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六章 姥姥说
“谢谢，谢谢肖遥的表演！”在现场观众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另外一位叫做刘新欣的女主持人走上了舞台。 肖遥将唱歌之前才穿上的那件红色皮夹克又脱了下来，交给一位伴舞演员带着离开舞台，自己捏着麦克风再次走到了舞台前方的主持人身边。 燕京卫视提前放出的春晚节目单上列明了肖遥会有两首独唱歌曲，这个事情网络上还热议过，所以现场大部分观众对肖遥唱完歌后没有离场都没有感觉意外。肖遥走到主持人身边，看来是又要以跟主持人互动交流的方式来介绍下一首歌曲，现场的观众们很快安静下来。 “明明是一句大人安慰惊着或者磕着碰着的小孩儿的话，硬是被你唱成了情侣之间的情话，真厉害！”刘新欣看着身侧的肖遥，笑着竖起大拇指赞道。 “其实吧，随着时代的变化，这句话到了这个时候，也被赋予了新的涵义，就是指女孩儿受了委屈时，男孩摸女孩的头表达安抚和宠爱的意思！”肖遥笑道，“我只是把它放到了歌里。” “你的意思是，现在男孩都是把女孩当成小孩子来宠的么？”刘新欣笑着问道。 “我觉得吧，不只是女孩儿。”肖遥笑道，“如果一个女孩结婚之后，也就是所谓的成了女人之后，还能活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就说明她是非常非常幸福的！我努力，争取让那个丫头将来越活越像小孩儿！” “哇噢~”肖遥这句话一说，下面的一些观众又叫了起来。 “哎呀！”刘新欣抱了抱胳膊，“实在是太甜了！” “不过，”刘新欣又看着肖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是过春节呢，又不是过情人节，你这么秀甜蜜，合适么？你要知道，今天的观众可不都是年轻人，现场以及电视机前还有很多老一辈的观众们呢！” “对不起！”肖遥笑着鞠了个躬，起身后道，“那我下面就给那些老一辈儿的观众们弹段三弦儿，向大家恭祝新春，当是给大家赔罪吧！” “哦~”下面响起一些观众的惊呼声。 “你还会弹三弦儿？”刘新欣惊讶道，“那你是要给我们表演一个曲艺节目吗？” “三弦儿我的确是会弹，不过在音乐方面，我基本上还是一个流行音乐人。”肖遥笑道，“接下来我还是给大家唱歌，只是配乐伴奏里会有三弦儿等一些民族乐器，算不上曲艺节目。” “三弦儿伴奏的流行歌曲？我知道有一首歌叫《结婚了》！”刘新欣笑道，“我记得当年那首歌出来的时候，说是你父亲的朋友XY为你父亲结婚写的，后来我们才知道，XY就是你，所以那首歌也是你的作品！你不会是要唱那首歌吧？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了？” “啊~”听到主持人的话，下面又有一些观众笑着叫了起来。 “不是不是！”肖遥连连摆手道，“接下来给大家唱的是一首新歌，歌名叫做《姥姥说》！” “姥姥说？”刘新欣问道，“姥爷姥姥的姥姥？” “嗯，就是姥爷姥姥的姥姥。”肖遥笑着点了点头，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抱住了握麦克风的手，以抱拳的姿势又给现场的观众们鞠了一躬，“值此新春佳节之际，我用前面那首歌祝福天下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再用这首歌祝所有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老人家们健康长寿，能够含饴弄孙，有精神头给孙辈儿们讲故事，有力气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小家伙们！” “好！”下面不少观众笑着鼓掌叫好道。 “好吧，那我们就有请肖遥带来又一首新歌，《姥姥说》！”刘新欣伸出手掌指向身后的舞台。 顺着主持人的手势，观众们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舞台的中央。 在肖遥与主持人交流的时候，后面的舞台上已经做好了表演准备。 这次舞台上的人也不少，阵势同样不小。不过这次舞台上没有舞蹈演员，除了两位站在立式麦克风后面的伴唱歌手外，其余全是手里拿着乐器或坐在乐器后面的乐手。舞台上的这些乐器中，华夏的传统乐器还不少，除了一位拿着笛子的姑娘手里拎着一把应该是给肖遥准备的三弦外，舞台上还摆上了大鼓等传统乐器。 看到这样的阵势，现场观众又送上了一阵掌声。 在现场观众的掌声中，肖遥走回舞台中间，将手里的麦克风安在了乐手们前方一把空椅子前面的麦克风架上。放好麦克风后，肖遥没有去急着去拿三弦，而是先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件红色的长衫穿了起来。 “哈~” “喔噢~” 看到肖遥穿上传统的长衫，下面又有些观众笑着鼓掌叫了起来。 肖遥快速扣好长衫的扣子，这才接过一位乐手手里的三弦，抱着端坐到麦克风架后面的椅子上。 “还挺有范儿！”一些现场观众看着暗暗点头。 给孙婷婷伴奏的时候，肖遥上身最外面就是一件暗红色的毛衫。看到肖遥在舞台上穿长衫，很多现场观众才明白肖遥为什么刚才在唱完《胡撸胡撸瓢儿》之后要立刻把那件刚穿上的红色皮夹克脱掉。 唱朋克穿皮衣，弹三弦穿长衫，单就这种演什么穿什么的行为，肖遥就赢得了许多现场观众的好感。 看到肖遥正襟危坐，现场观众很快安静下来。 肖遥挥手拨动琴弦，三弦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首歌曲前奏的开头部分，只有三弦一种乐器的声音，现场的大屏幕上切了一个肖遥弹三弦样子的特写画面。看到肖遥微微点着头弹三弦的样子，现场又有一些掌声响了起来。 三弦的独奏持续了七八秒钟之后，才有笛子的声音加入了进来，整个前奏的旋律也丰富起来。又过了七八秒后，大鼓的声音响起，前奏结束，肖遥也凑到麦克风前唱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小孩儿你别往外跑。外头有老妖，头上长着尖尖犄角。它脾气不好，会抢你的鞭炮，看见它就扔了书包，赶紧往家跑~” 第一段主歌部分，肖遥的声音一出来，现场观众们就明显感觉跟前面两首歌都不太一样，声音中透着一股胡同味儿，跟这些民族乐器显得特别搭。 更让现场观众感觉欣喜的是，肖遥这第一段的歌词，完全就是以前老太太们吓唬不懂事的小孙儿时的话，其中“抢鞭炮”这个字眼，更是非常贴合现在过年的时间和气氛。配上轻快的三弦儿，高亢的笛声，雄厚有力的大鼓，似乎一下子击中了观众们回忆童年的心，让人听着特别的有亲切感。 这一段过后，是一段不短的间奏，其中还是三弦、笛子和大鼓几种民族乐器的声音。 “天已经黑了，小孩儿你赶紧睡觉。再不睡觉，梦里就有千年老妖。它脾气不好，会乱啃又乱咬，你的脚趾头都会被它咬掉~” 第二段跟第一段的旋律差不多，歌词跟第一段有所不同，但意思差不多，同样是老太太们吓唬小孙儿们的话，给现场观众的感觉一样非常亲切，现场观众们一样听得兴致盎然。 同样是一段不短的间奏之后，肖遥没有开口演唱，现场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小孩儿大声叫喊一般的童声: “吸溜着鼻涕的小屁孩儿，裂了皮儿的小红脸蛋儿，酸酸甜的大挂串儿，冰冰凉的酸奶罐儿！一不留神小孩儿长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丫头涂红了指甲，红墙底下溜溜达达！” “哇啊~”现场的大屏幕上迅速切出了两位伴唱演员的画面。现场观众这才发现这一段童声的说唱居然是两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唱出来的，有些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哈~”除了惊呼外，也有不少观众乐出声来。 本来这段非常有画面感的童声说唱就很有趣了，再加上发现这段童声居然是两位二十多岁的成年姑娘唱出来，现场观众们在感觉意外之余，也更加觉得肖遥的这首歌有趣好玩了。 两位伴唱的童声说唱之后，依旧是一段间奏。 到目前为止，这首歌每一段之间都有一段长达十几秒钟的间奏。不过由于这首歌的配乐是三弦、笛子和大鼓等传统乐器，间奏的音乐也是这几种乐器演奏出来的，观众们此刻听来也丝毫没有无聊和不耐烦的感觉，反而是很开心的轻轻应和着这段传统乐器奏出来的旋律。 “天已经黑了，小孩儿你别往外跑。外头有老妖，头上长着尖尖犄角。它脾气不好，会抢你的鞭炮，看见它就扔了书包，赶紧往家跑~” 间奏之后，歌曲再次回到了第一段的主歌，依旧是肖遥的演唱。虽然旋律和歌词都跟前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大部分的现场观众都已经被这首歌调动起了情绪，听得更加开心了。 接下去重复了第二段主歌后，又是那段两位伴唱的童声说唱。当第二次听到那些画面感很强的说唱时，一些观众除了听得开心之外，还从那些歌词中听出了一些“年味儿”来。 这首歌的确是一首很有年味儿的歌，不过在前面的歌词中体现得并不明显。除了鞭炮外，并没有多少人把歌词中所谓的“千年老妖”跟过年产生什么联想。童声说唱中的倒是有不少欢乐的场景，但也并不一定是过年时才有的。真正让这首歌中的年味完全体现出来的，是在收尾的段落里。 “大年三十儿放鞭炮嘞，小心被咬掉手指头！ 新衣新裤别剃头嘞，好吃好喝迎年兽！ 大年三十儿放鞭炮嘞，小心被咬掉手指头！ 