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惊变
“皇后娘娘。”姬如淡淡的提醒着，她的声音有着一种沉稳的力量，皇后猛然惊醒，往慕王走去，一步一脚，仿佛踏在刀尖火海上，让她遍体鳞伤，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为何一直不愿帮她的姬如突然之间提出要迎接慕王回宫，原来她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好一个姬如，好一个栖凤公主！ 心中恨着，怨着，却一边将他扶起，一边口中轻轻的说着:“皇叔免礼，从辈分上，本宫算是皇叔的晚辈。” 慕王微愣，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滋生，他有些困惑的透过皇后，望向姬如，那一日，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她，那个本是她的侄女，却如今掌握着真正的西凉的女子。 姬如冲他一笑，心思却不由的想到那一日，她的皇叔，用那段禁忌之情，换了他今后一生的自由。她用着曾在上古卷轴中见过的一种名为情咒的巫术，抹去了慕王对皇后的感情，如今，皇后对于慕王来说，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他的侄媳妇。这种情咒，并无解法，但她曾见上古卷轴中讲过，一对生死相许的恋人，中了此种情咒，本该是忘却了对方，却因为两者的感情太深，终有一日，突破了情咒，回忆起了两人之间的点滴，所以，她依旧担心着，担心有一日慕王会想起皇后，会想起他们的过去，但愿皇后懂得放手，好好的做她的一国之母，远离慕王。 慕王眼神微眯，他犹记得他醒过来之后，他这个侄女对他说过，一定会让他从这里走出去的，当时他问她原因，她微笑着告诉他他们之间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他问她想要什么，她却说已经从他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至于他是否还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个守诚信的人，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只是，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西凉，皇宫。 三月十八，栖凤公主下令举办了一个大型宴会，专为慕王而办，算是正式将慕王迎回皇宫，结束了其长达十七年的被囚生活，宫中凡是二品以上的官员皆需到场，这是对慕王的认可。 十七年前，慕王因夺位之争落败而被囚于迷失林中，此等罪人，本该是被皇室除名，入奴籍，但因当时的西凉王心善，对这个弟弟亦未痛恨到让其消失的地步，因此，他的名字，依旧在皇室宗谱之上，享受着王爷的名头，却过着罪臣的日子。 今日的宴会，明眼人一看是栖凤公主大肆的铺张，隆重而又庄重，为了一个被贬的皇叔，如此行事，让西凉的文武百官不由的想到了更深一层的意思，是否，她想要将这个慕王推上皇位，将自己的亲哥哥拉下皇位？ 听到传言，姬如忍不住心中嗤笑，她办这场宴会的目的，确实是想让文武百官知道慕王归来，且是皇叔身份，不准对他的身份有任何的疑问，而另一层含义，则是算作她抹去了慕王记忆的一种补偿。 宴会开始，所有官员已经全部列席，姬如亦早早的到了，入了席。她的旁边，坐着的便是慕王。 “皇叔可还习惯？”姬如浅笑轻问，眉眼间有着她独有的笃定，那是属于一个王者的自信。 慕王看着吵闹的百官，微微蹙眉，抱怨道:“太吵了。” 姬如有一瞬的错愕，随即哈哈大笑，本来吵闹的宴会因她的笑声而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往她的身上瞥去，他们认识的公主，从未如此放声大笑过，这还是那个面冷心硬的栖凤公主么？ 姬如眼光微扫全场，“诸位卿家还是干各自的事去比较好。” 温和的口气，说着冰冷的警告。 众官员心中一凛，立刻低头各自说笑去，不敢再关注姬如，他们虽然都是姬如一手选拔上来的，但是对这个笑面公主，素来有着一股畏惧。 慕王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微微一笑，“公主真是好魄力。” 姬如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的说:“有什么魄力不魄力的，他们只是畏惧着，不过这些人，却都是西凉的栋梁之材，西凉在这些人的手中，会更好。” 慕王看了半响，最终忍不住问了，“你惊才艳艳，朝中有着这些以你马首是瞻的官员，外头有你一手创立的凤羽骑，你更是深得民心，为何不自己称帝？” 若是这个女子称帝，西凉应是无人会反对。 姬如默了下，看向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那是她触手可得的位子，只是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位子象征着权利和**，可有人看到那条道路上皑皑的白骨以及那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么？ 她不是一个圣人，她的手中，她的脚下，都沾满了鲜血，她今日的成就，甚至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走上来的，只是，她想要的，并不是那张龙椅，她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还百姓一个安稳的世道，让所有人都能吃饱喝足，能够有地方住，然后有一个盛世明君，带着这个天下走向未来。 她不会为了那张龙椅君临天下，但她会为了天下百姓择一明君。 而姬祁，那个即将满九岁的孩子，就是她的选择。 慕王好奇的看着这个倏然安静的女子，眸中有着三分打量，三分探究，姬如倏地回头看他，唇角带笑，一双眼眸却清冷无双，“皇叔呢？对那张龙椅也是有想法么？” 慕王微愣，看着那张孤零零的龙椅，想到这些年的孤寂，微微摇头，“高处不胜寒，我已经过了十七年寂寞孤单的生活，如今的我，只想安稳的过下去，那个位子，坐上了去又能如何，到头来，只不过是另一种孤独。” 姬如眼眸半垂，眼中笑意盈盈，她是知道这个皇叔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所以才会将其放出来，若是他亦对那张龙椅有想法，那么对不住，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姬祁的。 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皇叔的时候，素衣长袍，素巾束发，风度儒雅，英俊秀气，浑身散发着一股淡然的气质，他并不像一个王爷一个皇室之人，倒像是一个飘荡在天下的儒雅文士。 