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桀骜
青州知府衙门厢房。 祖大弼、吴三桂以及SD副总兵王来聘等人,悉数来到这里,他们面对的年轻的右佥都御史吴帆徽,应该说祖大弼和吴三桂,对王来聘还是看好的,毕竟人家是武状元,能文能武,不过对于吴帆徽,就只有表面上的敬畏了,内心里面,他认为这位年轻的统帅,根本无法指挥战斗,只能是坐在中军帐,看着诸多的将士厮杀。 辽东边军战斗力的确是强悍的,他们长期与后金鞑子作战,而后金的骑兵,可谓是这个时代最为犀利的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面对这样的大军,辽东边军若是没有不错的战斗力,根本就无法面对面的厮杀。 但是辽东边军最大的问题,就是桀骜不驯,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就是纪律性很差,打仗的时候奋力冲锋,可谓是不要命,但是平日里的纪律要求不是很严格,甚至会出现劫掠百姓的情况,当然山海关边军,整体的素质比皮岛的边军还是要强一些的。 登州兵变之所以出现,吴桥粮饷供给不足,只是一个方面,根源还是在于这些孙元化收纳的辽东边军,个人的素质太差,且身为文人的孙元化,不懂得如何带兵,压根没有考虑到军纪军规的事宜,这才导致最终的哗变爆发,而纪律上面不受约束的军士,其破坏力远强于流寇和土匪。 吴帆徽看着祖大弼和吴三桂的时候,内心也是没有底的,目前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王来聘,不过王来聘麾下的军士,战斗力差强人意,吴帆徽也不打算使用SD这些卫所军士。 吴帆徽手中有尚方宝剑,完全可以依托尚方宝剑来压制祖大弼和吴三桂等人,可他不打算那样做,要是祖大弼等人不能够发挥出来完全的战斗力,不管如何压制都是没有作用的。 学习当初毛文龙的办法,可能也有效果,那就是与祖大寿等人称兄道弟,通过这样一层关系让他们在战场上拼命,可这样做产生的效果只是短时间的,而且留下的印象也不会很好,对于吴帆徽今后的发展是有着巨大桎梏的。 战场上厮杀,真刀真枪,稍不注意就是丧命,祖大弼和吴三桂等人,都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他们相信的是实力,敬佩的也是能力出众、运筹帷幄的文官,目前来看,吴帆徽还达不到这个要求。 所以说,吴帆徽面临的压力是巨大的,如何盘活这两千辽东边军,如何让祖大弼和吴三桂等人真正的服气,这是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 吴帆徽属于自己给自己巨大的压力,通过突袭的方式拿下登州府城,面临的危险是巨大的,一旦被孔有德等人察觉,他们会倾尽全力围剿和进攻,一旦朱大典驰援不及,那么他麾下的两千余人,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想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作战任务,唯有依靠严格的纪律、可靠的属下与出色的指挥,突袭的每一步都要详细的考虑清楚,做出精确的部署。 “祖副将,王副将,吴守备,本官奉旨,前往登州莱州剿灭叛军,想要完成皇上之嘱托,还要依靠你等的拼杀,本官是文人,也知道这行军作战,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事情,祖副将和吴将军,你们长期驻守辽东,与后金鞑子厮杀,可谓是九死一生,正是因为你们的拼杀,辽东才稳如磐石。” “朱大人和监军大人已经告知你们,你们听从本官的指挥,展开与叛军的厮杀,此番的作战任务异常的艰巨,本官有言在先,若是有谁怕死,可以站出来,本官绝不勉强,接下来的战斗,本官会与你们一道作战,同吃同处,共同厮杀。” “都说辽东边军异常骁勇,乃是我大明王朝之柱石,本官也是认可的,不过从这一刻开始,辽东边军所有的荣誉,都属于过去,本官唯有亲眼见到战场上的骁勇和胜利,才会真正相信辽东边军之强悍。” “本官有一点强调,那就是军纪军规,本官对此异常苛刻,若是有人违背军纪军规,随意劫掠百姓,侮辱女人,抢夺钱财,那么本官手中的尚方宝剑,可不是吃素的,至于说战斗胜利之后的奖赏,本官绝不会吝啬,该升迁的必须升迁,该赏赐的一钱银子不少,阵亡的兄弟,本官会为他们争取到最大的抚恤银子。” “好了,本官就说这些,具体的作战任务,三日之后,本官点将之时,自会告知诸位,你们都去准备,切记粮草要准备充足,若是遇见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本官。” “祖副将和吴将军去准备把。” 