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草叔叔

    夜幕终于降临，一轮光线刺入眼眸中，不时地摇晃着原本的不安。我，慢慢睁开眼睛，疲惫的眼神里，却甚是疼痛，甚至每撑开一点空间，都会是一场痛苦的经历。。“小草叔叔，小草叔叔，小红帽好害怕——。”小女孩的话语里

    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但多少能觉察到她的某种不安。“叔叔，叔叔，在这，别怕，别怕——。”我，开始快速睁开自己的眼睛，但那挚辣的疼痛射入眼眸里，好似每拉一次都能异常的感受到有莫名的水侵入眼内。

    “叔叔，小红帽这是怎么啦，额，呵呵——。”小女孩从口里似是想要侵泄出什么一般。。我，开始喜欢上这个小女孩，或许是她的天真打动了我，亦或者我也曾经只是个有孩子的男人。但那一声声细微的叫声，却顿时鼓起了我原本最后怕的那份恐惧，撕开的双眼一点点变得快速。刺眼的光线还是跃入我的眼睛里。我，快速将它挡在一边，换来了短暂的黑暗。

    遮蔽始终只是短暂的，在点点遮蔽后，我慢慢移开手臂，双手趴于铁栏杆之间。眼前，小女孩的纱布上已布满深黄色条纹，豆大的黄色液体从纱布内汩汩而出，如同溃坝一般。我，变得彻底惊呆，他们在小女孩的身上彻底失败，而她却面临着别样的惨痛。“医生，医生！”我四下大喊道，遥望四周，虽有几个白衣人向我这边看过来，但随后他们却刻意转过头。。

    冷漠，如此的冷漠。冰冷的铁皮咯吱着叫嚷着不安的心声。我，稳稳地坐在上面，或许是在这里后，我变得发福了许多吧。但，脑子里却异常空白。他们不会救我们的，为何救我们呢，对方觉得我们只是马路大而已。

    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跑将过来。“是谁呀，谁要救啊！”一中年人道，低沉的眼神里，臃肿的眼袋变得黑呦无比。“我，我说的，快，快救救那个小女孩吧。”我瞪大了眼睛，径直指向一旁的笼子内的小女孩。

    “那是，我们，一定救。”中年男子道，漆黑的眼睛里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门，慢慢被打开，撑开的担架似是一张软绵而有力的弹簧，关上打开。嘭起的阵阵灰尘在炙热的灯光中留下些许花纹。“快上去吧，他们会给你治疗的。”我关切性的说道。

    小女孩本能地摸索着那根救命稻草，在空气中反复晃动着小手掌。“墨迹！赶紧将她弄上去，实验马上要开始了。”中年男人早已不再耐烦，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将她重重地甩在这张担架上。

    砰——，哒哒——。一阵阵轻快地跳跃声后，一个断臂的布娃娃如同瓦片般跳跃于我的面前。我慢慢拿起它，颤抖的手一次次将布娃娃的另一只手臂握住。“放了她，我叫你放了她！”我再次为我的天真而感到莫名的后悔。“你说什么，你听到他说什么嘛。”

    那中年人拍了拍一旁的青年男子道。“没听到。”那青年男子撅着嘴唇道。“没听到？谁在空气中，你其实只是个空气，对于我们来说。”那中年人却很是说出现在的现状。

    是的，我只是个马路大，只是个被剥去任何自由、任何生命的木头罢了，也同样没有任何话语权。“我说你，把她放咯！”我再一次义正言辞。但，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后，担架也慢慢离我远去。“眼泪”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或许对于我来说，它更像是浓汤倾倒于我的脑门之上，可这却是如此异常。。

    滴——，滴——。震动的幅度在我的口袋里跳动，似是无法驾驭的野马。“喂，你找谁呀——。”我摩擦着眼角的斑白道。“哎呀，你老婆好像要生啦，我现在也没办法送她过去，看起来又挺重的。”房东急躁的声音抖动着我的耳膜。“什么？我，我老婆要生啦？”我变的有些急切，但更多的是欣喜。“是啊，不过头好像快出来啦。”房东更是激烈。“那，那么说羊水已经破啦？”我倒是变得更加急切。“你小子想什么啊，赶紧的赶回来呀，哎呀，我不是接生婆，要是就好啦。。”房东一顿唠叨四起。。

    时间再一次变得少了许多，在我记事起，算上这次，应该是第二次抱着一个女人这样做了，可这一次更加危险。在请求一个客人的一辆轿车后，我便快速地跑动于马路之间，不时地还是能听到一些咒骂声。但，这一次，我却笑开了花。。