酒过半巡，姬姜才姗姗来迟，身侧并无皇后跟随，姬如眼眸一眯，一双眸子黝黑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官员纷纷行礼，姬姜摆了摆手，看向姬如身边的慕王，一双阴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皇叔，多年未见，可还好？” 慕王起身行礼，“多谢皇上关心，臣一切都好。” 姬姜笑着点头，“皇叔安好，朕就放心了，今晚，皇后本是应该出席的，可白日吹了风，如今有些不适，还望皇叔见谅。” “哪里，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定是以凤体为重。” 姬姜随意的寒暄了两句，笑着开始欣赏歌舞，众官员纷纷上来敬酒，慕王大感吃力，慌忙寻了一个借口逃脱，姬姜也未在意。 出了宴会，晚风吹过，有些发热的头微微清醒了些。 站了许久，刚准备回去，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轻声的说:“慕王殿下，公主有请。” 慕王困惑着，那个宫女只是微笑着，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着，他忽而笑了，“那就有劳这位姑娘带路。” 看着面前这处幽静的院子，隐于黑暗之中，隐蔽而不为人知，仿佛许久未曾有人居住，透着一丝寒意。 “姑娘，这里……”慕王回过身，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什么宫女，他迟疑了一下，推门而入。 绕过曲曲折折的长廊，进了后院，看到有一处房间闪烁着微弱的灯光，仿佛在引导着什么似的，慕王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罗帐轻纱，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女子婀娜的身姿隐于层层纱帐之后，透着一股朦胧之美，让人有着想要一探究竟的**。 心中好似有什么驱使着，让他走过去，当看到贵妃塌上躺着的人之后，慕王猛地睁大了眼睛，“皇……皇后？” 眼前的女子，赫然是当今的皇后，姬姜的发妻，如今却全身**，只穿着一身轻薄透明的纱衣，浑身散发着致人的诱惑。 慕王下意识的闭上眼，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皇后轻轻的走上前，娇丽的秀颜浮上痛苦，一双柔嫩的手轻轻的抚摸上那令她朝思暮想的容颜，“子夜，你曾经可不是如此唤我的，你曾经，是叫我依依的。” 林依依，皇后的闺名。 慕王心中一颤，猛地后退了几步，却依旧不敢睁眼，口中有着一丝愤怒，“请娘娘自重，臣是娘娘的皇叔！” 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在皇后的脸上，镀上一层悲哀和绝望，“子夜，我不知道你如何会忘掉我们的曾经，可你曾向我许诺过，终有一日，一定会带我离开，我们两人一同白首到老，你都忘记了么？” 慕王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他很清楚，自己忘记了什么，那绝望和悲伤不像是作假，难道他真的曾经和皇后有过什么？ 娇嫩的身躯如无骨的蛇，滑入他的怀中，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的穿着这种衣服，勾引着一个男人，但是，她咬了咬牙，原本犹豫的目光变得坚定，即便是再不耻，她也想挽留这个男人的心，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娘娘，你……”慕王震惊的瞪着她，双手无措的举着，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皇后一咬牙，扯过他的手，俯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上，慕王只觉得青筋暴跳，一股无端的火焰从心底冒上来，空气似乎变得热烈了几分。 “娘娘，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慕王震怒，“你是不是疯了？！” “是啊，我疯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早就已经疯了！”皇后惨淡的笑着，“子夜，这是皇宫中最为偏僻的一座冷宫，不会有人来的，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冷宫中，清冷的月光下，两道身影亲密的纠缠着，衣衫褪尽。 “娘娘……”慕王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在充斥着，皇后凄惨的笑了，那是西凉皇宫秘制的媚药，霸道十足，她将它涂在了自己身上，让他无可防备。 就算是前方是悬崖，她也义无反顾。 “子夜，今晚，就让依依任性一次吧……”她沙哑的笑着，一滴泪从眼角划过，最后将自己放纵在**的沉浮中。 冷宫外，一个淡漠的身影站在那里，看着冷宫中那两道纠缠的身影，听着那一声声渲染着****的呻吟声，目光一寸寸的冷下来，如一块千年不化的玄冰。 她的身后，凤影忍不住吃惊的捂着嘴，皇后跟慕王？他们两个疯了是么？在这种为慕王接风洗尘的时候，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他们真的是疯了！ “公主……”凤影轻轻的喊了一句，陪在姬如身边那么多年，她知道，公主是动了怒，且是震怒。 “凤影，去把喜儿给本宫带过来！” 凤影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她知道，姬如是起了杀心，当即点头退下。 望着那两道纠缠的人影，问着空气中淡淡的冷香，姬如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林依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既然你不领情，那么本宫就让你知道，违抗本宫的下场是如何！ 深夜的栖凤宫，灯火明日白昼。 姬如已换下一身的繁琐的宫装，只穿着一身轻便的衣裙，横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倏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放肆！这皇宫，还没有人能拦得住哀家！”素来温和待人的皇后第一次疾声厉语，将看门的两个侍女吓了一跳，但即便是如此，她们依旧坚守着自己的本职。 “皇后娘娘，公主有令，没有她的传唤，谁都不得入内，即便是皇上来了也是一样！” 言下之意，您不过只是一个皇后，能够大的过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