祖大弼和吴三桂面无表情的离开,不过吴帆徽分明看见了,吴三桂眼睛转动了几下。 此时的吴三桂,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可因为特殊的身份,在辽东边军之中已经崭露头角,其父亲吴襄天启二年的武进士,原为辽东锦州团练总兵,因大凌河之战临阵脱逃,被免去总兵职务,此番戴罪立功,已经跟随大军来到青州,其舅舅祖大寿为山海关总兵,一直镇守辽东,大凌河之战被迫投降皇太极,随即借故率领一支军队,回到锦州,重新开始抵御后金,皇上没有降罪,反而提升祖大寿为左都督。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吴三桂自然是精通武艺,善于骑射。 吴三桂此刻不过是辽东边军之中一名守备,还没有太多的地位。 从吴三桂转动的眼神之中,吴帆徽迅速了解此人的心迹,看样子吴三桂权势之心是很重的,不会放过任何得到提拔的机会,也会穷尽一切的手段,争取到提拔的机会。 祖大弼就不一样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离开厢房的时候,也是直来直去。 厢房里面留下的就是SD副总兵王来聘。 “大人,终于再次见面了,听闻此番征伐,是大人专门点了属下的。” 王来聘很是激动,他曾经给吴帆徽写信,但没有收到回信,从各方面也打听到了,吴帆徽在京城表现很是突出,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本来以为自己高攀不上了,谁知道这次吴帆徽居然来到SD而且亲自点名让他跟随作战。 看到王来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吴帆徽也是有些激动的,他用力拍了拍王来聘的胸脯。 “你我是兄弟,就不要有那么多的客套了,你的来信我收到了,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回信,还要请你谅解。”
“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难得大人还记得我,这一次的作战,我一定在大人的指挥之下,狠狠的打击叛军。” “作战的事宜两天之后再说,届时徐彦琦也会到这里来的,大家一同商议作战的事情。” “什么,徐兄也会来吗。” “不错,说说你在SD的情形如何,混的还不错吧。” 王来聘愣了一下,他眼前的吴帆徽可是殿试状元,标准的文人,怎么会这样说话。 “大人,我还不错,可不敢和大人比较。” “这么说你很清闲了,我在京城累的可跟狗差不多了,每天想到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只要每天睁开眼睛,就不要想着有空闲的时间,有时候我看着桌上的奏折和文书,恨不得一把火全部都烧掉。” 王来聘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帆徽,这些话可是军士之间闲聊才会说的。 “大人,我也没有那么清闲,只是事情的确不是很多。” 吴帆徽看着王来聘,再次开口了。 “冠求兄,你这个武状元,在SD清闲,可没有丢掉舞枪弄棒的本事吧,此番跟随我作战,任务是异常艰巨的,弄得不好就可能丧命,要是总想着做官,那就麻烦了。” “大人说笑了,我这一身的本事,是绝不能丢的,不管其他人如何,我每日都是要苦练的,而且跟随我身边的十来个亲兵,同样也是要苦练的。” “还好,你若是跟着那些兵油子混,那就麻烦了。” “大人对军中的事情,怎么这么熟悉。” “不仅仅是熟悉,我还知道一件事情,我问你,你可曾克扣军饷,在我的面前,实话实说,不用隐瞒。” 王来聘的脸一下子有些红了。 “我真的没有克扣军饷,只是下面有些参将、游击将军、守备等等,会送来一些钱财,我若是不收,那就惹得众人都不高兴了。” 吴帆徽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大明的军队,也要烂到根子上去了,贪墨军饷已经成为异常普遍的情况,皇上知道,内阁知道,兵部知道,却无可奈何。 “冠求兄,我要提醒你,不要直接克扣军士的军饷,那是他们活命的钱财,你是SD副总兵,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好说,有些关系也必须要维系,不过你要记住,有朝一日你出任总兵,执掌一方军队了,要坚决制止克扣军饷的事宜,不要害怕得罪那些兵油子,迁就他们,就是变相的剿灭军队,真正到了战场上厮杀,你就会明白,克扣军饷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