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过往
听得兰旭的问题，焦天阳先是一怔，旋即脸上便是缓缓泛起一丝惨淡的笑容，一边用着身边的枯枝搭起烤架，一边便是开始静静的诉说其自己的过往。 兰旭平躺在松软的草床之上，也是静静的倾听着，这个看似刚毅的少年身上所经历的不平凡的过往。 当年进入天目域的焦天阳，和刚刚进入天目域的兰旭一样，都是怀揣着梦想，对修真无限的梦想，不过更多的，是对成为更强的自己，能够为自己全村的人复仇，可是，人情的冷暖让这位当时不过六岁的孩童却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断清秋的缘故，焦天阳并没有经过天目域的入院选拔，但是在被断清秋带回来之后，一些长老便是私下探测过焦天阳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合于修真，于是乎，焦天阳被直接分配到了西院，开始了并不是注重修真的寻常武学的修习生活。 而西院的首座肖玉玄，自然也是成为了焦天阳的第一个师傅，第一天，带着这个见到什么都是目瞪口呆的小孩子，肖玉玄的眼中尽是怜爱，想来，也是被这位孩童的悲惨遭遇所感触，肖玉玄对于那时的焦天阳是格外的疼爱，当然了，焦天阳也是没有让肖玉玄失望。 每一天，焦天阳都是第一个起床，也是最后一个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的是成为更强的自己，如此不知疲倦辛苦的修炼，肖玉玄也是看在眼里，心中认可这位弟子的努力，可笑的是，这样的努力却是换来了其他天目域弟子的妒忌。 就在焦天阳进入天目域的第四年，一天，焦天阳在西院的食堂里吃饭，因为平常经常帮助里面的师傅砍柴倒水，再加上食堂里的这些师傅也是耳闻这位可怜的孩子的遭遇，因此，往往在点餐之时，里面的师傅会多送一两个rou丸作为补贴。这也让一些所谓的老弟子们眼红不已。 食堂的一个角落，一位衣冠楚楚的少年和身旁两个弟子正细嚼慢咽的吃着中饭，这位衣冠楚楚的少年是当时西院的大弟子——张赫，而此时，兰旭恰巧端着午餐从三人身旁经过，看见张赫，理所当然的打个招呼，毕竟长幼有序，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大师兄，颔首笑了笑，便是朝着另一头座椅走去。 当焦天阳离开之后，张赫身旁刚刚还一脸微笑的二人便是闪过一道阴云在脸上。焦天阳这看似礼貌的举动却是在这三人的眼中变成了另一般的味道。 其中一个面色土黄的少年一脸忿忿的说道：“这焦天阳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嚣张，打个招呼都是这般做作，你看他笑的那样，他以为他是谁啊。” “小声点，小心被别人听到，他可是域主带来的学徒。”身旁一位肥胖的弟子一脸担心的说道。 “哼。”听的肥胖弟子的话语，虽然面黄少年心中有些不服气，但是还是忍气吞声了下去，仅仅是冷哼了一声。 就在一桌三人为刚刚的谈话弄的食之无味之时，先前并没有参与讨论的张赫，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打破了无话的气氛。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治一治这个小子。”刚刚还一脸和煦笑容的张赫，此刻闪过一道阴冷。 “哦？大师兄有何方法？”见得平日里足智多谋的大师兄竟然开口说有办法可以教训焦天阳，刚刚还有些垂头丧气的两位弟子眼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旋即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哼哼，明天你们就会知道了。” 就这样，日积月累下来，这样的矛盾终于是在次日爆发了。 之后的一天，焦天阳的大师兄，也就是张赫，叫焦天阳去清扫院主肖玉玄的厢房，当时的焦天阳也没有多在意，这些下等的活计，本来就是新来弟子的必修课之一。 拿着扫帚和簸箕，进入肖玉玄的厢房之内，焦天阳也没有多在意，便是按照平常的规矩，扫地，叠被，清理杂物，忙碌了一阵，看着干干净净的厢房，焦天阳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当焦天阳打扫完毕，即将离开厢房之时，一个破碎的声音，顿时让当时年幼的焦天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寻声看去，在靠近窗口的书桌旁，一片散落的碎片便是映入了焦天阳的视线。 “这，这可是师傅最爱的寒雪瓶啊。”看着地上已是变得七零八落的花瓶碎片，焦天阳顿时被吓的呆若木鸡。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没等焦天阳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之时，两个人影便是一前一后出现在了厢房之内。 其中一个正是焦天阳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人——肖玉玄。而后面一个进来的，则是张赫。看着此刻厢房之内的场景，张赫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这，这不是我打碎的。”看着面目抽搐的肖玉玄，兰旭赶忙解释道。 “焦天阳，不要以为你有域主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刚刚这个厢房之内，除你之外，再无他人，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你休得再狡辩。”面对焦天阳的解释，还未等肖玉玄开口，身后的张赫便是一脸正义凌然的上前说道。此刻，平常在焦天阳眼中和蔼可亲的大师兄，却是换做了另一张面孔，一张令自己心寒的发怵的面孔。 “我，我没有。”被张赫这般指责，焦天阳百口莫辩，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不要说了。”弯腰拾起一片碎块，看着手中破碎的残片，肖玉玄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再听的二人的对峙，脑中顿时混乱不已，便是喝止了这场争论。 “焦天阳，从此以后，你就不要来练武场修习了，改到经塔研读功法，张赫，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肖玉玄说完之后，长叹一声，富有深意的看了看焦天阳一眼，便是两袖一挥，一道绵薄的灵力席卷整个厢房之内，旋即焦天阳便是和张赫一同消失在了厢房之内。 “大师兄，真的不是我。”被肖玉玄传送到厢房之外，焦天阳的眼角闪过一道委屈的泪光，向着一旁的张赫说道。 “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回去闭门思过吧。”面对焦天阳的说辞，张赫置若罔闻，冷哼一声，便是拂袖一挥，扬长而去。 夜晚。 月色朦胧，却让人透着一股寒凉。 西院的弟子住宅区内，一个小小的房间之内，不时传来哭泣的声音，正是委屈不已的焦天阳。他小小的脑袋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误会，为什么自己平常最敬爱的大师兄会变成这般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 “不甘心吗？”就在焦天阳蜷缩在自己的房间内，独自抽泣之时，一阵低沉的声音在其脑中慢慢的回响了起来。 “呜呜呜，你，你是谁？”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吓，焦天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惊恐的看着四周。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似是能看到焦天阳一般，这个声音说道。 “朋友？可我就不认识你啊。”寻找无果，感觉到和自己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害自己的意思，焦天阳便是放下心来，反问道。 “呵呵，认不认识我其实不重要，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神秘的声音笑道， “恩，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师傅会相信大师兄，而不相信我。”仔细的想了想，焦天阳带着一丝难过说道。 “因为你的实力不够。”神秘的声音突然说道。 “实力？不够。”焦天阳似懂非懂。 “想不想变的更强？”神秘的声音接着问道。 “想！当然想！”焦天阳点了点小脑袋，他来到天目域之后，为何如此的努力，如此的用功，为的不就是变得更强，为自己的村人报仇吗？ “那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把你的灵魂交给我，而我则给你无穷的力量。”神秘的声音幽幽的说道。 “灵魂？这个。。”此时的焦天阳虽然年幼，但却早已知道灵魂是人的本源，如果迷失本源，那与行尸走rou有何区别。 “你害怕了？”神秘的声音带着一丝鄙视笑道。 “我害怕什么？”被神秘的声音这么一激，焦天阳颤巍巍的回道。 “那就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就可以帮你了。”神秘的声音再次诱惑道。 “可是。”焦天阳依旧犹豫。 “如果你想继续这般被欺凌下去，那就算了，但是你要想清楚，我可是在帮你啊。”神秘的声音显得有些无所谓。 想起今天的一切，想起大师兄的冷眼，想起自己村人的惨死，焦天阳长叹一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要变得更强！” 缓缓的闭上双眼，焦天阳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后悔半辈子的决定，也就在焦天阳闭眼的刹那间，他深深的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急速的蔓延开来。 当焦天阳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一道浩瀚的灵力充斥在房间之内，一个离自己极近的花瓶直接便是被震成了齑粉，而自己身处的床榻却是毫发无损，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在焦天阳小小的心头萦绕，不觉间，眉心处，一道闪烁着琉璃光华的符印发射出夺目的光华，旋即一个淡淡的声音在焦天阳小小的脑袋中悠悠的回荡。 “不，死，印！”