    风，吹拂着身上的汗腺。撩起的衣服穿梭于楼梯之间，这一次我却忘记了爬楼的艰辛，异常叫嚷声变得如此凄厉。咒骂声一次次从某人的嘴里蹦出。。我想不出这会是是谁的杰作，或许是惠子的，一定是。快速的脚步，慢慢变得停滞，踱步中，我慢慢将门打开。刺眼的光线再次照耀于我的眼睛里，这一次却是如此猛烈。

    “呃——，小，小红帽。”我四下搜索着小女孩的影子，哪怕是她遗留下的痕迹。眼前，裂开的水向两边排开，拍打着原本不安的铁栅栏，发出阵阵蓝色的线条。

    突然，小红帽的声音响起：“叔叔，叔叔——。”但，似是有些醇厚。“小红帽，你在哪，叔叔过去找你，你别——。”我的话语还没说完。随后，一阵声音完全打破。那是很深沉的声音，或者应该是最后的悲凉之声。我，开始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段声音，或者不认同那段声音。。

    时间再次一点点过去，我跪将着耸拉着铁栅栏，眼眸中深深地观看对面的铁笼。里面，小女孩追逐着父母，任意游离于他们之间，似躲似闪似笑。茲——，一阵蓝色的光杆侵入水中，鼓动着的水猛然浮起我的眼睛里，直至将我完全淹没。。

    “小草叔叔，小草叔叔，你怎么啦？”“小草叔叔，快看，流星。”“小草叔叔，救我，救我，啊——。”一阵阵在水里蔓延，侵入耳膜，漫过我的脑内。“呃——，不，不——。不是，不是的。”我猛然醒来，双手捧过眼睛，豆粒大的汗珠早已将双掌浸没湿透。一旁，星点人向着我这边看来，怀疑，诡异地眼神如同洪水般又一次将我彻底淹没。

    “谁是刘洋，谁是——。”护士将门打开一条缝，大声喊道。“我，我是。”我如是道。“你老婆有话要对你说。”护士的眼神中透着股坚定。“什么！你说什么！”我却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你老婆有话说。”护士还是那种坚定。“哦——。”刚握起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但步伐却在门口停滞。

    复杂的心情跳跃于脑门中，心中似是某种沉重的石头死死地砸了下来。“还站在那干嘛，赶紧进来呀。”护士倒是有些不太耐烦，右手不自觉地甩了下。“哦——。”我又一次应付，但刚迈出一脚进入门内时，另外一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咚——，一阵重响后，护士重重地关上了门，门顶上的灯由暗再次变成红色。望着被支架隆起白布，我胸口的石头越来越重。“哎呀，你墨迹个啥，赶紧的。”有点中年模样的护士突然抓住我，将我拉扯进入这个禁入之圈。我，刻意闭上了眼，胸口的石头狠狠地扔了过来，但，我却没法捂住它。

    清扬的风幅度般的越过我的鼻息中，这里，不再有浓重的药味。鲜红的手掌逐步被某种冰冷覆盖，我，刻意弹跳了下，瑟瑟发抖着咧着嘴望向那附于我手掌上那已满是枯槁的手。。

    别，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啊。我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我们的孩子，他们还好吧。”雪白的布条中，突然传来一丝声音。“什么，呃——，好，好，非常好。”我望着那冰冷的手反复摩擦于我的手掌中，似是这样，才能给予一些暖意。“那，可否让我看看呢。”白色帷帐中，女人再次说道。护士很是体贴性的抱着两个小孩，而帷帐也在此时被刻意打开。。

    眼前，惠子已是脸上雪白，嘴唇上，干枯的皮硬生生地贴在上面，好似没有一丝生气一般。“这个孕妇缺少营养，不过说实话，还能有力气生出两个孩子，这事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一名医生道。“你听到了嘛，这是我们的孩子，能否给我丈夫看下呢？”惠子的语气却很亲近。“可以，给他看下吧。”医生说道。护士再次抱住俩孩子慢慢向我靠近。。

    黑暗突然将我团团包围，一阵阴风后，鬼魅的笑声从黑夜里跳跃四起。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笑声。突然，一个布娃娃跳入我的视线中：“救我，救我，小草叔叔。救我——？救我——。我都说了那么多次救我，你怎么不救我，不是说好的救我嘛！”布娃娃突然咧开嘴唇，逐渐瞪大的眼睛闪烁着童真。

    呃——，不，不，不是这样的。原本叫出来的我，却在沙发上慢慢坐了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后，向着人群中走去。这里还是如此：咒骂，破碎的声音，嬉笑。一切都很是平常。。

    正当我走到一人跟前时，喇叭里突然回应起一点声音：呜——，啦——，大家好啊，我是，王尼玛。我慢慢拂过靠背，眼中，他头上的小苗随着他的头部的浮动而变得活跃了些许。似乎是我疑惑于他的头套上的东西时，沙发内的男子道：“那不就是颗草嘛。”“哦——。”我假意道，便拂袖而去。

    或许在我看来，他头饰上的草只不过是娱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