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玉华巨豚
“那便不是我要找寻的人……”悾悾老头飘回牧隽的肩膀,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不再提起后事 牧隽也不管他,就是不太习惯有个人坐在肩膀上:“您老能不能不坐在小修的肩头?” 悾悾老头纹丝不动,伸手拉住牧隽的耳发,良久嘟囔道:“难道要坐在头顶?头顶风好大……不喜欢……” “……”牧隽脑海中出现两幅画面,相比较觉得坐在肩头她还能接受,便不再纠结此事。悾悾老头一看就是喜欢自由之人,说不定稍后就会飘走,得防着他不把潮汐给掳走,鲛人可全身都是宝贝。 潮汐再不舍,她也知道红拂浮珠不能久待,牧隽用灵玉花盆移植五株红拂,让潮汐自己照顾。飞舟再度,乘着月光飞向北方。 太幽夜景是牧隽最喜欢的景色之一,每当月升,太幽海底就像前世宫灯的月光鱼,成千上万的浮到海面,照亮周围的太幽海。 幽蓝海水,月光浮云,飞舟落在太幽海面,乘着南风悠悠飘荡。潮汐自是鲛入大海,五色尾鳍映照着月色,追随着飞舟,一路破浪逐涛。三头似前世海豚模样的玉华豚,个头却似海鲸巨大,它们兴奋的晃动两条长长似荧光条的头须,追逐在潮汐的身边,时不时跃出海面,高声长吟。 牧隽盘膝端坐船头,身前摆着画架,手执画笔,细细描下这奇幻的太幽海夜景,此刻她的心,安宁温暖。她想起最初的踏入修途时,她最大的愿望便是修到高阶,游历各方界域,看遍三千界域的美人。而此时此刻,牧隽觉得为了这夜景,她也要努力一往直前,前方定还有更美的景色在等自己去描摹。 悾悾老头飘在画板前,静静看着牧隽细细勾略潮汐尾鳍,视线落在她认真的眼睛里,轻轻颔首,捋着白胡须,神情释然欣喜。 潮汐累了,便坐在船边,尾鳍拖在水中,双手柱在身后,仰头望着明月,幽幽的哼起:彼端红姝,泠泠吟唱,远方少年,入梦成殇。 玉华豚忧伤的和声,一息间仿若整个太幽海都安静了下来,飞船随着海浪摇晃,就像婴儿的摇篮,潮汐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声音轻轻,最后被浪声掩盖。玉华豚环绕着飞舟,缓缓游动,整个太幽海都睡着了。 或许是夜色太美,喜欢夜游生灵,悄无声息的从海底游来,两只巨大蓝眼幽光冷冷的看着水面明晃晃的玉华豚,它仿若感觉到guntang的鲜血流入喉囔的美味,它有些急不可待。视线转到上面小小的船底,它却有些犹豫,有船便是有人修。 想到人修,它便感觉到左爪在隐隐作痛,此刻是为了美味放手一搏?还是为了性命,转身离去?它跟着小舟一路前行,在没有考虑好之前,它是不会放弃。 端坐在牧隽肩头的悾悾老头,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玉华豚,眼珠闪着幽光,就像那水下的巨兽,隐在胡须下面的嘴角,缓缓裂开,露出森森白牙。 牧隽笔尖提起,她斜眼看着肩头的悾悾老头,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三息后牧隽收回视线,画笔游走,传音给悾悾老头:“玉华豚性格平和友善,却很是记仇,在太幽界域,这个全是海水的世界里,最好不要招惹它们。” “小牧隽身为修者,如此胆小,可如何是好啊!”悾悾老头扯了扯牧隽的耳发,小眼睛望着海里的玉华豚,满是诱惑道:“它们头须可是天生五阶灵器,若加以炼制成长鞭,定能升到七阶;它们的血液用来画符,能得六阶上品符;它们的胆汁能解世间万毒;它们的rou,能修复陈年旧疾……” “您老的意思,就是它们全身都是宝,是吧?”悾悾老头点头,给了她一个上道的眼神。牧隽收笔,盯着画纸细瞧三息,甚是满意,收起画具,视线落在玉华豚身上:“太幽海里生灵,哪一种不是宝贝?若是如此,我是不是都要捉来,扒皮抽血拿去换取灵石?” “小娃娃怎会如此蠢笨,”悾悾老头漂浮在空中,手中的法杖指着水中的玉华豚:“世间珍宝诸多,当然是见者收之。”
牧隽手指动了动,她忍住把他拍下海的冲动,转眼看着睡得香沉的潮汐,默默的闭上眼睛:“若你要捕杀,便不能与我同行。” “呃……”悾悾老头纠结的看着玉华豚,又看看一脸‘没得商量’的牧隽,忧伤的飘回肩头,惆怅的挥着法杖,絮絮叨叨:“好大一笔灵石,就这么从眼皮子下溜走了,我难受……痛苦……”他揪着自己的衣襟,在牧隽的肩头滚来滚去,试图争取牧隽的同盟。 跟随在水下的巨兽,轻握受伤的左爪,它嗅到血液的味道,伤口又在流血,不行……若不能快速的恢复伤口,只怕猎者会循着血腥味追上来。 船上的两人自是不知道,环绕在小舟的三头玉华豚在窃窃私语,个头小一点,额间长有一朵似菊花的白纹,轻触身边的mama:“阿娘,既然鲛人潮汐已经指明方向,我们为何不赶路呢?父亲为何要停下,她可是人修呢。” 额间有一道红纹是父亲,它紫色的大眼看了一眼船上的云衣广袖的女人修,轻声说道:“她身具龙神敕文,跟随她便能平安的穿越迷幽长谷。” “阿爹,迷幽长谷里有什么?”小玉华豚疑惑的问道,阿爹可是连蛟龙都能打败的玉华勇者。 “那里有琴魔游魂。”父亲思绪蔓延,想起过往,年幼的它跟随双亲,从云川出发,穿过北丘,闯过冰剑幽森,却在困在迷幽长谷,父亲为护母亲而死,母亲又为他被隐在水中的游魂撕碎吞噬,若不是…… “琴魔游魂是什么?”小孩子总有很多问题,需要大人来解答:“它们很厉害吗?比父亲都厉害?” “它们无声无形,应幽冥黄泉戾气而生,喜食生灵血rou……”父亲轻声说道,多少年了,每每想起,它依然心悸。 “回到族地一定要穿越迷幽长谷吗?”mama伸出长鳍,担忧的触碰丈夫的脸:“我们可以绕道冰玉长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