新衣新裤别剃头嘞，好吃好喝迎年兽！” 第二次的童声说唱之后，歌曲收尾阶段是肖遥和两位伴唱歌手的合唱。 这重复的短短四句中，“大年三十放鞭炮”、“新衣新裤别剃头”、“迎年兽”这些跟过年传统习俗有关的歌词一出来，这年味儿几乎就完全从歌里溢了出来，流入现场所有观众的心里。 当肖遥唱完这首歌，起身向观众们鞠躬致意时，现场响起了今晚最为热烈的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充满童年记忆的老人家说辞，欢乐的童年生活场景，再加上这满满的年味儿，这首歌放在春晚这种舞台上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所有的现场观众都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首歌，被肖遥的这首歌所打动了。有些观众甚至觉得肖遥这首歌在燕京卫视的春晚上唱有些可惜了，他完全应该到更大的央视春晚舞台上去唱这首歌，让更多的人听到才对！ 其实肖遥也不是没有动过把这首歌拿到央视春晚舞台上去唱的念头，只是经过一番考虑后，又放弃了。 央视春晚的规矩大，准备周期长，节目都是经过好几轮的审核才确定下来的，最早的节目报名和初选早在去年的九十月份就开始了。那个时候，肖遥还在西北拍戏，根本就没有参加春晚的想法。 在一月份左右，肖遥确定了电影《驴得水》的上映档期。因为电影上映日期的关系，肖遥必须要在春节期间为电影做宣传，这才决定要去春晚这种晚会上露露脸。为了上春晚，肖遥才决定拿出这首前世郝云为动画电影《年兽大作战》所创作的片头曲。 肖遥是在一月份中旬才决定拿出这首前世的歌曲去参加春晚的。这个时候，央视春晚的节目是已经基本确定，但是最后的一次审核和联合彩排都还没有进行，节目组都不算确定了最后的最终名单，肖遥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当年肖遥还在读高中时，就曾用一首非常具有年味儿的《玩儿》让陈晨这位并不怎么出名的说唱歌手临时顶替出问题的节目表演者上了那年央视春晚的舞台。今年虽然没有节目表演者出问题需要别的节目临时顶替，但凭借肖遥如今的名气、过往在央视春晚上的表现，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首年味儿十足的歌是非常非常适合在春晚这种场合表演的，肖遥全力争取的话，完全有可能让央视春晚导演组在最后一次节目审核和联排时淘汰个把唱歌节目，把他给换上去，让他搭上去央视春晚的末班车。 肖遥最终没有争取央视春晚的机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没有经过前面几轮的审核和考核。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经过几轮审核后撑到了最后一轮，自己临时上去顶了别人的节目，好像有种“插队”的感觉。 当然，这种说法是肖遥说给身边某些人听的，比如父母之类。真正的原因，是肖遥觉得央视春晚的规矩太大，玩得不尽兴。 不让真唱，气氛紧张也就罢了。就算央视最后让他上春晚了，能让他一个人上三个节目？再退一步说，就算央视同意让他上三个节目了，能把他的三个节目安排在一起？能让他跟主持人聊那么多，顺便当众撒狗粮？能让他在舞台上穿了脱脱了穿的那样“胡来”？ 央视春晚的地位的确是不可撼动，可这些年来，地方卫视春晚的影响力也差不了太远。 大年三十晚上的收视率肯定是央视春晚一家独霸的，大年初一晚上的收视率则基本上是几家地方卫视春晚的竞争，这方面的确是没有什么可比性，可要论节目的精彩程度，地方卫视的春晚不一定比央视的差，甚至可能更受欢迎一些。起码在网络上的重播播放量这一块儿来说，央视春晚不一定有央视春晚高。从电影宣传的角度来说，肖遥觉得地方卫视春晚的这种场合就足够了。 肖遥参加春晚主要是为了露脸宣传电影，其次是为了好玩。所以，他才没有选央视春晚，而是只参加了燕京卫视的春晚。 几大地方卫视春晚的录制时间并不一样，肖遥只参加一家，是因为懒，觉得参加一场就够了。至于为什么会选择燕京卫视，一方面是燕京卫视在这几家中排名并不太靠前，肖遥能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亲自参与节目安排和设计。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后面两首歌是跟燕京的方言以及传统的过年场景有关，燕京卫视春晚是几家中最合适这两首歌的舞台。 从现场这些观众们的反应来看，肖遥觉得这次演出的效果是非常理想的，也深觉自己的选择非常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