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曾经是，现在...
“你说不出口我来替你说。”宇恒看着身边犹豫不决的延桂转向神父，“古帕伦神父，或许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但是我得告诉你……你已经疯了。” 古帕伦神父怔怔的定住了瞬间，随即笑出了声。 “我疯了？………也许是吧。”他倒是不否认。 无人察觉间延桂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在否认什么？ 然而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神父继续述说他的故事。 “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上帝现在给予我的新的任务，这些已经污秽不堪的孩子们需要被净化，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万能的上帝，而我……就是那个送他们去见上帝的人。” 神父完全是把自己仍当做在履行圣职那般的光荣。 “我把玛丽娅移送到这个冰窖里减缓她身体的腐烂，一方面继续留守在这个教堂里。不断地接纳迷途的幸存者们。那些孩子们需要救赎，玛丽娅需要新鲜的血rou供给，而我…则需要他们手上的那种注射器维持。” 角落里那堆尸体少说也有二十具以上，连宇恒都不清楚已经有多少人已经落入神父疯癫想法的牺牲品了。 “但是现在这座城市越来越荒凉了……我已经没有了能继续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注射器了。”神父仰头叹息，“我本想着我的任务就此结束了吧，准备静静地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和玛丽娅待在一起。可是谁想到……你们出现了，延桂你说这是不是上帝故意的安排？！我现在本应没有什么留念了勒你却出现了！玛丽娅和我可是很疼爱你的，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现在我们终于团聚了！哈哈哈哈！” 神父癫狂的笑声充斥两人的耳旁，在这个本就冰冷刺骨的地方更加让人汗毛倒竖。这种景象仿佛不是人间会出现的，只有地狱才可能出现的场景居然就发生在郑宇恒和延桂的眼前，不对，从某种程度说，他们现在就是置身于地狱中。 “神父，你知道吗……直到刚才为止哪怕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 “嗯？”古帕伦神父疑惑的眼神看着延桂，延桂低着头，没有抬头面对他。 “那个虽然古板但却只是嘴上说着强硬却总是处处心软的你……” “那个一直信奉耶稣，坚信真理赞颂生命，即使那些孩子再让你cao心也没有怨言的你……” “那个好像处处在针对你挑刺的老人却偏偏每晚都悄悄走进房间察看孩子有没有盖好被子，身体出现不适比他本人还着急的你……” “够了！不要说了！你说的这些没有用………”神父大吼着打断延桂。 “没有够！”延桂抬起头，用更高分贝的语气强行说下去。他的双眼闪烁着野狼一般凶狠的目光，但是却有两行泪珠默默的流下。 “我始终不敢相信会是你做出来的，明明你和玛丽娅院士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善良人。我宁可相信我现在是瞎了眼活在梦境中也不敢相信的事实。” “我觉得你是有苦衷的，这一切不是我看到的那么简单。可是直到你说完……我才知道，那个善良的古帕伦神父已经死了！你！不是他！” 延桂的枪口定定的指着神父，这次他不再有任何的动摇了。 “终于下定决心了吗？孩子，无论今天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有人去陪玛丽娅，你或者我，抑或者我们两个一起……” 双方同时拉开枪栓。 “宇恒，你不要插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延桂淡淡的说，眼神渐渐收缩。 “你在开什么玩笑……” “宇恒！” “……………” 郑宇恒怔住了，这是他第几次被延桂吼？好像是第二次吧，上次好像还是初中……… 冰窖里又回归寂静，这次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宇恒手电筒并不明亮的灯光照射在冰面上散射出来的荧光能让人勉强看清四周。 “滴……哒……”不知道何处的一滴水融化，从冰尖上滴落到地上的一小滩冰水上，泛起一阵涟漪，同时也是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 然而这却间接成了一个信号，紧接着是两声枪声响起…… ………… 所有人都还站着，并没有人倒下。神父左手紧握着右手的手腕，那里正流血不止，右手握着的枪飞出了他的手掌，掉在远离他的地方，枪口冒着硝烟。 那延桂怎么样子？古帕伦神父的子弹打中他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打中也是分情况的，擦中额头也能算是一种击中。但是两个人仅仅只是相隔几米远，即使是最没有经验的小孩子也应该能射中，更何况神父曾经有过射击经验，很明显是刚才那一枪打中他的手腕让他压根就没有瞄准就射击了。 但是延桂枪还双手握着，并没有开枪。那就是说，神父中的那一枪…… “宇恒？………”延桂余光稍稍右偏。 “对不起呢，延桂。”宇恒把还带有温度的枪插回枪包，转过身去。“即使是你这么说……我也做不到看着你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接下来的事，应该不用我再帮手了吧？” “宇恒……谢谢。” “哼……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郑宇恒只是哼哼一笑，从来时的梯子爬上去，留下延桂和神父独处。 神父痛苦的捂着右手后退了两步，突然他的身后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钻心的巨疼从他脖子传过来。 原来是玛丽娅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上的吴航，正好古帕伦神父接近了她就顺手抓住了神父啃咬。 “呃啊！！！！哈呜……呃………玛丽娅你在干什么！是我呀，我是古帕伦呀，放开口啊！哇啊！！”神父试图挣扎，但是变成了变异体之后的玛丽娅的力气明显不是神父能够挣脱的。 神父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但是他始终无法摆脱“玛丽娅”。 “神父………对不起了。” 延桂缓缓的说，随后一声枪响。子弹从枪口直线射出，带着火花划起气流，从脑门穿入，一大摊黄绿色的液体从伤口喷涌而出…… 等等！黄绿色的？……… “玛丽娅！！玛丽娅你怎么了！”神父尖叫着抱起突然不动的“玛丽娅”，延桂刚刚的那一枪没有选择结束神父的性命而是击杀了变成变异体的玛丽娅院士。 “为什么！？延桂！你怎么下得了手！她可是最疼你的玛丽娅奶奶呀！你就算刚刚杀了我也好啊！”神父疯狂的咆哮，他甚至已经察觉不到自己正在血流不止的颈部伤口的疼痛。 “神父……”延桂走了过去，用枪口抵着古帕伦神父的后脑勺。“事到如今我有必要告诉您一件事了，您先别说话……” “或许不是很准确，但是……在我经历的这三个星期让我发现了这些变异体的一个很隐秘的规律。那些被感染变异的人在最初的一个多星期甚至更多期间多少还是会保留还是人类时候的一些残缺的记忆碎片。他们会徘徊在生前经常出没的地方，我甚至遇到过还会开枪的军人变异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记忆和身体会被进一步侵蚀………” “也就是说………玛丽娅院士她……”延桂看了看被古帕伦神父紧紧搂在怀里的玛丽娅。“她或许曾经还是我们的玛丽娅奶奶……但是现在……她已经和外面那些东西没有区别了。” 古帕伦神父呆呆的听完延桂的话，然后表情痛苦的闭上眼更加搂紧了“玛丽娅”。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 延桂无声的点点头。 “下手吧……”神父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 “我会的，神父。我会把你和玛丽娅奶奶葬在一起……愿你们在天堂能够回到上帝的怀抱，替我向玛丽娅奶奶问好。” 延桂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这是他唯一学会的基督徒礼仪。 随后……扣动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