷，内心不住呢喃的同时，心中对五胡魔族的仇恨也已经到达了顶点，守护**退去，杀戮之心骤起，脑海中的画面一改，在那无尽的血色天空下，在那尸山血海之中，林然手提着魔族之人的头颅仰天长啸，在这副画面中，在这一刻，林然已然变成嗜血杀神，更是以杀戮魔族之人为快，画面中的世界似乎也被他感染，到处都充斥着疯狂的杀戮之意。

    林然陷入迷惘，那是一种深深的迷惘，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失去了方向，迷失了自我，在他的心底深处，一个大大的疑问却也愈发强烈，“守护！强者守护弱者，是为天道，我的天道即为守护！但是为何又会起杀戮之心？”

    这呐喊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如同天雷一般，翻滚轰鸣，震撼林然耳膜的同时，也在震撼着他的心扉，更在震撼着他的灵魂，最后在他的内心深处，竟然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天道守护！守护天道！”

    林然此时的状态，似进入了某种空灵状态，内心激荡，神识却空灵无比，一般能进入这种状态之人，无不是进入帝虚境后期，沟通天地之力时，得到的一丝天道感悟，他所听到的声音，是来自他的内心深处，是来自他的灵魂烙印，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林然痴迷与武道，但是在强者之路在上，武道只是一个起点而已，若是想要再进一步，成就巅峰强者，那就需要莫大的机缘，化武道为天道，而林然此时正是在感悟这丝天道，大道三千，小道纷繁，每个人的道法又不尽相同，但是却殊途同归，无一不在天道之间，在浮屠河水中，林然知晓了守护是他的天道，但是当时他对守护的含义，并没有完全理解。

    此时在金色身影的影响下，似乎他又在重温那一刻的感悟，又或是更进一步，他在明悟守护的真正含义，但是突如其来的杀戮之心，却又让迷失了方向。

    究竟，守护和杀戮该如何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